第32章 能掐会算舒紫阳
舒紫阳与李洛书披星戴月,领先张还真一步,回到了白鹿书院。
立在山门前,舒紫阳望着花坛中的露水,心情不错,怡然自得,然后回首招来弟子窃窃私语,叮嘱一二。
李洛书听完顿时有些诧异,神色古怪道:“师尊,这样子不好吧。”
“你懂什么,像你师弟这般天骄,就该好好震慑一番。”舒紫阳哼哼一声,心中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若是现在不震慑,等你师弟功成名就,就他来震慑我们了。
李洛书是一个尊师重道的人,老师有吩咐,便是他心中不太情愿装神弄鬼,但,也还是去做了。
只见舒紫阳率先一步,回到自己房内翻箱倒柜,寻出了一件历代山长相传的鹤氅法衣,拿起一根玉簪给自己修了一个隐士髻,手上挂着玉珠子,顿时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呼之欲出。
思索片刻之后,又去了隔壁太阴派掌门徐月蟾的静室敲了敲门,想借一根鏖尾拂尘。
半夜被敲开房门的徐月蟾又惊又怒,可当得知来意后,不禁愣神许久。
望着舒紫阳远去的身影,徐月蟾恼怒道:“舒老鬼到底干什么,半夜来敲门就为了一根拂尘!”
越想越气,徐月蟾被吵醒无法入睡,又不想冥想闭关,思来想去,在院中踱步片刻,一个念头,竟奔向伏虎派方丈真定大师的禅房。
“秃驴,出来赏月!”徐月蟾邦邦两声,敲开真定大师的房门。
只见真定大师竟然没有睡觉,案上一盏青灯如豆,地上坐着一个沙弥满头大汗。
徐月蟾不禁嗤笑一声:“难怪寺庙的肥卖得比道观贵,憨实了不少啊。”
真定大师顿时大怒:“你这个泼妇,我在为弟子传功,你来作甚。”
“原来是为弟子传功。”徐月蟾故作恍然大悟,笑道:“感情是在开小灶,作弊啊。”
真定大师满脸通红,说这私下传功不算作弊,出家人的事情算作弊嘛,不能够啊。
徐月蟾定眼一看,望着小沙弥汗流浃背,但,脑门上隐约金光点点,俨然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修成了金刚罩,能够刀枪不入,不由计上心头。
“真定这个不要脸的,为了明天的小比,连夜传功给自己弟子,可怜我的月英没有灌顶的福气。”
徐月蟾念头一动,转身离去,已经决定将自己太阴派的一件秘宝传给自己小弟子,保证明天小比万无一失。
……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夜幕犹如一块深色的绸缎,笼罩山河四野。
凉亭之下,舒紫阳身披鹤氅羽衣,手持鏖尾拂尘,半倚半靠在石板上,眼眸微微闭合,心中默默倒数,计算着张还真行程的步伐。
入了品的修士,速度极快,但,带上张强壮和牛车,便耗费了许多功夫。
望着半山腰的书院门坊,张还真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进了白鹿书院,天大的祸事也都烟消云散了。
他带着张强壮上山,准备去相熟师兄弟那里借来一两件被子,今晚在牛车上睡觉。
可当他走到门前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身影,似乎站立许久。
“大师兄!”
张还真有些错愕,这个时辰,这个夜色,李洛书怎么在山门口。
李洛书负手而立,和煦一笑道:“张师弟,师尊他老人家夜观天象,掐指一算,知晓你遭遇大难,得以让我来山门前迎接。”
张还真顿时一愣,望了望天色,不禁暗暗掐了张强壮一下,剧烈的疼痛感让张强壮失声一叫。
“痛吗?”张还真问道
“痛啊,老祖。”张强壮含泪回答
“那就不是梦了。”张还真如梦初醒,但又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穿越的真是武道显圣的江湖世界,而不是西游记这种高危宇宙?
“师兄,咱们儒教也有推算的本事嘛?”张还真顿了顿,不禁问道
“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李洛书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易经,正是我儒家第一经,文脉源远流长,妙法无数,你岂能尽知。”
张还真将信将疑,李洛书却道:“老师在前面的亭子中等你。”
“那……”张还真回首望了一眼张强壮,以及那辆牛车。
“这位兄台我来安顿。”李洛书笑着牵起牛车,咳嗽一声道:“师弟,你快去吧,莫要让师尊等久。”
“多谢师兄。”张还真行了一礼,然后带着忐忑的心情,一步步走向凉亭。
只见在那月色下,一道光辉洒落,衬托着舒紫阳仙气缥缈,仿佛即将羽化飞升而去,一种平静、从容、淡泊的气质,脱颖而出。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随风巽,君子以申命行事。”
“渐雷震,君子以恐惧修省。”
“善如水,君子以作事谋始。”
“火同人,君子以类族辨物。”
“步泽履,君子以辨民安志。”
“艮山谦,君子以裒多益寡。”
舒紫阳突然翻了一个身,举手歌道:“圣贤之道,非遇君子所不传也。”
张还真心中一惊,上前作揖:“学生张还真拜见山长。”
叫什么山长,应该叫老师,年轻人没有眼力见,舒紫阳摇了摇头,手中麈尾一挥,慢悠悠道:“你下山逢难,遭了盗匪小人,是否?”
“正是如此。”张还真倒吸一口冷气,如实说道:“学生在山下遇到了鱼龙帮欺行霸市,气愤不过,与其产生了冲突。”
“虽遇了小人,却没有血光之灾,对不对。”舒紫阳抬头望了望星空,悠悠一语道:“风水家明哲保身,不善争斗,往往借力于朝堂世家,名门大派,名曰门客供奉。”
准,实在太准了!
张还真看着舒紫阳的眼神都变了,无比恭敬道:“山长真乃神人也。”
“你入我白鹿书院几年了?”舒紫阳忽然问道
“学生八岁进学,春夏秋冬,已经历经八个轮回。”张还真拱手回答道,他今年十六,是十四岁中的童生,过的府试。
“既然进学八年,也该传授你一些本事。”舒紫阳微微一笑道:“我有七法十二术,你想学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