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接一拳,刘婆子鼻子嘴角被打出了血,可两条胳膊依旧和钳子一样紧紧箍着润择的腿。
泪和汗斑驳了脸上的白粉。润择眼睁睁看着刘婆子带血的头终于垂了下去。
润择凄厉惨叫,“为什么逼我!我不想造冤孽,一手推刘婆子脑袋,另一手扶着腿猛踹,终于把腿抽了出来。
刘婆子脸朝下倒在地上,双手还呈合抱姿势。
润择趔趄到巷子口的墙角,不敢去确认刘妈还有没有没气。
……
小满躺在厚垫子上慢慢睁开眼睛,旁边便是大小姐,一袭白衣,脖颈后面的头发高高疏起在头顶偏侧盘成发髻。一丝落下的杂发都没有。
“姐…姐……”
“醒了,吃肉粥吧。方才我出去,割了四两猪肉。还有一小碟新鲜的笋尖。”
小满一手扶额,想不起发生了什么。起来吃粥。眼泪没来由一直落下来。
“姐姐,我是不是真是家里养的风水人质。”
“过去的事情不重要,无有家没有往事。你现在还活着还能吃粥。”大小姐冷冷说。
笋尖清脆爽口,粥肉浓郁温香,香炉里袅袅着向上的一线烟,驱着墓地里的寒气。视线所及只有她们两个,“他呢?”
“谁?”
“京城少爷啊?”
“何人?”
小满语气急促,“京城少爷!瑞王府的润择!”
“没有这个人。”
小满呆住,片刻回过神,“他死了?好事者被清除了?”
“你整天让人从外面弄乱七八糟的书。脑子都看坏了。”
小满一时间晕眩要昏过去,一手撑着桌子,艰难抬着头轻喘,“藏书楼里有一本书么,前两天我见过你么。润择他去哪了,芙蓉和小鈺去哪了。我记得的分明,你休想当抹去旧事一样抹去我的记忆。”
“哼…”大小姐直视小满,苍白的脸散发着飕飕的清冷。
“抹不抹去由不得他了,更由不得你……”
润择沿着日常行人的小河道跑啊跑,发髻散乱,手舞足蹈行为怪异。
“我发现了无有家金库的秘密。我拿了一本账本出来。我杀人啦,我刚刚杀了无有家的一个老婆子……”
“无有家就是江南的祸害,不赶紧铲除,江南的各级官吏百姓将永无宁日!”
“没错,应该拿火药炸掉,全部炸掉!让一切归与尘土!县衙在哪,县衙在哪!我要给县官看王府私塾躺的玉佩。”润择在腰间扒拉扒拉,“玉佩呢,我的玉佩!一切都是无有家的计谋…我中计了!从我一进门她们就都知道。哈哈哈…哈哈哈……她们害我手上沾了血……哈哈哈……那个老婆子一定是老小姐派来的。哈哈哈……”
润择从怀里摸出那一本账本,满篇工整细密的字,记着母亲过去在王府的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日常。
“我要去给母亲讨公道,我要回京城拿给王爷看。”
润择仰天张开胳膊,“老小姐说我是唯一进入无有家墓地的人。我是天下第一人,我成功了。皇上和王爷都没能让人找到金库,我找到并进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