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小满和老姨奶奶一起去了县衙。
“除夕了,送些东西给少爷。”老姨奶奶对守卫说。
“县衙里哪来什么少爷!快走!”
小满从姨奶奶身后闪出来,“县衙吩咐的事情,家里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最后跟少爷交代一下。就要开始干了。”
守卫狐疑了片刻,打量这一老一小放了进去。
没多久接着被呵斥,“什么人在这里闲逛!”
“我来找京城瑞王府的少爷,给他送皇族的私塾玉佩。”小满昂首朗声道。
“什么玉佩我转交就好。”
“你是什么人,万一私自密下呢。”
“小小丫头口气不小。”
“说要紧的事情自会口气大,没有要紧的事情谁会登县衙的门呢。”
对方皱眉打量一老一小,转身带二人往后院走。
小满看落魄的县衙竟比家里还要差上两分。
“这位姑娘怎么称呼啊?”
“无姓无名,只被唤做丫头。”
“鸭头的鸭么?”
小满被呛的说不出话,眼前的男子瘦长身材,脸也瘦长,薄薄的眼皮,下巴微有些胡子。
“难道这就是穷酸相…”小满心里嘀咕可惜还是轻轻说出了声。
“什么?”那人转过身。
“我是说…看到您就明白了穷读诗书的气质。穷尽的穷……”
“哼!小丫头,我只是文书副员罢了。你没见过读书人,我这种气质已经让你惊叹以为见到了穷尽时光读书的圣贤君子了。哎呦呦呦……”这人说话时薄薄眼皮不住向鬓角挑,摇头晃脑嘴还歪。
“哈…哈哈…这院子不大啊,到底在哪里啊。”
“喏。”文书副员眼神一瞟,乱石荒草里一扇破门。
“谢谢文书副员大人。”老姨奶奶连连欠身。
小满走上前推门,里面倒比外面宽敞些。”
屋顶缺瓦,窗户破洞,门有缝隙。
小满轻轻咳嗽,示意有人进入。
“谁啊?”
“今天送过饭了啊。”
“难道发善心加了一顿。”
“是我。”小满推开门,眼看小鈺和芙蓉夹润择蜷缩挤在床上。
“小姐!小姐!”芙蓉先扑出来。
小满顾不得和芙蓉叙旧,眼神盯着润择问:“他怎么样!”
“他怕是昨天晚上冻着了,一直抽搐。”芙蓉哭诉。
“文书!文书!文书副员!”
“喊什么喊什么,君子不动大气。”文副背手拿态。
“人要死了!他可是大贵人,京城来的!”
老姨奶奶示意把润择扶过来一些,一手掐住手腕子诊脉。
“这是受寒了,得喝点姜汤。”
“你听,救人要紧啊。他可是王爷府的十七少。他有个好歹整个江南都兜不住。”
文书副官眉眼歪斜一股看笑话的样子。
“他在墓……”小满倏然转变话锋,“他本来就受了寒气的侵蚀。现在又在炉子里都没有的破屋子。”
“他若真是贵人,肯定不会轻易死去。如果本就是个命贱的骗子。那就不好说了……”
“你…!您是读书的明智君子,君子仁心,不会忍心看……”
“大过年的,我也不跟你逗闷子了。那人从船一靠岸就去查了,根本不是什么王府少爷。喏……”文书副员从袖子抽出一张纸。
“王府无出。”旁边堪堪盖着一方官印。
“哎呦喂喂,你是不知道啊,多少位大老爷亲笔书信,才得到了这四个字的回信。这个几个月王府压根就没人出来。”
“不不不,他娘只是一个舞姬,在王府里不受待见。他他…他…娘有账本记载的!”
文书副员低的薄眼皮斜低瞟了一下,小满跟着他走远了一些。
“既然你知道账本,我就明说了。去京城进王府的那位义女姑奶奶早就死了。”
“是没错,在王府里饱受折磨死了……”
文书副员摆手几乎要打到小满慌慌张张往外吐字的嘴上。瘦长的脑袋贴近小满,“生下一个怪胎死的……”
小满耳边如雷声轰鸣。
“王爷视那女人为不祥之物,下令暗中处死,连带送她入府的人,好多条人命呢。为了给怪胎超度,消解怪胎诞生的冤孽。找个很多个八字相符的孩子做替身养着,这叫活人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