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宛,你……”佩瑜望着那名女子露出了难于置信的神情。
“佩瑜我……”青宛的话末完已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没错是我做的。”玉梅抬起了头怨忿地目光瞪向玉珠,“蛇是我放的,衣服是我毁的,她以前也同我们一样是待婢却趾气凌人地摆出架子为难我,出言侮辱,虽我是下等之人可我也是一个人,我有我的尊严,除了我自己没人可以贱踏!我听说蛇酒能去痛风,于是我买了几条回来打算泡酒给抚养我的姑婆作药的,偏又遇见她,又是冷嘲热讽,之前那些难堪的言语又绕响在我耳边,心里就想给她教训让她打回原形,于是我决定把蛇放到她床上吓吓她,可我当时不知蛇有毒,可惜事与愿违,而我的愧疚在她康复后无意间见她竟为小事打了玉珍后就消之殆尽,接过衣服后我就用力撕了再放到她房里。”
徐娘对方嬷嬷吩咐道:“把玉梅带下去!”
佩瑜拦在方嬷嬷身前,转首哀求着徐娘,“馆主我求求你,我愿分担玉梅的罪责,请不要让人带走她。”
“家有家规,馆里也有馆里的规矩,没有谁能例外。”徐娘的语气坚决。
话毕方嬷嬷已强行拉着玉梅离开,佩瑜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玉梅,“我会想办法的,等我!”
泪水由玉梅眼眶潸然而下,“小姐你就别为我花心思了,保重自己。”方嬷嬷朝保镖们使了个眼色,保镖上前强行分开了主仆二人,拉起玉梅离开。
“徐娘,可不可以……”青宛末完的话被徐娘打断。
“求情的话免了,你在馆里呆了多年该懂这的规矩,没有谁能破例!”
青宛沮丧地退了半步,冷不防地被佩瑜推开,“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以后也别出现在我眼前。”佩瑜又指向四周围观的人嘶吼,“你们都滚!”
众人面面相视,人群渐地散去。景遥上前对徐娘问,“玉梅会受什么样的处罚?”
“这些你没必要清楚。”徐娘淡然地丢下一句离去。
景遥耳里突然传入艳娘的扬声大笑,“哈哈,哈哈,公理自在?老娘我呸!”
艳娘的声音萦绕在景遥耳里,心里浮上一个声音:是是非非,对对错错真的有绝对的定义么?
景遥抬起迷惘的双眼视线里映落梅墨远的清雅俊逸,玉珠,茉莉两人依在他左右。现代的记忆画面掠过脑海,酸涩泛起心间,梅墨远与他都只是自己只能远观的却无法拥及的遥远。
梅默远困窘地一边闪躲着玉珠茉莉的不时依来的身子,一边婉言拒谢着她们的邀请,转首的视线不经意落在景遥的脸上,忘了挪开。
一张绝色的脸庞上罩着淡淡的忧伤,眸中流露的落寂神情,此时,看着这样的她,心忽地被揪了一下,滋味来不及尝到已化涟漪一圈追上一圆荡在心湖。
夜凛风耳边有关玲儿对他说话的声音渐地渺远,景遥的落寂与忧伤映在他幽深的眸子,双唇紧抿。
景遥心神拢回,视野里梅墨远清身影变的清晰无比。眨眼,双眸依是清澈却平静地不兴一丝波澜,阔步迈出,落一道背影在梅墨远的怔忡时。
“夜公子你这几天是不是去抓打坏蛋了?”玲儿眼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玲儿”景遥出声唤着,“做什么事是夜公子的隐私。”
“小姐,夜公子做的事是不能说的?”
景遥额上仿佛看见了几条黑线,对古人谈隐私一词我不是在对牛弹琴么?玲儿见景遥没应声转向夜凛风问道:“夜公子做的事不能告诉玲儿?不能告诉我家小姐?”
景遥忍住想拍额的冲动,厉声唤道:“玲儿,多事!”
夜凛风是做什么的她可没忘记,夜凛风虽不是想象中嗜血凶手,可是象他们这一类有太多的秘密不可告人,且他的性情寡言淡漠,是她猜不透的。
夜凛风看着景遥,“我去找小夜了。”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她可能知道付酬者的身份。”闻言,景遥禁不住地激动起来,“知道是谁了么?”“小夜出门了我没有见着。”
“小夜?听似一位姑娘的名字哦。”梅墨远朝景遥几人走了过来。景遥才蓦地想起之前曾听夜凛风提过小夜的名字,他是代替小夜来完成任务的,他们仅是同一组织的关系么?景遥敏感的直觉念头浮上脑海。
“小夜是师傅的养女。”
“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玲儿八卦地探听。
“年幼的时光眨眼就是几载,成人还能时相见也属难得。”梅墨远略有感概道,“府有娇娥,媚娆两依伴外,此等艳福才是世间多数男子羡之。”景遥话间不无意识地露出了酸溜的语气。
景遥能感受到梅墨远,夜凛风,玲儿三人的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保持了缄默。刚刚那一瞬脑海闪过梅墨远与几位不同女子一起的情形,酸溜的语气就莫名地冒出来了。
梅墨远看着景遥,“翩翩姑娘是不是对在下有什么误解之处?”
“你家有貌美表妹等着你,又流连于艺馆,身绕几个女子,多情必溥幸。”
闻着景遥的一番指控梅墨远脸色有些不自然,解辩道:“我来是为了寻人。”
“寻人?”夜凛风兴起了兴趣,“六年前的一个女孩。”
“她长什么样?多大了?有没有什么特征?”玲儿发出了一连串的疑问。梅墨远轻轻摇了摇,“她的样貌我有些模糊了,只记得她当年弹的那首曲子。”
“能找到的机会很渺茫。”
“夜公子说的对!”玲儿附道:“长的是圆是扁。是肥是瘦都不知道根本无从找起吧!”
“用一个找不着的人做借口才是最好的借口!”
“不是的!”梅墨远语气略急躁,“当时情形我记得。”景遥唇角的笑意若有似无,“相隔这么多年你才想起她,才找她,真的是为一曲之音?你念念挂心的或许对她来说只是过往尘烟;或许你多年的淡忘却是她无法割断的往事曾经。你已不是当年的少年,她已不是当年女孩,见或不见,你亦如何?念与不念,你又亦如何?你真的只是为了当初一曲而仅想重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