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想,老端王爷走了,萧卓贤不顶用,萧长翊身中剧毒,命在旦夕,萧风翊依公主那样的性子养大,已没有多少萧家人的风骨,用不着担什么心。
端王这一脉便不用放心上了,再引来穆大将军的后人,秦云风是不姓穆,可经穆家人还忠心于穆家,一旦两相斗起来,这天楚就不好了。
幸好,出了穆安枝这么个意外,没按那批人的想法来。
“涵儿,我们的婚事估计不会很顺利。”别人想他们斗,却因天楚皇阴差阳错指了婚,让他们两家系到了一块,当然是会百般阻挠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毒,就还有一种解释了。”穆安枝并没有因萧长翊刚才的赞同就完全下了定义。
“你瞧,若是只引发了你本身的毒,会让人看出来,同时还有你身边的高明的丈夫,指不定不成功,反倒引起了你的防范,而这种,悄无生息的,正好在我们大婚前完成,否则也不会在近期才出手。”
这样一切都解释得通了,哥哥回来了这么长时间,到现在才会有动静,确实反常了。
“的确。”萧长翊把人抱进怀中。“涵儿,只能是我的。”
一想到有人千方百计想让他们分开,心中的戾气便有压不住了。
“嗯,我是哥哥的,别担心,就怕他们不出手,我们才不好对付不是吗?”穆安枝也不允许别人破坏,这个男人是她看中的,且还喜欢她,那便她的。
她的人与东西都是不能让人随便惦记的。对敌人的目的有了新的了解,也有了一定对策,便没那个必要总放在心上了。
生活是用来享受的,而不是用来记恨的,很快,两人便都放下了一切。
“涵儿,今晚别走了。”这是萧长翊一开始的想法。
“好啊,明个一早回去。”穆安枝答应得很爽快。萧长翊却懂了她的潜台词,她没人内力,不会轻功,明早回去,怎么回去?
磨牙,不过也没关系,他过去也是一样的,总归缠定她了。
两人卿卿我我间,时间滑得很快,转眼八月十五便到了,一大早,推开缠着自个不放的男人,穆安枝进了宫,答应了皇爷爷的事,还是要做的。
萧长翊也不是没事做,今个他也要去看看自己的爷爷,那个所谓的家宴,团不团聚就那样了,他得跟爷爷团聚一下。
这么些日子他也想好了,且就当一回信差吧,把那封悔过信给爷爷看看,让爷爷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了,至于那脏水,罢了,就那样吧。
人都死了,真没地讲理去,他没出现在家宴上,端王爷萧卓贤还是很遗憾的,这是长子回来后的第一个大节气,居然看不到人。
对于莫瑾瑶来说正巴不得呢,那人是多出来的一个,不在眼前晃便是最好,萧风翊无所谓,他正盘算着晚上的宫宴能不能不去。
他可是听说了玲珑阁今晚会上新曲目,这不是那个地方上一次上新曲目,那个人在那里曾出现过。几经辗转才得知,那曲化蝶就是出自于她之手。
也只她那样的人,才能真正演绎出那个味道来,也只她才能编制出那样与众不同的戏来。
于是他便盼望着,她伴随着新曲目的出现而出现,只是可惜,两月前玲珑阁出新戏时,她没出现过,现在又出新戏了,他可不想放弃。只是这宫宴……
三人三个心思,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的,而皇上莫昊到是吃了十天以来最可口的一顿,捧着自己的肚子很是满足。
还是小孙女好,哪怕就是这么几个平平常常的菜,便让他胃口大开。
“爷爷,一会这月饼可是不能再吃了。”穆安枝嘱咐。
“小安枝。”莫昊当然不乐意,小孙女做的月饼不同于宫中的,晶莹的皮不说,还小巧,一口一个正好,馅也不是那么甜,甚至还有几块咸的,倒挺馋人的。
“这月饼能放的,你老啊就慢慢吃,一回吃多了,又该闹不舒服了。”边说边推过去一杯消食茶,见他吃得欢,一个不忍心,便成这样了,真怕他消化不好。
“噢好,我记得了。”老小孩认错还是蛮快的。
“这份食盒里的呀,都是你的,王爷爷那一份我留了。”别以为她不知道,平时骂王爷爷骂得什么似的,什么好东西都会分给老伙计一份。
“哼,便宜那老小子了。”这不又骂上了。“小安枝啊,等你嫁了,爷爷该怎么办啊!”下一秒又开始煽情,个老戏精。
“爷爷啊,这十年没我,你不好好的吗?”穆安枝叹气,这老人精又想要些啥。
“可爷爷老了啊。”莫昊眼巴巴得瞅着小孙女。
“唉,爷爷,我嫁了又能嫁到哪去,总归在这京城里不是,再说你老多英明啊,单独建了一个世子府,我寻思着,你到我那去也容易,没什么舍不得了啊。”
多拍拍马屁总归是没错的。
“可小安枝啊,你嫁了人,便是别人家的了,哪这么自由。”
“哥哥待我极好的,不会太过管束于我的。”
“哥哥?”莫昊哪还有一点伤心的样。
“你老不就是想听这个吗?”弄了半天是为这个呀。
“说说。”就是这孩子为什么选老大呢。
“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哥哥原本就是义父的第三个养子,只是他不知我女儿身,我不知他是这端王府的公子罢了。”
本就是打算寻个机会过个明路,那个缠自个缠得紧,遇事要是露馅了,反倒不好。
“难怪呢。”莫昊懂了。
“他没嫌弃你骗了他这么多年?”真是让人操心,万一那小子介意自个小孙女扮男装在外行走怎么办。
“骗?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是他们没看出来,那还能怪得了我?”提到这个穆安枝就不乐意了,她可不是爱骗人的孩子。
莫昊抽了一下嘴角,你那装扮叫装扮?明明是大变活人。
“放心吧,爷爷,哥哥不在意的。”那个敢在意,提到萧长翊,穆安枝再大方也红了脸。
“那就好,那就好。”萧家那个大孩子可以啊,入了他小孙女的眼。
“你出阁,从穆家走?”还是这个问题的后续。
“不然呢?”穆安枝反问。
“那我招秦云风他们几个回来。”都成,想来那秦大将军能为小孙女撑撑腰。
“别,边关的事不好说,一走走几个,万一有个什么罪过就大了。”她在北城呆过,知那边是个什么状况。
“别担心,五月里是战事最少的时候,副将们应付得来。你还真当爷爷不会挑日子啊?”莫昊心中有数。
“爷爷。”穆安枝不感动是假的。
“好了,好了,打扮打扮,晚上出来亮个相。”
“不去不行吗?”穆安枝两世都不喜欢这种无聊的应酬。
“你那哥哥晚上可是要来哟!”莫昊调侃了一句,先走了。
穆安枝扯了一下嘴角,她能说他们今早才分开吗?罢了,随老人的心愿吧,不枉他用心疼自个一场。
晚宴定的是华灯初上之时,之前早早的便有人来了,先是大臣们,再是宗亲,最后是几位皇子,作为大臣,林成霖算是先到的一批,且他还是一人来的。
别看他表面上看起来挺好,实则窝了一肚子火,那日见了自己名义的上女儿后,便知道了自己的身体情况,也开始怀疑家中那个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种。
他这些年越发沉得住气了,先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展开了一系列的调查,甚至不惜冒大不为,打开了自己娘的棺椁。
也别怪那才巫婆死不瞑目,这就是她的儿子,为了自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令人验了下尸骨,果然老娘身死之前已了中了毒,而当初下结论的便是府医,这个府医是鲁氏的人,这罪算是定下了。
可证据去搬不到到明面上来,想了想便加派了人手盯着的同时,也给鲁氏制造机会,他得看看那姘头是谁。
还真别说让他逮着了,原来是太子旗下的一名谋士,这下让他为了难,他本就是想当个左右逢缘的主,如今撕破哪一边也不好,不过不是正主。
他最终也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大人不好管,小的总成吧,一番算计下来,怀了快四个月的胎便被打了下来。
这种落胎的法子最是损伤人的,鲁氏便开始一病不起,而且林成霖也想她永远不起,这不,就一个人来了。
别看他一人来了,他的官位品级在那,同他打招呼,攀交情的人可不少,这又让他找回了自信,等处理完家中的,他的路途会越来越顺的。
岂不知一切还只是一个开始,大臣们到齐了,宗亲们便来了,端王府的人也在其中,今年难得端王府的人到得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