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之时,那十个怪物是你们太子的仰仗,为了不再出现那种东西,我们不得不来。”看了一眼身旁的萧长翊,萧长翊略点头,也是不反对她这么说的。
而且现在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人,一点也不担心,被外人听了去,至于这两个,呵呵,他相信他若是杀了他们,小人儿也不会反对。
哪怕他们现在有了小生命,应该少造些杀戮,可有的事却不得去做。
女人的双手在这一刻握得很紧,看向萧长翊与穆安枝的目光也不同了,包括那个叫阿照的小姑娘也是如此,情绪中带着悲凉,且这种目光有些吓人。
可萧穆二人知道她们不是针对自己,这里面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阿照年纪小,先受不住了,抱着自己的腿蹲了下来,放声大哭,那也女人也丧了气,松下了双肩,默默得开始流泪。
这表现让萧长翊与穆安枝明白了一些。
“你们的家人也被当作实验品,失去了性命对吗?”这是显而易见的。小西内的父母是,那疯姑娘的情郎也是,还有他们不知道的许多人都是。
女人缓缓得瘫软了下来,那种隐藏得极深的悲痛在这一刻完全散发了出来,让看到的人都不得不为之动容。
“你们,能,做到吗?”女人许久才从这种痛不欲生中缓过来,问出了她心底最渴望的问题。
“知道的太多对你并不好。”穆安枝的声音放缓了些,这些人的身份基本上可以断定了,都是不容易的人。
“多谢。”女人很快得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起身行礼。“请。”侧过身,请穆安枝与萧长翊入内,明显还想谈谈。
穆安枝看了一眼萧长翊,略带了些小心翼翼,今个她歪打正着了,可也算冒险了,放乖些总归是没错的。
萧长翊无奈得摇头,对上这样的小人儿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伸手把她扶了起来,抓起自己的衣袖给她抹了一下额上的汗珠,总是没那么细心得照顾自己,叫他如何放心。
穆安枝乖巧得站着,任由他作为,她能说她故意的吗?不能。
那女人回头,刚好看到了这一幕,不由皱眉,再次仔细得打量了一下穆安枝,才知自己看走眼了,看走了眼,却对这两位的本事更加信任了几分,也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把人让进了屋,安排红着眼的阿照去泡茶。
“白水就好了。”萧长翊出言。
“是怕我这茶不好吗?”女人收了敌意,也就好说话了。
“倒也不是,内子饮不得茶。”女人打量后了然的目光,萧长翊看到了,便也没才能好隐瞒的。
出去泡茶的阿照脚下踉跄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得看向穆安枝,穆安枝友好得浅浅笑着点了一下头,却见小姑姑又红了眼,随后便跑了出去。
幽怨的那一眼,让穆安枝有些不懂,去看萧长翊,萧长翊叹息,小人儿勾了人还不自知呢,他能说什么?也不支声,扶她坐了下来。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对于她要做的事,也更加坚定。
“我的夫君被制成了那种怪物。”女人也坐了下来,开门见山得讲起了自己的经历。
与西内的父母差不多,都是以同样的方式被骗了出来,然后扣下她,作为坚持下来的勇气,至于成没成,她不知道,夫君死了是事实。
“你叫什么?”明显流言是不属实的,或者说那些话是有心人放出去的,为的就是某种目的,对于这种人应该有个名字。
“我……你们不觉得我很脏吗?”女人脸上显现出一种自嘲的悲哀。
“你在用你的能力,去做你认为对的事,初心未改,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权利来评判你的对错,也更谈不上干净与肮脏。”
穆安枝严肃得回答了这个问题,是她,是不会这么做,可那是建立在她有这些本事的基础上,如果她只余这身皮囊可以用了,利用得好,便能手刃仇人,也不是不可以。
“我……”女人有些激动了,抹了一把泪,站了起来,深深得行了一礼,一切尽在不言中。
“有夫人这句话,足够了,我的名字便不污了夫人的耳了。”女人有女人的坚持,穆安枝当然不会求强求。
“你从六王子那得到了什么消息?”这话是萧长翊问的,时辰不早了,小人儿还没吃午膳,早点问清楚,早些回去。
“六王子不知那怪物的来历,但可以肯定是来自于太子那,且他与太子的关系没有之前的好了。”女人一口气说了她知道的。
这两位的眼神清正,并没有丝毫瞧不自己的意思,她也就不隐瞒什么了,得对得起这份尊重。
“那你为何让阿照引我来?提到的那位贵客是谁?”对于女人知道了这些不奇怪,六王子常来,这些定不难打听,问题在这个关键点上。
萧长翊这才知道不是小人儿自个闯进来的,而是闹了这么一出,对她的不满又少了许多。
“两位还不知道吧,那位人模狗样的太子,不止喜欢女子,更喜欢男子,特别是如夫人所扮的这种,干净,漂亮,不太柔弱的男子。”
女子再次打量了一下穆安枝,说真的,略再伪装一下,这位定没人看得出真实身份。
此话一出,穆安枝与萧长翊的脸色都难看起来,与南宫谨交往的几次,落到安小六身上的目光,怎样想都觉得隔应。
萧长翊本就怀疑,接受起来不难,穆安枝却不同,压根没往那上面想过,不由搓了搓胳膊,去掉那种不适。
女人轻笑起来,她很高兴自己帮上了忙。
“提到的那位贵客也是他,太子府太难进了,许多事不好打听,本想着夫人扮的男子是天楚人,消失了也没多大个事,才让阿照把您引了过来,找机会,一同进入太子府。总归有法子接近,不是吗?”
计谋虽不能实施了,女人却仍愿说出来,想来这二位的手段比自己的高明,会有帮助的。
“那你就没想过,我会不会配合?”这里面明显有个很大的漏洞。
“夫人聪慧,的确,夫人扮的安公子不配合我们也很难,这不还准备了这个。”女人摊开手掌,小瓶在她掌心动了动。
“迷魂蛊啊,养的还不错。”穆安枝看了一眼便知是什么。
“你,懂蛊?”女人很吃惊,主要是天楚懂蛊的人太少了。
“懂,而且知道你这蛊是用干净的养法养成的,比好多南疆蛊都干净。”这蛊的味道同自己养的相近,足可以让她如此判定。
“你……”女人这时可以用震惊来形容了。
“我也这样养蛊。”穆安枝承认了这一点。“虽难了些,可顺了手,不比那以身饲蛊的差,甚至同级的蛊比对时,我们还会胜上一筹。”对这个女人的赞赏又多了一分。
“是的。”女人脸上的表情真实了许多,带了几分真心的愉悦。
“你能否将你原有的计划细细得说与我们听听?”穆安枝觉得两边合作,机会会更大一些,萧长翊也知道,却不赞同,他赞同便意味着涵儿要去冒险。
“涵儿。”不由出声警告。
“哥哥,稍安勿躁,我们且先听听。”穆安枝安抚。
“有公子在,应该不会伤到夫人的。”女人是个聪明的人,站在她的角度,当然希望穆安枝能赞同,能参与,这比她强行来控制来得更好。
萧长翊皱眉,他仍反对,可他不能让外人知道涵儿的情形,虽说这女人的可信度还不错,可任何不是自己的人,他都不会完全信任。
他身上的责任是必须要去完成的,可他的涵儿同样重要,否则一切免谈。
“你说。”穆安枝是真的感兴趣,太子府那边太难进了,到不是他们的人进不去,而是进去了不好打探,他们已经可以肯定那基地是与太子府相通的。
大概就是往西山那个方向的地下,这边进那边出,设计得很完美,可对于他们来说,就是麻烦,如今有机会近南宫谨的身,只要拿到他身上的信物,在入府打探便会便宜了许多。
他们来的人都是天楚人,以那南宫谨的警觉接近他很难,这真的是个好机会。
女人又行了一礼,才开口讲述她的计划,其实她并没有想过去做这个,因为她也不知道南宫谨有这种特殊的癖好。
是六王子提的,甚至还让她帮忙物色,这话说起来还是因为六王子太没用了,或者说南宫谨太厉害。
赎金的事在六王子心中是个隔应,大大的隔应,回了南疆后,便不是那么积极得向南宫谨靠拢了,刚开始时南宫谨并没注意到,他太忙,忙着再建一支这样的奇兵。
等他空下来,才有所察觉,他的确是个厉害的,知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解释得再到位,疙瘩也是解不开了,索性便不去解,免得越描越黑。
他的能力本就极强,南疆也几乎都捏在了他的手里,钳制一个六王子还是很容易的,且这个度把握得极好,让六王子难受,却又不至于倒向他的对手那边。
以至于六王子不得不起心思来向他靠拢,讨好,这便是所有事的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