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大箱子的运输,不可能完全隐蔽,从哪个方向来的不好查,可出现过,便会有痕迹,虽说过去了五个多月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查到。
到了地方两人先不急,寻了一间普通的客栈住下来,小商小贩的不可能住得太好,又只要了一间房,本就是夫妻,越发该如此。
异常小气得把自己的货物搬到了房间,表面如此,实则还是担心有心人记住了穆安枝的药香,有时穆安枝真的很烦这个特征,萧长翊则不然。
忙完这一节,他们便不管事了,何苦还去折腾自己。安顿好了,收拾了一下,萧长翊便趁着夜色出去了,在这边他的人手比穆安枝的多。
穆安枝的人主要还是跟着云霄在转,当年说好的把生意做过来,怎么会让她失望。
不同于在北疆,真的是单纯得做生意而已,围绕生意上的事开展活动,打探机密,自是比不上萧长翊的人。
他去接头了,穆安枝也不跟着,一个人行动比两个人方便些,开始在屋内活动筋骨,这一天马车坐得还挺累的,刚活动了两下,便传来了隔壁的说话声。
这隔音也足够可以的了,刚开始进没太在意别人说什么,可偶尔的两句便引来了她的兴趣。
“凉山那边我还是不去了。”这位明显也是做生意的。
“怕啥,去年我们不是大赚了吗?”后来的一个是个胆大的。
“那是碰巧了好不好,听说那些虫子又有异动,弄不好,招惹上一两个不得了。”前一个人还在担心。
“美得你,南疆的虫子那么好招惹?再说招惹你又有什么用。”后一个很是不屑。
“也是,不过你说每年这个时候虫子都会是这么个跑法吗?”
“是不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银子赚,再说也不是每年,就这两年,我可打听过了,没什么大事。”
“成,就再闯一遭吧,凉山那块,也离得不远。”明显被劝动了心。
“那成,明早一起走,有个伴。”后一个人,想来也是怕的,约上一个好壮胆。
这些对话表面上听起来只是商人的权衡,而穆安枝却注意到了虫子二字,万物皆有灵,让普通人都能发现的异动,便不是小动作了。
且连续两年,不可能没有问题。思量间,萧长翊回了,轻巧得进了屋。
“给。”穆安枝递了一杯水过去,萧长翊一饮而尽,他是真的渴了。
“如何?”见他坐下,穆安枝才开口问。
“我想去凉山。”萧长翊改了目标。
“因为虫子的异动?”两人说话声音压得都极低,总归在外面,小心为上。
“涵儿是如何得知的?”萧长翊一把把人拉进怀里,这样也更方便说话。“莫非你能掐会算?”到真是奇了。
穆安枝白了他一眼,“我若能掐会算,还在这废什么劲。”啐了他一下,回了一句,才开口复诉了刚才听到的。
“涵儿真是个福星,坐在店里便得到了如此有用的信息。”萧长翊调侃。
“少来,如若你的人不是这样判断的,我才不会说这道听途说的话。”太过的巧合,便不是巧合,证实不了的巧合,越发不是了。
“涵儿真乖。”萧长翊抱着人晃了晃。
“休息吧。”不早了,明天还不知怎么回事呢。
萧长翊不反对,抱着人上了床,可还没等准备入睡,隔壁的鼾声便响了起来,好嘛,这个隔音也是够可以的,这让他们如何睡。
有些无语得看着对方,最后还是穆安枝出手解决了,让萧长翊把她带到隔壁的房间,在那人的身上扎了几下,鼾声便停了,根治是不可能的,但今晚安静了。
两人重新躺了下来,同时决定下回要两间房,再遇上这样的,便不会这么麻烦了。有对方在身过,环境不太好,还是可以休息好的。
清晨,两人先起身,将东西转到马车上,才坐下来吃早餐,而隔壁的那个大胖子这才下了楼,已知要去的方向了,两人也不等旁人,先出了发。
不过他们这回没用白十与白风,主要是打眼,马是一般的马,走得并不快,很快就让后面的人追上了,见他们明显也是做生意的,同去一个方向,便不由上来搭话。
萧长翊原本不太会演这个角色,对于他来说,平时根本接触不到,而他有个好老师,又是装得一个木讷的人,好答的说几句,不好说的便闭嘴,倒是看不出什么破绽。
那胖子很健谈,邀的那人是个瘦子,也是个话唠,在自认为把别人的底摸清后,也把自己的底给交了。
胖子做的是布料生意,专门针对这边人需要的布料与花色,结实却又不名贵,瘦子做的是药材生意,收购的同时还做外卖。
卖的是南疆没有的,收的当然是这边特有的,一听他们做的香料生意,便有些不以为然了,主要是这边的人比天楚的人少,需要的东西没有天楚人多,又比较贫瘠,像香料这一类的还不一定知道呢。
怎么卖,萧长翊也不在行,随口扯了一个理由,说祖上一直做这个,只是自己刚学着做生意,天楚那边稳定了,便想到这南疆碰碰运气。
那一胖一瘦两人都觉得这人不是做生意的料,可又不好明说,要知用这么一车香料练手,代价可不小,想来是个不差钱的,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有这两人轻车熟路得打前站,萧长翊与穆安枝也乐得自在,凉山离他们离开的那个镇子还真不远,一天的路程不要便到了。
到了地方,才发现今年的人不少,想来险中求富贵,都想来拼一把,许多客栈都住满了,这就不好办了,萧长翊与穆安枝一合计,那就不住店了,这种店住着不舒坦,不如在山脚下去露宿。
这天气也舒服,凭两人的本事,又有小九与黑八,真没多少好担心的。
想到了便去做,于是别了那两人,直接向山脚下走,那二人也正担心他们同自己抢房间,没有不乐意的。
凉山脚下有一条溪水,很是清澈,穆萧二人便把营地选在了这,一天汗渍渍的,见这么好的水,都想洗洗,就这这地形,在周围布了一个大阵,脱了衣裳下水游了两圏,又疯闹了一会,才上岸。
换上干净的衣裳,人也舒坦了,为了不打眼,便撤了阵法,准备做晚餐,这就遇上人了。
“你们是干什么的?”明显是本地人,对他们二人很是戒备。
“路过的,镇上住满了,只得在这混一晚了。”萧长翊的身材在那,收了气势,可压迫感也不小,穆安枝见是两个半大的孩子,忙自己开口解释。
她的声音本就好听,病好后,又有了变化,放软了,自然很容易让人相信,也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你们不怕虫子吗?”小点的那个孩子问。
“不怕的。”南疆懂蛊的人说是遍地走,总比天楚会多一些,她与哥哥身上有同心蛊,有丑丑罩着,略厉害一点的人都是瞒不住的,索性不瞒了。
“你们懂蛊?”大点的孩子还是懂事些,仍在警惕。
“略懂,略懂。”这便由她说了。
“你身上好香啊。”小的那个用力嗅了嗅。
“这种香很奇怪吗?”穆安枝打一眼便知这两个半大的孩子不简单,这个时辰出现在荒郊野外,还略盘问得同他们说话,怎么可能简单。
正好问问他们,这种香对于南疆人来说是个什么感受。
“倒不奇怪,有些像林中花香的味道,不过还夹杂着一点药味。”小的鼻子真的很灵,大的用力嗅了嗅,没发表意见。
穆安枝放了心,这种香味是常见就好办了,林中花香带药味,解释的方法就多了去了,萧长翊不自觉也闻了闻,他有些分辨不出来,只知道这味道特合适小人儿,而且他闻着也舒服。
“你身上为何有这种香?”大的又提问了。
“打小生病,药吃多了,便成这样了。”这个解释是实情。
“花也能入药吗?”小的好奇。
“当然,很多花都入的,比如说二面花。”穆安枝小心得试探了一句,她这香味大多来自于二面花与红雪莲,二面花是南疆特有的,试这么一句又不吃亏,这叫什么,叫有枣没枣打一杆。
“那二面花没啥用,除了有点香味。”大的那个瘪瘪嘴,明显不屑。
萧长翊与穆安枝的眸色却深了深,南疆王室宝贝的东西在这两个孩子眼中似是很平常之物,这就有意思了。
“你们不怕虫子,就在这呆着吧。”大的拽了一下明显还想同穆安枝亲近的小的,准备回家。
两人走的方向不是城镇而是凉山,这就更有意思了,正准备收回目光,此时头顶上传来了小九的叫声,他们走到哪小九基本上都会到哪,这不玩累了,回来找他们了。
小九是变了异的大鹏鸟,虽没他父母那么大了,个头也不算太小,高兴时喜欢欢叫,声音又响又脆,找穆安枝撒娇时,却会发出同鸽子一样的声音,真不知它是怎样变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