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六盯着他看了一会,没再说话,动手寻了两套衣服,一套丢给了他。“换。”出事地离这近,保不齐会有人寻过来。
萧三郎也明白,开始更衣,安小六也不矫情,反正她小,又不脱光,只换外面的衣服,有什么大不了的。很快两人就收拾妥了。
把染上血迹的衣服,收好叠齐铺到了床上的稻草下边,拿起采药的工具,两人又重新出发,出发前,把他们曾在这生活过的痕迹一一抹去。
必定一个冬日用的小屋,现在住了人,太奇怪了,好在许多东西不是从小院里带来的,到不费什么工夫,刚走出没多远,便听到了动物的吼叫与刀剑相撞的声音。
他们来得到是快,选择一条擦边的小路,迎头而上。
“站住。”很快他们就让人发现了。
安小六一闪身,躲到了萧三郎的身侧,抓着他的衣摆可怜兮兮得说“哥,我怕。”
“军,军爷好。”萧三郎也吓得不轻。
“干什么的?”
“采药的。”背篓里还有些刚挖的草药。
“采药?不知道这里不能采药吗?”来人样子很凶。
“娘病了,我们没钱。”安小六本就瘦小,萧三郎又刚大病了一场,也好不到哪去,出门前,安小六又用草药计将他们手脸都换了色,腊黄腊黄的,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孩子。
“怎么回事?”当兵的正要说话,又来了一人,明显是个打头的。
“两个半大的孩子,说是给娘亲采药。”领头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又翻了翻他们的药篓,这一动作,吓坏了安小六,抱着萧三郎的腿开始干嚎。
“哥,我怕,我要回家。”
领头的本就心烦,刺客没找到,又遇到了猛兽攻击,而且还有两具不知名的尸体,一大堆的事,哪有空跟这两个孩子纠缠。
“滚,滚。”挥挥手放了他们走。
安小六是不敢动了,萧三郎勉强道了谢,带着安小六转身便往山下去,一直到了山脚下,才停了下来。
“你的伤好了,可以走了。”这里是安全地带,出了这,他就可以该干嘛干嘛了。
萧三郎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走,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小六,跟哥走吧。”虽说刚才在演戏,可听她叫声哥,心里还是蛮舒服的。安小六摇头。
“你得罪了太子,不好过活的,你还只有这么点。”他是真的为她着急。
“不怕,我自有办法。”她现在信了,这人只是单纯得为自己好。
“小六。”萧三郎还想劝。
“萧三公子,人各有志。”现在还不是她走的时候。
“好吧,后会有期。”萧三郎知她的性子,说一不二,也不再相劝,以她的身手与机灵,问题应该不大,跟着自己危险也不少不到哪去。拱拱手,转身就要走。
“等等。”安小六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帮帮他。“你原先吃的药,可保你十年平安,可对?”
一听这话,萧三郎便知安小六的医术确实在师父之上。“是。”
“用这个方子,可让你在十五年内去根。”他的毒不是无解,是解起来时间太长,要么冒险行针,要么长期喝苦药,但十五年真的不算长。
“真的,可以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萧三郎一时半会不太敢相信。
“这十五年内,不可再中别的毒了,否则只有……”咬咬牙把话说全。“只有冒险行‘归一针法’,‘归一针法’的成功率也只有十成一。”
暴露的多了,也不在乎这一点半点的。
“大恩不言谢。”萧三郎激动后,终平静了下来,她说的一切,他都信,再次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他相信他们有缘会再相见,哪怕没那缘分,等他回来了,他定会找到这个安六小公子,同她结为异姓兄弟,纳于自己羽翼之下。
看着他的背影,安小六耸了耸肩,自己何时这么爱当好人了,罢了,看在他真心对自己好的份上吧。那药方自个留着也没用。
摆摆手,便把萧三郎这个人丢进了记忆深处,对她来说,他只是个过客,对她好的过客而已。
回到小院,日子又回归平静,终没什么事扰乱她的节奏,娘亲的七七也过了,有的事就该提上日程了。但是住在这不方便呀。这是个问题,也只是个小问题。
安小六不急,总归有办法的,大不了,偷偷得到城里去住几天,但行动之前得先把身边这几个探查清楚了。
这庵里一大二小三个女尼,其中一个被太子妃欧阳静收买了,另一个小的看着最老实,除了做事就是念经,但不表示她就不是谁的人。
这年头会咬人的狗一般都不叫,至于那个大的,呵呵,到是个有意思的,居然是林成霖的人,还真别说,以渣男的那副皮囊,哄个小姑娘什么的太容易了。
否则当年娘亲也不会上了他的当,看来他已感受到了威胁,想如何对付她,估计还没想好,要不也不会只是说让盯着。
安小六再次感谢了一下皇上老头,若不是他非要自个十天去一次宫里,估计就要应付更多次别人的暗算了。
她还真把林成霖的心思猜了个十成十,一方面他想灭了这个不听话的孩子,她的存在是他的耻辱,也是威胁。
一方面又觉得这孩子的存在能带给他无限的好处,别说爷对自个怎样,皇上也喜欢得紧,说不定看她面上,自个还能往上提一提。
还有那大将军府,可比他这林府强上百倍,只得先盯住了人,看有没有法子把她捏在手心里了。
安小六一想到皇上老头,便想到了他身上的老伤,虎骨有了,做几贴膏药好歹哄哄他,不知不觉中她已把皇上老头当前世的臭老头来对待。
翻看了一下药材,倒是差的不多,差的那几样山里也有,便叫上了七珂进山,还带上一节装水的竹筒,上次那条溪水让她很感兴趣。
鱼都能养得那么有灵气,水自然不简单,说不定来入药,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么长时间没来了,山林里似乎安静了许多,动物对危险的灵敏度强于人类,端王派人大肆搜山,当然都躲起来了。
有一点安小六觉得很奇怪,既然搜山,为何没有找到小木屋那边去,想了想也明白了点,想必是觉得那里离庵堂太近了,又是下山的必经之路,谁会傻得躲到那。
再说他们那天留下的踪迹可全部都在山里,而且还故布了迷阵,引他们往里去,自然就想不到往山外来了,反正没给她添什么麻烦,安小六乐得不计较。
很快来到小溪边,看得出水边有过扎营的痕迹,而七珂更关心那些鱼,不知被抓完了没有,走近一瞧,乐了。
“小姐,它们好聪明哟。”
原来这些鱼的脊背本就同石头是一个颜色,一有动静便靠在石头旁不游不动的,不仔细看都不知道里面有活物,若不是上次它们露了身形,估计自个也发现不了。
“好了,先取点水吧。”七珂的性子越来越欢脱了。
“哎。”七珂闻言动了手。
安小六则去采了些自个需要的草药,过程中她居然发现了马糞,看得出来是新鲜的,若她有匹马就好了。
想了想做了个决定,买一匹马是不可能的,抓一匹到是可以,不过今个是不成了,估摸着这匹马刚来喝过水,定是不会再来了,明天吧。
带着自己需要的东西回了小院,接连几天天还没亮,主仆二人便赶往溪边,等候那匹马儿的出现,结果一无所获。但安小六却旁观坚信它会出现。
自个带回去的水制出来的药,功效加强了百分之五,别小看这百分之五,多了这么一点救命与不救命就在这一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