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安小六便从萧长翊身上下来,白了他一眼,便去熟悉地方,收拾自己,萧南萧北也机灵,放下晚膳也消失了,少主与少主夫人不需要他们笨手笨脚得伺候。
梳洗了一番,又吃了些东西,喝了些温水,安小六缓过来不少。
“辛苦你了。”萧长翊握住自己小女人的手,不无歉意。
“谈不上辛苦,只是略娇气了些。”安小六这是在大实话,说起今生生世可怜,可她还真没吃多少苦,也不辛苦,走到哪都是舒舒服服的。
除去几次受了伤外,就没让自己劳累过,保养得成了小姐的身子,略熬一下,过了点,便爱晕,也不是晕得很厉害的那种,可这人却很在意。
“娇气些好,涵儿,本就该被人捧在手心里。”拉过人抱到怀里,一天没亲近,他想她了。
“养个娇气的媳妇,会很辛苦的。”安小六搂着他的脖子,歪头提醒他。
“不怕辛苦,我乐意,再说了,涵儿又怎会舍得让我辛苦。”就只说这一路随他来,全心为他,就不是个娇气的,只是这身体底子差了。为何会这样,还不是因为自己。
“你怎知我舍不得。”
“莫非涵儿舍得。”
两人就一个没什么好争论的问题,争论了一会,才交换了下个甜蜜的吻,说起了正事。
“哥哥把我的位置定得太高了,当你的亲卫就挺好的。”安小六把自己定位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不好,以涵儿的才干,在军师这位置上都委屈了。”虽说定在哪个位置同现在一样,他们也是在一块的,可太低了,军中的人虽不爱踩低捧高,可位置低了被这个唤来那个唤去,他不乐意。
“打仗我可不会,这个军师我可不称职。”安小六可不认为她是百能,什么都成。
“打仗的事,哪需要涵儿操心。”军中这方面的人才足够了。“涵儿只需帮着照顾好我就成了。”
“你是说我顶着军师的名,干亲卫的活。”安小六笑嘻嘻得问。
“我倒是想让涵儿什么活都不做,陪着我就好,可涵儿会只做这些吗?”她不是喜欢出风头的性子,可她却只会为别人付出自己所有的人。
幸运的是,他就是那个她愿意付出的人。
“不一定噢,已经救了一个,还有一个好了,指不定就开始当米虫了。”安小六打了个哈欠,歪在萧长翊肩上,把自己的话说完。
“正求之不得。”萧长翊抱着人站起身,送她去休息。
“哥哥也要早点休息。”上了床,安小六眼睛便睁不开了,手指攥着的衣服却没完全松开,嘟囔了一句。
“好。”萧长翊的心软成一汪春水,这样的小人儿怎让人怜爱。
虽说换了地方,身边的人是熟悉的,有他(她)这样相伴,到哪都是家,两人一夜好眠,自律得到了时间,起来晨练。
他们动起来了,整个营地也动起来了,完成了早上的任务,吃罢早餐两人又各自去忙了。
萧长翊来了,便是主帅,管的事多,且梅大将军出事的原因还得查,虽说事一出来,便有个小兵自尽了,可谁也说法不好还有没有漏洞。
这事要查,却不能大张齐鼓得查,还是有些费神的,安小六的事相对来说就简单些。
直接去了军医处,这次来,军医们看她的目光便不同了,一夜下来,李将军的体温没有再反复,他人也醒了,甚至还吃了一点清粥,痛怕三碗饭,开始吃东西了,便好办了。
“不错。”安小六先看了一下气色,认可。
随后便伸出手,昨个她来,李将军昏睡着不知道,也就不知是她开的方子,行的针,这第一眼当然是不信任的,可来看他的梅大将军知道,见他不动,忙配合得把他的手腕露了出来。
还讨好得对安小六笑了笑,李将军觉得很奇怪,有些怀疑这人又被下了蛊了,老友什么脾气他是知道的,很少有反常的举动,否则他中了蛊,对自己来那么一下,不是有提防,这命便没了。
所以才会认为他又出了问题,还没等他问出口,那年轻的手指便搭了上来,好吧,年轻人想尝试,便由她吧。
“有好转,还用那个方子吧,再用两日,不发热,便可以治腿了。”这话是对围着的军医说的。
“如何治?”这位医术比他们强,当然得学着。
“简单点说,打开,把碎小的碍事的骨头取出来,再用东西固定断裂的地方,让它自己长好了,等长齐了,再把固定的东西取出来便成了。”
安小六说得很轻松,别人听得心惊肉跳的。
“呃,这法子能用吗?”第一次听说有疑虑很正常。
“对于我来说,这是个小毛病。”安小六没有直接回答,可她的自信却让人不得不信。
“那李将军还能走路吗?”伤了腿,能行走是最大的愿望了。
“怎么不能走?同原先一样问题都不大,以后唯一注意的便是小心些,不能再伤了,人的年级越大,恢复得就会越慢,再伤一次,不想瘸都难。”
她的意思明显是警告,听到别人耳里却惊喜。
“你是说我还可以骑马,还可上阵杀敌?”李将军是最激动的那一个。
“我从不说谎,不过,你是第一例,单看你敢不敢让我治了。”安小六知她的法子有些惊世骇俗,在北城时自己年纪小,也没工具,提都不敢提。
现在不同了,她长大了,工具也齐了,又是哥哥得力的人,救一个便是一个吧。
“敢,有什么不敢。”李将军想得比较开。
他知道自己腿不好了,发热了十几天,迷迷糊糊听到了几个军医讨论,若再不退热,便只得动手把他这伤腿去了,否则这命都保不住。
可自己宁可就这样走了,也不愿残缺着活着,如今有了一点希望,哪怕不成,也就那样了,有什么不敢的。
“军师,这法子真的能行吗?”梅大将军想的要多些,心理负担也重些,人虽不是他有意伤的,可总归是他动的手,真让老友有个什么闪失,叫他情何以堪啊。
“信我就行,不信我,那就这样吧。”安小六轻笑,病人与医者之间的信任度越高,成功的概率也就越大,那是一种天然的鼓励与激励。
“信。”梅大将军咬牙的同时也脸红,昨个军师救了他,他可怀疑了好久。
“末将信军师。”站起来规规矩矩行礼。
“客气了,我本就是为这来的。”安小六有些不习惯。
“他是军师?”李将军回过味来。
“是,少主任命的军师,也是帮我解蛊的人。”梅大将军解释。
李将军也许不知道那蛊有多难解,军医们知道啊,虽他们不太懂,可同崔老在一处,怎样也比旁人多知晓一些,看安小六的眼神更火热了。
“对了,还有给你看看。”安小六习惯了别人的这种目光,前世她曾被喻为医学天才,受人瞩目的时候太多了。
她习惯了,坦然了,别人不知道啊,见她如此淡定,便更推崇了,只有真本事的人,才会有些表现。
“蛊是没留下什么后遗症,不过你的老伤多了些,开一剂内服的药喝三天,一剂药药浴,泡上七天,应该没多少问题了。”
不是老爹与哥哥,她不想行针,这法子慢上一些,有用便成,也不等他人反应,走到桌边写下两个方了,见没什么事了,丢下众人扬长而去。
这时军医们先回了神,首先扑过去看那方了,昨个那个已足够惊叹了,今个这个定也不会让他们失望。果然几人都迷进去了,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梅大将军与李将军对视,眼内的意思都是一样的,少主好生厉害,居然结交了这么厉害的人,这就是谁的人就完全向着谁了。
安小六打了一圈,便暂时没什么事了,回了临时的住所,这里不是她的地方,有些想要什么没什么的,许多事都做不了。
不过她也无所谓,做完手指训练操便寻来了笔纸,开始研究她一直在研究的东西。本就有点基础了,再往下更好进展了。
她的臭习惯一旦用了心,认真便什么都忘了,中午萧长翊没回,萧北送来了午膳,便退下了,他是男子离夫人还是远些的好。
没人提醒,安小六很快就忘了吃东西这事,肚子也没提醒她,于是等萧长翊快申时回时,脸变黑了,明显小人儿除了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唬着脸正要发她的脾气,看到她趴在一堆纸张中写写画画,只一眼便没了心气,她是为了自己啊,长叹了一声,握住了她的手。
“呀,你回来了。”刚巧安小六也将这个推演完了。
“可是饿了,想吃什么我去做。”完成了一个件令自己开心的事,根本就没想到会是什么时辰。
“涵儿可是饿了?”这小迷糊,真让人没法子。
“嗯,饿了。”安小六摸了一下肚子。
“唉,你不能不饿吗?也不看看到了什么时候,这午饭都还没吃呢。”像这样她的胃如何养得好。
“呀,都这般时候了,我都忙忘了。”安小六承认自己错了,萧长翊是真真对这人没了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