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说第一次是在大年三十?”
“嗯。”承都承认了,还有什么不能点头的。
“你一个人?”她那时的模样,备好的药,还有那种意识,都在告诉他就是他想的那样。
“别人都不是哥哥。”安小六想说是,别人都不是抱着自己的这位,不会乱闯她的地盘,而听到萧长翊的耳里却是另一番滋味,心情又好了一点。
“每年都会这样吗?”他的小人儿还要经历多少这样的磨难。
“大概吧。”可不只能这样吗,天下真的没有免费的午餐。“不过,师父寻药去了,药齐了,便好了。”
药有多难寻,药引也不知所踪,可总归有个希望不是,萧长翊没立即松开眼神,见小女人真诚得对自己眨了眨眼,才放过。
探过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我的涵儿一定会好的。”不只是祝愿,而是定下了一个目标,甚至超过了他身上的责任。
“听哥哥的。”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安小六几乎是没什么棱角的。
两人相拥了一会,才准备起身,同上回一样,安小六的身体抗议仍在继续,上回是她的脸色出卖了她,而这回却是萧长翊直接感觉到了。
看似没变化的小人儿实则是在咬牙坚持,不知在心中叹了多少回气,勉强坚持到她收拾好自己,便伸手把人又抱回到了床上。
“哥哥。”安小六抗议。
“在我面前,不用逞强。”他既然是最特殊的一个,便一直特殊下去吧。
“哥哥一点也不可爱,是怎么看出来的?”安小六挣扎不掉,只得依了他,小声抱怨。
“我的心在涵儿这,身心怎会感受不到。”萧长翊说的是大实话,话一出口,才知这句话代表了什么,虽说是有些无意得说出口的,却也是他最真实的表现。
“哥哥。”这种深情的表白,让安小六脸红了,总算有了几分颜色。
萧长翊一时有些看痴了,知道她很好看,却没有这一刻美得让人心惊,让人想怜爱,人随心动,俯身下去在她的唇上轻触了一下。
见她含羞带怯得看着自己,心下感叹,得早早得把她定上才好,否则出了批漏,自己后悔药都没地买去。搂过人,用力得抱了抱,才放她靠在床头,寻来温水。
“今日几颗?”自然得摸出那个药瓶,安小六脸上的热度算是退不下去了,这人……
“还是三颗吧。”音刚落,便有三颗药丸出现在了一只大手掌里,送到了自己面前。
安小六伸出手去接,被拒绝了,只得就着他的手,把药丸吃进了嘴里,舌尖扫过萧长翊的手掌,让他有些后悔做这件事。
一大早与她如此亲近,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睡会吧,我去做点吃的来。”掩下自己的狼狈,起身往外走。
“哥哥不用自己动手的,厨房有人的。”总觉得这样的哥哥不合适粘染上那烟火气。
“好。”萧长翊也不强求,他的确不会做饭。
这位一大早在院子里出现,还是有些惊人的,但看到他出来的地方,自家主子也没发话,便也不多操那个心了,反倒是熟识的扶柔与青灵吓了一跳。
别人不知主子的女儿身,她们知道啊,三公子这是……罢了,小姐自有主张的。
青灵的心大一些,也不多想,可扶柔却不同,随着萧长翊一起来到了安小六的房间。
“公子。”安小六的脸色今个是好不起来的。
“有点不舒服,不用担心。”靠在床头看书的安小六,轻描淡写得回答,让扶柔放了心。
“这不用你了,去忙吧。”萧长翊赶人,扶柔看了一眼自家的小姐,见她笑了笑,才转身退下。
“这个丫头倒是细心,若贴心一点就最好了。”对于安小六两次发作,身边没有人,萧长翊心中是不舒坦的。
“我的房间不是谁都进得来的,特别是我在的时候,没我的允许,她们不会乱闯。”安小六坐到了床边,准备起来用早餐。
萧长翊放好吃食,回身抱她,那动作自然得如同做过千百遍一样,让人生不出半点拒绝的念头,把人安顿好了,才开口。
“那涵儿可会因我的闯入生气?”明知不会,可就是想在她这里讨个话。
“哥哥,是不同的。”安小六没有让他失望。
“这种不同,可只有我一人?”萧长翊也是霸道的,特别是对自己在意的东西,只不过他在意的东西很少罢了。这种骨子里的霸道,便没那么明显。不明显了,便也就没那么让人讨厌了。
“当然了。”安小六没想那么多,实话实说。“小时候,我娘都不会进我的房间。”
那个聪慧的女子,总是那么细心得呵护着她的心灵,一点点温暖到她,也同样在尊重她,哪怕她只有几岁。
“以后,有我疼你。”萧长翊伸出手摸了摸安小六的头,她身上的思念与悲伤只是一闪而过,却同样刺痛了他的眼,入了他的心。
“嗯,我也会疼哥哥的。”爱是相互的。安小六打小就知道。
这回安小六一休养便是三日,小院里是一片安静与和谐,萧长翊除去第一天留宿外,便没再留下来,涵儿不在意,他得注意一些。
怎样她都是女子,再说自己的麻烦事太多,没平衡好之前,还是不要拖累她的好。
安小六也心大,根本不过问萧长翊的事,他来了,便好好得相处,时不时得亲热一下,不来,她也有事忙,恋爱的感觉是甜蜜的,却不是生活的全部。
与她小院不同的便是京城了,外界这三日,可谓是一场大戏,狱中的珏王第一次闹着要见自己的父皇,同时要求大理寺旁听,他反正已经这样了,跑不掉了,又没人为他费心,还要灭了他,定也不会让别人好过。
想他死是吧,那就多拉几个贴背的,供出了一大串,与他有同样爱好的人,甚至还拿出了有力证据,当初玩得好,玩得疯的时候,哪还忌违什么,留下什么把柄也是正常的。
而莫流云本就是个有心的,打心底里就没服过太子,这一下便全用上了,欧阳家族是下一个大家族没错,欧阳静是个太子妃也没错,可再大再有根基,大得过天楚皇去。
人家天楚皇连自个的儿子都舍了,怎的,你们家的比人家皇上的儿子还尊贵?就这样,欧阳家的心肝宝贝欧阳茂也载了进来。
珏王的心思也毒,萧风翊摆了他一道,他难得找补,在这人身上总可以吧,好歹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子,手上不可能没有人脉。
就这样,欧阳茂也被送进了那间牢房,同样是好好得款待了一夜,不过他没有珏王幸运,萧风翊当时留了情,嘱咐过别把人玩死了,怎样都是龙子龙孙,死了有理也没理了。
可欧阳茂不同,没人叮嘱,便不会太管你死活,等发现时,已进的气比出的少了,欧阳家这一下天便塌了。
不是他们不上心,一是抓得太快,忙着在外走门路疏通,想着救出来最好。
二是这样的世家,说好听点是世家,说不好听点是暴发户,天楚建朝才第二代,第三代还没上位,几十年间,又有多少底蕴,没有底蕴的家族一旦有权势便容易膨胀。
这也是当年为了小女儿家的一个小争执,便会对一个五岁的孩子下死手的根源所在,这种自大让他们认为谁也要给他们几分面子。
孩子被抓了,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贼人,应该不会审讯用刑,便没想过多去疏通一下,结果就……
那一间牢房里的,本就是死囚犯,天也不怕,地也不顾忌的主,临死前能有这么个有身份的人快活了,够本了。
欧阳家这个悔啊,可再悔又有什么用,皇上的惩罚该来的还是会来,虽说不重,必定人已经死了,可这种通报,这种丑事,让他们的名誉一落千丈。
连带太子妃也被人诟病,甚至有耿直的大臣上奏,请求废了这个太子妃,品德如此不端,不能为以重任。
一时间欧阳家伤心欲绝之时,也焦头烂额,而始作蛹者,安小六早已没关注后续,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六月一到,对于她来说,最难忘的,最心痛的日子便要到了,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她做了十年没娘的孩子了。
往年她忙,也知娘不计较,没能去看看,今年她回来了,开始再收利息了,很快就能扬眉吐气了,也终于有脸去看看她了。
当年穆素妍进的是穆家的祖坟,穆家是败落了,可英魂还在,记得穆家好的人还在,墓地没有专人看管,可打理的一点也不比旁人家的差。
别的人安小六不熟,径直走向爷爷,舅舅还有娘亲的那个方向,远远得便看到了有人,眯了一下眼,隐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