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默契度极高,一个眼神便知是什么了,萧长翊就着茶水吞下,他也不想醉,醉了就看不清涵儿了,果不然,一开席矛头都对准了萧长翊。
不管是作为兄弟,还是作准妹夫,都得如此亲热,且也就这么一回了。等到那天的大日子,他们是兄弟,得一致对外了。
萧长翊也来者不拒,不过他也有分寸,见酒到了差不多的量,便开始装醉,真的不醉便不对了,见他有了醉意,秦云风便开始拦了,疯闹可以,过了就不成了。
于是装醉的萧长翊便被穆安枝又带去安顿了,而其他人继续聊,继续喝。
到了地方,萧长翊便开始不乐意了,这是客房,没有涵儿的房间好。
“别闹,不是说昨夜没睡好吗,正好好好得补一觉。”穆安枝劝。
“没有涵儿睡不着。”过了义父与兄弟们这一关,萧长翊轻松多了,抱着便不放。
“睡不着也躺上一会,小心让他们看到了,有你好受的。”这人怎么不分场合了。
“那涵儿亲亲我,我再放。”萧长翊也知要注意着些,可仍想讨些甜头。
穆安枝算是怕了他了,探过身去在他脸上亲了一睛,萧长翊不满意,指了指自己的唇,穆安枝只得依他,不过亲到了这,就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了。
好在前面还在闹,倒还真没人发现这两人在干什么。
将军府里喧闹了一天,到了晚间才渐渐得散了,‘醒’了酒的萧长翊有些舍不得离开,涵儿说了,这段日子不许翻墙了,府中高手多了几个,万一抓到了就不好看了。
总归还有十天时间便到了,忍忍就过去了,这道理他懂,可没她自己真不能保证睡得着。
萧长翊走了,其他人也喝了不少,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唯有柯贤尧趁着夜色出府,别看他没问那人儿,也知那人儿会住在哪。
果见明月楼相似的阁楼上有灯光,笑了笑,便晃了上去,义父审过他,问他在昨个宫宴上说的真话还是假话,他说是真的,只是不知何时才能把人娶回去。
义父是开明的,倒是没追问,他也不追问这个人儿,昨个该说的都说了,就先这样吧。
而楼上的那个人也正在想他说了的话,曼玉已经努力在让自己不去想那个人了,可她有些做不到,原本远着念着,日子还能过,哄着自个说他会把自己给忘了。
他将会有自己喜欢的人了,他只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过去了便什么都没了。
可是昨晚的亲身经历告诉她,他还是那个他,而自己居然是个没用的,还是那个自己,一年多的时间不长也短了,她无法再欺骗自己说那人没有对自己动情,且还是长情的,而自己也是如是。
脑子里乱糟糟的,白日里还好,有事忙着,到了这夜里,就由不得那个身影不跳出来了,又开始逼着自己找事做,主子的大日子快到了,这京中的动向越发需注意了。
原本这些不用她亲自上手,可她想做,特别是有关主子几个亲近的消息,她想做,可以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哪知一打开,便又看到了那人的名字,还有他在宫宴上说的话,一瞬间,他昨夜的话便又回响了起来。
“这一年多来,你我分开,无非是两个结果,要么是你舍了我,要么是我舍了你,如今我舍不下你,你还要我,那么你便只能是我的。”
“若你仍不愿给我一个名份,我便也不要了,就这样,也挺好的,有你,便有一个家,没你,家就在我心里,我做不到生死相随,肩上的担子由不得我任性,可我能做到,天地万物皆抵不过一个你。”
曼玉不由伸手去摸自己又开始慌乱的心跳,一个男人,一个优秀的男人,还是自己心悦的男人,在分开这么长时间以后,仍不改初衷。
甚至在知道自己已不洁的前提下,还是一如既往,这怎能让她不动摇。
其实曼玉的性子中有狠的一面,若是不狠也入不了安小六的眼,这种狠不止是对别人,同样也是对自己,而这种狠,还有一个特点,便是果断。
她能果断得用最直接的方式把自己交出去,告诉那人自己的不堪,能果断得扔下那人说走就走,一走就是这么长时间,不闻不问,压制得住自己的关心。
那同样,在认清一切后,也会果断得做出决定,以后将如何,人生在世也就那么短短几十年,命长的,她已走过了快三成,命短的,她都走了一半了。
剩下的并不多,何必让自己以后后悔遗憾呢。
而柯贤尧的适时出现是最恰当的时机,猛得被人抱住,还是惊到了一直走神的曼玉。
“别怕,是我。”
温暖依旧的温度,轻柔的话语,还有那微醺的气息,昨夜的一切更加真切起来。
“又饮酒了?”知道是谁,哪里还会慌。
“嗯,跟兄弟们在一起浅饮了几杯。”晚上确实如此,他心心念念要到这来,哪会多饮。
“放开,我去泡茶。”酒饮多了容易口渴。
“不用,这有现成的。”柯贤尧根本不愿把人松开,一手端起她的茶碗,一饮而尽。
“你……”这人也太不讲究了。
“我觉得挺好的,特别是里面还有玉娘的味道。”柯贤尧的心情是很好的,见了面,又再次抱到了。
放在茶碗,不由在人脸上又亲了一口,本就红了脸的曼玉,更加羞臊了。
柯贤尧看了一下天色,还是等等吧,抱着人开始找话题。
“玉娘,刚才在想什么?”他来了好一会了,见她在沉思,便一直没打扰。
曼玉听闻,人僵了一下,她的变化,也阻止了柯贤尧所有的小动作,下意识得觉得同自己有关,只是不知是好还是坏。
玉娘的性子他了解,如果她真在想与自己有关的事,便极有可能做了决定,要么左,要么便是右了,可左又如何,右又如何,他是个男人,说出去的话是要算数的。
心下坦然,自然人就放松了。
“柯贤尧。”果断的曼玉开了口,柯贤尧知道决定来了,玉娘很少叫他的全名,叫了便是相当认真严肃的事。
“我在。”松了手,扶住她的双肩,让她面向自己,应了一声。
“你真的想好了。”不是曼玉不相信这个人,而是她的情况太特殊,她不想这人以后后悔。
“想了很久,打六年前遇到你,便开始想了,六年了,还有什么想不好的,想不通的,想不全的。”他很庆幸那天他出了门,在门外遇到了这位让他想珍藏一辈子的女子。
“是啊,六年了。”曼玉这才意识到他们真的认识很长时间了,伸手抚上这个人的脸。
“你若真的想好了,那可就要听好了,我曼玉,不是一个爱不起的人,也不是一个不敢付出的人,如今你硬生生得挤进了我的生命里,让我动了心。”
“哪怕你我分开这么长时间,仍无改变,那么这一辈子便是你了,我曾经给过你时间犹豫,去退缩,去后悔,可现在,却由不得你了。”
“你又找上门来,那你便是我的,名分你要,我便给,只是给了,你便真没机会逃了。”明月公子是霸道的,否则她也不会成名。
柯贤尧愣了一下,才懂她的意思,接下来便是狂喜了,而他表达这种狂喜的方式,便是把人狠狠得欺负了一顿,等两人都平息了些,搂在一处,才好好得说话。
“你何时随我回去见义父?”义父才问起,结果他便成了。
“他会嫌弃我吗?”曼玉还是担心的。
“不会的。我的玉娘是天下最好的女子。”柯贤尧是真的不在意,大手轻抚她光滑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等小姐出嫁以后吧。”小姐的事仍是放在第一位的。
“可小妹嫁了以后,我便要回北城去了。”柯贤尧的手顿住了,北城那边不能没有人,能走开这么多天实属不易了。
“回就回呗。”曼玉无所谓得接了一句。
“玉娘。”柯贤尧磨牙,小女人真狠心。
“你个傻子,我既允了你,自然是会同你一起走的,急什么。”曼玉轻笑,堂堂年少便出名的柯少将军也有如此笨拙的时候。
“玉娘可是当真?”柯贤尧不是真的没想到,只是这一刻还有些不太敢去相信,那种真的可以完全拥有她的感觉。
微垂下头去看她,她的眉眼很是清晰,笑盈盈得看着自己,那感觉终真实了起来,也不用那人再搭话,翻身再次压住了她,表达自己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