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老头。”
“臭丫头。”师徒二人就没好好得打过招呼。
“老爹。”能让穆安枝跑几步的,只有长辈了。
“回来了,乖六。”秦云风笑嘻嘻得看着闺女,下一眼便是看向萧长翊,再看了一眼穆安枝,觉得小闺女还不错,才对萧长翊哼了一声。
“小安枝啊。”莫昊出了声,他也想走出来迎迎来着,可他是皇上,一出去,这几个又该拘束了。小安枝回娘家,是自在,他就不去讨那个嫌了。
不过只听到这声,看不到人,他能不急吗。
“爷爷。”穆安枝已走到了门口,叫了人,便要行礼,被王公公拦住了。
“来,让我看看,我家小安枝受委屈了没有。”莫昊坐着招手示意穆安枝走近些。
穆安枝回身寻萧长翊,娘家人疼她,她知道,可却不能忽略了哥哥,他们感情是好,但这些小细节还是要注意一下,一旦不小心留下什么小疙瘩,迟早把那感情消磨完。
萧长翊本没准备上前,见小人儿寻自己,才走了出来。
“哥哥,我们给爷爷磕个头吧。”她不爱行礼,而回家了就不同了,出了嫁的人,算是真正成人了,回了娘家,给长辈磕个头,是应该的。
“秦小子过来。”能这样叫秦云风的只有莫昊了,小孙女想尽孝,他懂,招来这秦小子一起,免得小孙女跪两回。
秦云风站了过来,与皇上平起平坐的,他还没那个胆,穆安枝一个行为安抚了一群人,也应该都宠着她。
穆大将军府没有主事的主母,便也就没有那么些婆婆妈妈的絮叨,见了面,说笑了一下,穆安枝便回了自己在这的书房,由他们几个男人玩去。
主要是陪莫昊这个老小孩玩,麻将这东西是穆安枝带来的,刚学会的人有瘾,在宫中没得玩,也没人敢陪他玩,也就在这了。
都受穆安枝的影响,莫昊也不让人受那种拘束,倒是能玩不到一块去,萧长翊没上过手,看了一会,便跟着义父去寻小人儿了。
今个回了门,全了礼数,义父与兄弟们就该回北城了,有的事还是要交流一下,三人心照不宣得在书房里碰了头。
“老爹,北疆这几年会很闹腾,对于我们来说却是好现象,你就不用那么忙了。”穆安枝给他们二人都泡了一杯茶,捧上时直奔主题。
“那信是你传来的吧。”小闺女的终身大事办了,这些来时放着的疑问,总算可以问出口了。
“嗯。”出了北疆,她便报了信给老爹,这种异动无论好坏,都得心里有数。
“我的人都没查得那么细,你是怎么知道的?”秦云风疑惑的在这。
小闺女本事大,他知道,可他布局了这么些年,不可能比小闺女还不如,那消息太过详细了,他不得不问上这么一句。
“是我挑起来的。”穆安枝本就没想瞒着他,更何况她后面要说的事,与这也脱不了干系。
“你去了北疆?”秦云开是万万没想到的。“过了家门也没说回去瞧瞧?”最生气的在这。
“老爹。”穆安枝装委屈,秦云风没脾气,这样的小闺女,谁还发得出火来。
“义父。”萧长翊也知他们当时不回去是不对的,只是当时的情形真的不太允许。
“你说。”秦云风点了将,对小闺女狠不下心,对臭小子还狠不下心?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今个他就要……
要怎样,还真不知道,打不得,骂他又不会,踢两脚解解气。
萧长翊是知道小人儿的布局的,那些东西如何来的,他还没真细问,只能把自己知道的,经历过的大致说了一下,便静了音。
若说秦云风有气吗?当然,且这气还不小,却因另一种情绪太过浓烈,反倒忽略了,那便是心疼,一想到两个孩子在雪山差点把命丢了,哪还有脾气发。
“现在可都好了?”问的当然是穆安枝。
“好了,好了,都这么长时间了,哪还能不好。”穆安枝忙应声,还起来转了一圈。
“我们没回去,就是怕老爹分心,还有就是日子也快到了,想着老爹与哥哥们就要回了,便省了这一出。”她当时的状态是真的不好,何苦让他们跟着费心。
“你这孩子,就是不让人省心。”秦云风叹气,说起来是他养着她,十一年,实则他什么都没做,反倒是这孩子帮了他不少,惭愧啊。
“老爹啊,咱不谈这个了,有件事我想跟你通个气。”穆安枝严肃了下来,转到了正题上。
“你说。”能让这孩子这样提出来的,不会是小事。
“太子当年通敌的证据,我交给景王了。”此话一出,在座的都是一惊,随后便明白了她的用意。
这事是在与萧长翊碰头之前做的,之后便是受伤与生病,一出接着一出的,又不太重要,便也没得。
萧长翊明白小人儿与景王的关系,正是因为明白,心情才更为复杂,不过现在不是同她说话的时候,回去了再说吧。
“那人是个忍得住的。”见两人都消化了一会,穆安枝才继续,景王的耐性确实非同一般,一个多月了,愣是没有一点动静,可见是憋着大招呢。
也是,有了如此重要的一头,狠狠得做实了,让对手翻不了身,是最恰当的作法。
“想来他会去北疆寻更多的证据。”她看过那些东西,虽明确,可也不是没空子可钻,多抓到手一些佐证,成算也就更大一些。
“老爹我,会防备的。”秦云风明白的,这种权利的博弈最易伤及无辜,略牵扯进去,便万劫不复。他这个位置很重要,正是因为重要,盯着的人可不少。
他无牵无挂,无家无室的,又只是个纯臣,所以想动他的人不多,也知只要是想明正言顺得上那个位置,他就不能轻易动火,他秦云风的忠心可是放在那。
但万一呢?用自己的人不是更好吗?而这种时候,某些东西便是最好用的,做点手脚把他也划拉出去,一举多得啊。
“不,老爹不用防备,就当什么也不知道。”穆安枝持反对意见,人一旦有了防备,便会做一些事,而某些事做了,就不代表他不是画蛇添足,所以她不赞成。
“乖六的意思是……”秦云风打仗还成,这阴谋诡计比起穆安枝来还是要差上一点。
“我的意思一切照旧,他敢乱来,我就敢让他什么也没有。”真当她这十年来的布局是闹着玩的,明知这人有问题,还不做点什么,不是她的风格。
“告诉老爹,是让老爹防着北疆的人,他们斗狠了,只怕会把爪子伸过来找个援,这位景王的心性不好说,若是狠了心,应了点什么,老爹便难了,为了防止这,便只能让它爪子伸不出来了。”
这才是穆安枝想说的,北疆那边还在发酵,没到白热化阶段,一旦到了,便不好说了,若那边同景王联起手来,一个出伪证,帮景王搬倒太子,一个卖点什么给北疆,助他上位,老爹就真的难了。
秦云风闻言,重重得点了一下头,的确有这种可能,自己忠君爱民,想不到这些龌龊的点子,不代表别人也不能,而萧长翊则是对穆安枝点了点头,明显他也想到了的。
按理说,按老端王爷的培养,他也没这么腹黑才是,可一个人的经历才是最好的老师,他不得不成长,成长的同时,因为那根基还在,才没有长歪。
“乖六,若是这样,那景王岂不是成了……”秦云风心中有数了,他在北城多年,这点虽难,但还是做得到的,余下的便是想到了政局的变动。
“爷爷的几个孩子还真心不咋地。”穆安枝瘪嘴,这话也就她敢说了。
她一回来,便收的了一个最恶心的,站在最高的那一个,自己作,位置已不稳了,唯这一个,她也很为难,灭了吧,她不是做不到,想往上爬的人,不可能是干净的。
只是略比那两个好一些,没有太祸祸百姓,但真灭了,这天楚的江山谁来坐,孙子辈的吗?看了看,还没几个能入眼的,根基又浅,坐不稳的。
不灭吧,她还真不太甘心,最可恨的人不是他,可他仍是其中一个犯了罪的人。
“你这孩子。”秦云风不了解,当然不知她的纠结。
萧长翊深深得看了她一眼,与她目光交汇,又笑了笑,意思很清楚,她还有他,穆安枝心下松快了些,报仇什么的,真的是最累的事,先不管了,一步步来吧,总归是有法子的。
正事基本上就这么多了,又聊了聊何时起程的事,便没了,两个男人到前面去陪客,穆安枝则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曼玉她们几个一大早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