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自己,若不是他对阵法太过了解,也不会有这怀疑,当然也不能否认,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她一条心信任自己,将自己的能力都剥给了他看。
才让他能如此了解,才有了这第一回怀疑的根源。
你到底是打哪来的?涵儿。这个问题一冒出来,萧长翊自己先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这么想?可别一个声音却在告诉他,这样想是对的。
一个五岁的孩子,能那么冷静得处理一切,便是表示她不可能只有五岁,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他该如何做,会舍了她吗?
就只是因为她的特殊,便会这样去做吗?这个想法一出来,萧长翊下意识便抱紧了怀中的人,不,他做不到,甚至想一想再也见不到她了,便不能呼吸。
正是因她的特殊,自己才能爱上,怎能又去否定这一切,舍不掉,还得想法子把她留在身边,那他又该如何去对她呢?
思来想去,最终决定,便当他什么也不知道吧,只要涵儿是他的,这个人,这个魂是他的,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想通了这一点,眼前也豁然开朗起来,抱着小人儿亲了亲,带她返回,他不笨,刚才出来他便留了心,加上上午的摸索,进去的问题已经不大。
可也权限于能够进去,别的便不成了。
穆安枝醒来时,已经到酉时了,如何回来的她真的不知道,不过发生过的事她是记得的,屋内很安静,没有任何响动,连那人的呼吸都听不到了,这让穆安枝有些诧异。
这人这几天缠自己缠得特别紧,几乎算是寸步不离,这种不存在一个房间里还是第一次出现,又细听了一下,感受了一下,才从床上起来。
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门,虽说今天他有些勉强自己了,可对于这种事,如果真的自己拒绝,那人也不会胡来的,所以她也就只是气了那么一会,便不气了。
厨房里亮着灯光,想来他会那,轻手轻脚得走了过去,本想惊他一下,哪知听到了她从未想到过会听到的话。
“涵儿,不管你来自哪里,是人是神是鬼,还是怪,你,都只能是我的。”
这话说得很轻,可那坚定却一点不容忽视,穆安枝惊呆了,不知这话是从何而来,怔怔得站在院子里不知如何反应才好。
似乎自己最大的秘密被这人发现了,她,该怎么办?
穆安枝从未想过把这事告诉任何人,因为太奇异了,别人能不能接受更不好说,知不知道并不影响什么,所以便让它尘封下去,没什么不好的。
可如今……
心下有些慌,她是在意的,特别是在心爱的人面前,她是在意的,若当一个人起了疑,看人看物的眼光便会不一样了,这种不一样会造成什么后果,她不知道。
可有一点她清楚,哥哥已这样说了,可见他心里是隔应的,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那便是告诉他,因为前一种选择的不在确定信太大了,不是她的风格。
而这一种的结果无非是两个,哥哥接受她,他们的感情会更近一步,如果不能,她不会勉强,一点也不会,同样,也不许他勉强他自己。
因为与其这样勉强自己不愉快得相守,还不如这样相互怀念着,留下美好的回忆得分开,也不愿到最后,将心中的柔情磨灭的什么都没有了。
她做决定的时间并不长,可一个人专心做决定时,便会忘记了周遭,同萧长翊刚才一样,根本就没意识到会被人听了去。
她的到来,这时便由回了神的萧长翊感觉到了,她的沉思,萧长翊也看在了眼里,想来他刚才的自言自语被她听到了。
就是不知她会怎样想,或是怎样决定。
两个极聪明的人,都猜测得很准确,不过人聪明不代表对待感情就能完全理智,刚开始时萧长翊面对穆安枝的沉默还能忍受,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便开始慌乱了起来。
哪怕时间不长,他仍受不了此时虽站在他面前,轮廓异常清晰的人儿,给他的感觉却是极为遥远的。那种遥远不是他追得上的,抓得住的,捕捉得到的距离。
这种感知,让他有些害怕,后悔自己知道的太多想的太多,一个飞身便扑向寻人。
穆安枝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才回了神,做好决定的她对萧长翊甜甜得一笑,叫了一声“哥哥。”
明明还是那个人,明明还是那个声音,可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了。
“涵儿。”萧长翊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哥哥,我在。”穆安枝伸出手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
“涵儿,我……”
“哥哥,我饿了。”一个正好不知说什么,一个正好打断了。
“正好,粥煮好了。”萧长翊在厨房能做的就只有这个了。
“这么能成,哥哥一个大男人,天天喝粥怎么行,这样吧,我来做些面条,总归要好一些。”
“听涵儿的。”萧长翊有些心不在焉。
穆安枝退出了他的怀抱,开始和面,擀面,这时间不长,可也足够她想好如何开口了,水开了,面下了锅,又用食材做了些浇头,总归不能太单调了。
做这些事时,两人基本上都是沉默着的,这种气氛使两人都明白,会有大的改变,只是事情的走向已完全不能预判了。
迟来的晚餐下了肚,坐在厨房的桌边,两人都没动,萧长翊在纠结,自己该说些什么,或是做点什么,而穆安枝已经调整好了。抬起眼与对面的人对视,开了口。
“哥哥,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她的坦然并没有让萧长翊好过一些,反倒更心慌了,伸手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轻问。
“涵儿会离开我吗?”
“那得看哥哥的了。”这事的决定权不在她这。
“我可选择不知道吗?”对于未知,人都是敬畏的,本能的害怕,通常会让人选择逃避,这种事萧长翊没做过,甚至不屑去做,可面对对面的这个人,第一次选择了原以为是懦夫的行为。
“不能的,哥哥。”穆安枝轻笑,歪了一下头,似同平时一样撒了一下娇,实则是在残酷得告诉萧长翊一个事实。
“哥哥,你已有了疑惑,哪怕你想去忽略它,甚至告诉自己它不存在,可终它会成一根刺,留在那,如果我们这一生平平淡淡,无风无浪的,倒也无所谓了。”
“可终究你我,都不可能过那样的日子,在某种不小心的时候,它会钻出扎上那么一下,而哥哥只能用更多的感情,甚至谎言去填补。”
“随着时间的推移,因为它的存在,会把我们之间的感情全部都消磨掉,最后什么也不剩,与其那样,我宁可现在就与哥哥断了,最起码在以后的回忆中,还能祝福一下对方。”
刚开始时穆安枝说的并不顺,想的与说出来的是两回事,可说到后来,她坦然了,也坚信自己这个决定是对的。
穆安枝的话,萧长翊懂,也明白知道了这一切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可……看向面前的小人儿,心中叹息。
“涵儿聪明得一点也不可爱。”
“这可是我的话,哥哥学我的。”穆安枝轻笑,故作轻松,她也怕,也不好受,可是她不能再瞒下去了,别人不知道便瞒着,别人察觉到了,那便拿出来给他看,这是她的定义。
穆安枝俏皮的话,让萧长翊略放松了一点,可也只是那么一点点,而这一点已足够让他抢先开口,说了自己发现的由来。
“涵儿的阵法高超,超出整个天楚的水平,而穆大将军是不会阵法的。”
穆安枝懂了,也就不奇怪哥哥一早就怪怪的了。
“因为这个呀,其实我会的好多东西,天楚人都是不会的,不是吗?”她同这人在一起后,经历不少事,而在处理这些事时,她露的马脚可不止这一件。
“是,只是每回,总有这样那样的事分神,便没在意了。”
萧长翊承认是因为他得到了涵儿,因为她已经是自己的,才能有心思去想这些。
试想一下,若是很早他知道,可涵儿还没嫁给他,估计他也只会想着法得缠她学习,而不会去思考她的由来,可见他的心态已经变了。
而这种变化并不好,并没有之前那种尊重与爱护涵儿了,想明白了这一点,有些结就好解了,比方说现在,结果如何,真相如何,真的重要吗?
是,已不重要了,知道了,她还是他的涵儿,不管她是什么,她仍是他的,便真的足够了。
不同于白日里,白日里他也这样想过,他觉得已经想得很明白了,在刚才又反复了,因为它不够坚定。
现在,他已做好准备接受一切,而不去躲避,知道不知道结果是一样的,他现在选择知道。
随着自己想法的确定,目光也柔和了下来,手上的力度也坚定了起来,穆安枝感受到了,真不枉她爱上他一场,没让她失望,这一会便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