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八怎就喜欢这些?”萧长翊问。
“我也不知道。”穆安枝伸出手,黑八跳到了她的掌心。
“我养蛊,它看着,差一点的它不感兴趣。高级的,便开始张嘴了,若不是我管得严,这一屋子的还不够它吃的。”数落了一下,放它自己去玩了。
“别看这一屋子的不少,低级的养中级的,中级的养高级的,最后啊,都到了这两个肚子里去了。”边说边去寻找她要的东西。
“丑丑近期才完成了最后一次进化,它,我可是养了十年。”也就是她了,别人都是催着养,而她是缓着养,这方法是慢了一些,可这蛊王却是最厉害的。
取来自己所需的,拉萧长翊在桌边坐下。“可想好了,种上可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穆安枝笑问。
萧长翊心下略觉得有什么不对,可一时也说不上来。
“不是我想反复问你,只是这个必须承体不排斥不反对才行。”穆安枝又加了一句。
“我与涵儿本就同心,有什么好悔的。”萧长翊放上了自己的左手。
“呵,还懂得不少。”穆安枝很开心,同时也放上了自己的左手,示意他同自己一样摊开手掌,萧长翊当然照做了。
穆安枝在两人的掌心选了一个特定的位置,然后消毒,取出刚寻到瓶中的两只小蛊虫,一人手上一只,也是奇了,这两只上了手,便不动了,一点也没刚才那两只恐慌的表现。
穆安枝的右手摊开,丑丑便爬了上去,先到了自己的掌心,丑丑上去第一件事,便是准确得找到穆安枝挑选的地方,张口咬了下去。
这时萧长翊才知这个虫子是长了牙齿的,一下,小人儿的掌心便出血了,血珠子一出来,那个小蛊虫便被淹了,丑丑又在那个虫子身上吐了些粘液,才退开。
因这一番操作,穆安枝的掌心便显现出了三种颜色,一红一黑一白,固定在一个位置。
穆安枝又把丑丑引到了萧长翊手上,同样如法刨制,在萧长翊没什么感觉的情况下便完成了。
放回丑丑,穆安枝才将自己的左手掌抬起来合在了萧长翊的掌心,掌心破损处完全结合在一起,等他们将手分开时,那里已什么都没有了。
“成了?”这也太神奇了,完全打破了萧长翊的认知。
“成了。瞧。”穆安枝指了指他的左手手腕,那里有一条不太明显的红线。“这条红线便代表着你同我是联系在一块的,当然还有丑丑。”
“怎么说?”萧长翊觉得这事仍有些不太对,面不上显,追问。
“说简单点吧,丑丑在,我们这两条线都会在,丑丑不在,便不会在,这是其一,你在,我的就会在,这是其二,其三便是,因为这是丑丑封印的,任何比丑丑低级的蛊都近不了你的身了。”
穆安枝的声音有些欢快。
“涵儿,这还是同心蛊吗?”萧长翊终问出了他找了半天的疑点。
“怎就不是了?”穆安枝反问。
“据我所知,同心蛊算是高级蛊,比丑丑可要低上许多。”这个可是蛊王中的蛊王。
“噢,你说的是那种同心蛊啊,这个当然不是,可这个也叫同心蛊,在我这里。”穆安枝意正言辞得解释,半点也不心虚。“瞧,你已知它的作用了,不是同心,哪能达得到。”
“我是要与你同心,同生共死,而不是与丑丑。”萧长翊扣住想逃的人。
“什么嘛,丑丑不在了,最多只是没了那些作用,才不会有性命之忧呢。”穆安枝不乐意他刚才所说的。
“涵儿,你就不能少费点心吗?”萧长翊轻叹。
“我,我又没做什么。”装不下去了,心虚的表现露了出来。
“还说不费心,为了让蛊虫不能近我的身,绕了这么大下个圈子。”这小人儿让人说她什么好。
“哪有绕圈子,临时起意的,丑丑正好进化完了,哥哥又提到了同心蛊,便想到了,也就做了。”反正成功了,她也不怕什么了,承认就承认吧。
“合着我刚才所提的那种同心蛊是不是也不能近我身了?”萧长翊不在意,她做了这个,总归是为他好的,他在意的是这个,明明是为了另一桩,却成这样一个结果。
“哥哥,早就说了,太聪明了,会显得不可爱的。”穆安枝故意皱眉,想挣脱掉这人的控制,她想起来了,这人若要罚她,有的是办法,可是已经迟了。
“涵儿,可不乖,撒谎了。”
“不,我没有。”对于这一点穆安枝是坚决不会承认的。“只是说法相似,理解性的偏差而已。”
“这么说,涵儿仍是对的啰?”
“当然。”穆安枝觉得自己赢了,却不知奖赏与惩罚在萧长翊那都是一回事。
于是,萧长翊便用他的法子,把这个打不得骂不得,又爱耍滑头,调皮的小女人好好得收拾了一顿,是奖是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吃饱了,撒气了,当然也满足了。
至于那个问题,他有他的决断,不是谁能改变得了的。搂着天亮后才睡的人儿,心中再次确定,他定不会独存于这个世上。
这一对老夫妻,一对小夫妻的如胶似漆,是在九月初一这一天才让府中另一个主人察觉到的,平妃的事萧风翊没管,可太子那一头,便够他忙了。
好容易歇了口气,终可以在家吃顿午饭了,便见到了自己母亲春风满面的在张罗,正稀奇,又看到神清气爽,精气神越来越好的王爷走了过来。
似没看到他,直接去母亲跟前,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母亲红了脸,还瞪起了人,只是这个眼神他看着有些受不了,忙扭转头,又一对走了过来。
这两个一直让人没眼看,此时更是,觉得自己有些饱,正转身想走,便听到了母亲叫他。
“臭小子,想好了,今天这家宴,可不是随便吃得到的。”莫瑾瑶有点小得意。
“不是随便吃得到的?难不成不是厨子做的,是你这个当王妃做的?”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她进过厨房。
“怎的?不信你母妃有这个手艺?”
“不信。”萧风翊摇头。
“找打不是?”莫瑾瑶瞪自个儿子,这眼很正常。“一半是我做的,一半是你嫂子做的,可想好了,这可是难得有这么一回的。”
今个初一,大儿媳过来请安,她有几道菜不明白,结果那孩子便建议边做边学,结果便成这样了,也好,一家人就该有个一家人的样。
一听有那人亲手做的菜式在,萧风翊的腿就迈不出去了,折了回来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菜是谁做的,摆在那还是很容易看得出来,一个叫能吃,一个便是人间美味了,只是能吃的,只有两人在动筷,一个用心做了,一个是真不嫌弃。
这事是生活本该有的模样,别的反倒显得没那么出彩了,这些对于萧长翊与穆安枝倒不是嘴叼,一个是经常吃,无所谓了,一个是本就吃不了多少,反倒是萧风翊饱了腹。
他的转变大家都看得到,因为这种看见,自然便不会针对于他,其实原来也没有,只是他自己爱挑刺。
恩爱秀完了,父子凑到一起不聊些大事,似乎就不合适了,萧家本就是戎马出身,讲不了太多规矩,也不兴那一套,又在自己家中,没了烦心的人,当然更自在。
两个女人也没有回避的意思,莫瑾瑶算是莫家掌权后的第二代,礼仪学过,可打小的环境让她长成了一个爽利的性子,也较为独立,否则这些年在这萧家也不可能过成这个样。
也有几分主见,有这一头,才会执意要嫁萧卓贤,而这性子是与原先那位完全相反的,那位身份的不同,让萧卓贤爱得很累,放下了,选择一个全新的,反倒更好开始,知她这性子,谈正事,也没有半分避会她的意思。
穆安枝就不用提了,她做了什么,让人知道的,不知道的,桩桩件件哪件不是大事,换个人来,未必有她这个能力,正巴不得多听听她的意见,还避会,避会个什么劲。
于是一家人把大事搬到了饭桌上。“这段日子,这京城怕是该热闹了。”这是做父亲的起的头。
“京城哪天不热闹。”这是不太走心的二儿子接的话。
“北疆那边还未定夺,估计乌赞达与呼德会一同前来,南疆那边定下的是南宫谨。”大儿子懂这个热闹指的是什么。
“南宫谨是个不简单的。”萧卓贤不得不承认这位的太子位很稳,以后这南疆是他的没个十成十,也有十成九了。
而南疆人选继承人,同他们养蛊一样,狠不是全部,还得够毒,够有心计,这位学全了。
“来了天楚,还怕了他们不成?”萧家人当然信自家人的能务。
“怕是不用怕的,但得防着。”穆安枝的音不高,却说到了关键。
“防什么?在天楚他们还能翻了天?”关在家中养大的孩子,总归天高地厚的认知要差上一些。
“北疆的乌赞达也好,呼德也罢,都不太打紧,这两人争斗,只要他们有野心,任何一方也不会主动同天楚翻脸。”
萧长翊没理那个二子,先丢开了这一边,小人儿的那一手玩得太漂亮了,北疆那边真的是五年内不用太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