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的落莫,萧长翊尽收眼底,原来是个单相思,也是,如若涵儿对他有意,也轮不到自己出现了,如此一想,把自己往醋缸外拎了拎。总算是没那么酸了。
“云霄公子。”
“别,那是给外人叫的,您是安公子的哥哥,在下可当不起,鄙人姓陈,名子豪,随意就好。”
一听这个名,萧长翊心中又不舒坦了,可他是个稳得住的,也有他的法子来对付情敌。“陈公子。”从善入流得改了口。
“萧公子,请。”带着她的印章来的,定是有要事,把人让到了二楼的雅间。
“陈公子这倒是雅致。”这环境一看就是涵儿喜欢的那种,这人可见是费了心的。
“小六一定喜欢。”不同于别人,怕说收敛着,萧长翊是摆明了说,如若他们之间有什么,自己便好防范,没什么,这便是最好的刺了。
果见那人显露出一丝遗憾。“安公子太忙,还未曾来过。”
“是啊,她总是很忙,忙得都好久没练琴了,也不知教她的一点东西,是否还记得。”萧长翊宠溺的浅笑,刺伤了陈子豪的眼,他能感觉得出来,那人儿对这人比对自己亲近。
“萧公子请坐,喝什么茶?”不过多纠缠那个人的问题,想把话题带回到正路上。
“同小六一样吧,陪她喝惯了清茶,反倒不习惯别的了。”这种无时无刻的秀恩爱,真的有些伤人。
两杯清茶端了上来,从商十年的陈子豪调整得还是很快。“这回安公子是想让在下帮什么忙?”
这云霄是她取的名,也是她建议创办的,可对于她来说,每年百分之三十的红利便是全部,其余的百分之十三十是他们一队的,百分之二十是商行的,还有百分之二十是莫邪的。
而她的百分之三十只是一个数字放在那,从来未取用过,许多时候,云霄遇到了危机,都是靠这么一笔钱渡过的。
就此来说,云霄对于她来说真的是可有可无,若不是每年尽心得为她挑选些她用得上的物品,与药材,真的是很没用的。
所以他总盼望着印章的出现,就如同五年前,总算显得自己有点用了不是。
“倒不是要帮什么忙,而是介绍一笔生意给陈公子做。”萧长翊已打探到了许多想知道的事,便也不迈关子了。
“是吗?不知是何等生意,劳烦萧公子大架。”到了自己的领域,陈子豪的信心回来了。
“是这样,南行熙,北云霄,想必陈公子是知道的。”他就是行熙公子,但也仅限于小人儿知道。
“莫非……”陈子豪的手抖了一下,双眼开始放光。
萧长翊轻叹,小人儿的眼光确实不错,这人的确是个做生意的料,一句话便知他的目的。
“是,陈公子若有意,明日自会有人上门拜访。”他也是当甩手掌柜的,否则这还不把人给累死了。唯一与小人儿不同的是,她的人自由性更大一些。
可以有自己的名号,可以有自己的想法,而自己的,却只能以他为尊,连个名号都必须用他的,不是他要求,是他们自愿的。
而他所管理的那一切,确实在很大程度上需要这种服从,罢了,总归是不一样的。
“多谢,萧三公子。”一番话在陈子豪的理解中,便成了这位萧公子只是个牵线的,寻到了那个人哪,才有这么一出。
直到后来,知道了这人的真实身份,又接二连三得受到了打击,才开始学着死心。
萧长翊见到了人,也试探到位了,算是安生了,准备起程了。同样安小六也开始做入宫的准备,好久没扮哑巴了,就不知还有没有小时候那么好玩。
王德福最近心情很不好,他就是一个晴雨表,他心情不好,皇上的心情只会更糟,也是,那些事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也好不起来。
前珏王莫流云怎样来说也是皇上的亲生儿子,还是幼子,犯下如此大错,杀了,那是他的骨肉,不杀,又难以服众。
虽说这前珏王供出来不少人,也杀过一大片,连太子妃的娘家都未能幸免,死罪是免了,活罪却是难逃的,发配得远远的是必然。
只是作为一个皇帝,骨肉亲情想念也念不起来,更多的是心痛,他们莫家打下这天下,真正开始治理他是第一代,而下一代才是守江山的关键。
这老大若是晚出生个百把十年的,做个平庸的皇帝也不是不行,可他生早了,老三又成了这样,老二那孩子,倒是可用,可那外祖家还是平常了些,想上位,面临的困难不是一星半点。
他老了,也累了,很想扔下不管了,却又怕对不起先祖,硬撑着,只希望这剩下的两个争气一些。
莫昊发愁,说的人都没有,只是近他身的王公公能猜着那么一二,也跟着心烦,操心。所以当跟班连滚带爬得进来禀事时,便有些毛了。
“小兔崽子,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干爷爷。”小得子忙跪好,干爷爷是凶了些,可对他也是真的好。
“又犯了什么错?”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干爷爷明察,小的哪有,只是……”小得子不知自己这件事做对了没有。
“只是什么,舌尖让猫给叼了,不会说话,就滚远点。”看着就烦。
“干爷爷,小的可能真的犯错了。”小得子觉得还是先认错的好。
“就知你小子不是个能顶用的,说吧,又做了什么?”听他认了错,王德福反倒没那么生气了。
“小的,今个出了一趟宫。”他干爷爷是皇上身边的大总管,他的身份自然也就高,有时候出去买点稀罕物,不是大事。
“遇到一位神仙般的姐姐,让小的给公公带了点东西进来。”总算是把话说出来了。
“神仙般的姐姐?臭小子,你我都是那没根的人,再如神仙,还有什么念头不成。”王德福气笑了,踢了小得子一脚。
“是,干爷爷骂的是,不是说那姐姐有多美,而姐姐明知我是一个无根之人,没有一点嫌弃,还送了我药。”
小得子很小便净了身,入了宫,看了太多人的白眼,特别是那种鄙视的,他记得最清楚,今个这位,没有半会不说,还对他笑了,在他没认干爷爷之前,他哪被人当人看过,哪怕他算不得是个人。
“药?你怎么了?”王公公的关注点与小得子的不同,人活时间长了,看的东西太多,没那么容易感动了。
“小的,我……”小得子有些难以启齿。
“嗯,闻起来好像淡了许多。”都是过来人,怎不知这大热天会有什么毛病,难怪两天都没见这孩子在眼前晃了。
“可不是吗,这药可好用了,我才只用了一回。”小得子真觉得自己遇到贵人了,干爷爷对他好,他记得,忙把药瓶往外掏。
王德福接过,一上手便不淡定了,这花纹怎与那荷包上的一模一样。
“小兔崽子,快拿出来,那人让你带什么进来了?”
不是王公公不知轻重,而在太知轻重了,小得子小,又是他身边的人,不弄清楚是什么样的人找他,极有可能会出大批漏的,而现在却顾不得别的。
小得子莫名被踢了一脚,也不委屈,干爷爷愿意打他,那是在教他,打得越多,他活得才能越好,也不耽搁,从怀中取出了包好的物件,双手捧过了头顶。
王德福的手抖了抖,才一把抓过去,很快得打开,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他亲手准备的郡主的印章,小郡主回来了,回来了。
老泪不由有些控制不住,按下激动的心情,仍知轻重缓急,抹了一把脸,问道。
“那人把东西交给你,怎么说的。”
“神仙姐姐一直没说话,是她的丫头说的,说,明个这个时候还会去那等小的的回信。”小得子胆子大了一些,看得出来干爷爷是认得此物的。
“明天啊,还要等到明天啊。”王德福有些等不了了,正想抬步去告诉皇上这个好消息,转身又停住了,不行,万一不是呢?
岂不是让皇上白高兴一场,罢了,他先看看再理论吧。
“起来吧,你小子是个有福气的。”让仍跪在地上的小得子起来,不管是与不是,这孩子都算得上有功了。
次日,王德福专门换了班,早早得同小得子一起出宫去等着了,那地方离宫门不算太远,是一个茶楼,叫明月的。
“你小子怎会到这来?”这可不应该是个小太监喜欢逛的地。
“干爷爷,这几个月,您老那茶喝得怎么样?”小得子一脸嘻笑。
“算你小子有心了。”王德福轻叹,说起来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有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可东西再好,也不一定适合自己。
而这小得子无意间送给自己的那点清茶,倒是很合味口,原来出处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