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是哥哥说的,我可要当真了。”穆安枝心下是感动与甜蜜的。
“本来就是真的,如若有违,便天……”
“不许胡说,天也好,地也罢,鬼也好,神也罢,都管得太宽了,也都太忙了,管不到我们这来,爱谁管谁去,不用他们,我便收拾得了你。”
骨子里是安小六的穆安枝,完全得保留了那份霸气。
“好,任由涵儿处置。”真是爱死她这个小模样了。低头又去寻她,穆安枝被他亲怕了,忙躲,萧长翊哪会轻易放过,跟着追。
“别闹了,哥哥,回去吧,太晚了。”穆安枝找了个理由,也确实很晚了。
“涵儿,我不想走。”本就许久没见,又马上要定婚了,最重要的便是都跟对方交底了,心是贴得最近的时候,他哪舍得离开。
“不走,怎么行,这可是在宫里。”她也舍不得他。
“不管了,今晚我不走了,明个早朝趁人多再想法出去吧。”萧长翊决定任性一回,打横把人抱起来,走向内室。
穆安枝也不拒绝,顺手把桌上的书,抱到了怀里。
两人躺到床上,萧长翊搂着人,心下很是满足,穆安枝靠着他,却在翻看书籍。
“涵儿,居然还有闲情看书?嗯?”凑到她耳边轻语,小人儿怕痒,这种接触必躲。
果不然,穆安枝伸手推他,手一个便被萧长翊握住了,书这是没法看了,就手放到了床边。
“我倒是不想看书,做点别的,这不是你不乐意吗?”今个被他亲狠了,说实在的,她也有些动情,可这人愣是守着那些破礼,这可不就得寻点别的东西分散一下注意力吗?
“涵儿。”萧长翊苦笑,他这是为了谁。
“哥哥,你知道我不在意的。”穆安枝翻了个身,趴到萧长翊怀里。
萧长翊按住她的头,放到肩上,不敢去看她,真当他是圣人啊。
“涵儿,乖一点。”
若是在往常到也算了,今个对于穆安枝来说,也是不同的,自己这破烂不堪的身世,已不是什么秘密,换来的是他更多的疼惜。
对他的感情自然也开始升温,一向随心所欲的性子,怎那么好安抚,学他的样,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还伸出小舌舔了那么一下。
这一下便不得了了,萧长翊的眼底染上了疯狂之色,小人儿欠收拾,一个翻身就把人压在身下,只见小人儿一点也不思悔改,还笑盈盈得看着自己。
无声得叫了一声哥哥,那小模样看似乖巧,实则真能勾了他的魂魄,脑子里又是一炸,便不记得什么了。有些本能去亲近她。
又不是没有赤诚相对过,很快两人便到了最后一步,眼瞅着都控制不住了,一声轻响勾回一两人的神智,原来是两人的动作猛了些,把那本书撞到了地上。
就这么一下,萧长翊醒过了神,松开了穆安枝,躺在一边自我平息,穆安枝瘪嘴,真是的……
罢了,不成就不成吧,上赶子的都不是个事。
许久,萧长翊才敢重新靠近穆安枝,无声得吻了吻她的嘴角,翻身起来,拾起散落的衣物,不穿上,今晚就更有得熬了。
两人略收拾了一下,这才躺了回去,这回是萧长翊捧起了书来看。
“怎想起来看这个?”第一次注意到是本什么书。
“爷爷的藏书阁里,我感兴趣的能看的书不多。”穆安枝累了,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皇家的藏书阁,也只有你会嫌弃。”他的小人儿就是与众不同。
“本来就是,除了史记一类的,还没将军府的书齐,更别提兵法的了,医学的我瞧不上,感兴趣的也只有这些游记一类的,介绍风土人情的了。”
总归来说这天楚建朝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些。
“那为何偏偏选了南疆?”小人儿做的多,说的少,连个情话都少见。
“在那,便拿了。”穆安枝就是穆安枝,这种时候怎会让人失望。
“涵儿怎不说,是因为我去了那,才选的。”那闪躲的小眼神,就是这个意思。
“哥哥,真是不可爱,猜到了还要问。”穆安枝脸红红的,略有些不好意思。
“哥哥不用可爱,涵儿可爱就好了。”举着书,探过身,在那小脸上轻触了一下。
“咦,这是什么?”穆安枝没那害臊,睁着在感受他的宠溺,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
“什么?”也就是自己发了狠,亲得猛一些,才能让她情迷一会。
“这个。”穆安枝伸出手,指了指书籍后封页裂开的那一角,明显里面有东西。不是从她这个角度,还看不到。
萧长翊把书拿高了一些,寻着那方向看了过去,也发现了端倪,两人对视了一眼,决定起来,索性好好看看。
一张很普通的纸张取了出来,可内容却不普通,一看名字,穆安枝第一反应是去看萧长翊。见他面色凝重,便知果然如此。
伸手握住他的,因她的触碰,萧长翊浑身放松了一些,凝了一下神,开始认真读下去。
这是一封悔过的信,上已书敬舒贤弟启辞,结尾是愚兄瑞天。写信的日期与现在相比,已过去二十五年了。
如若是不了解的人,根本猜不到这二个是谁,而现读信的这两人却是知情者。
萧长翊的祖父表辽敬舒,知道的人不多,而天楚开国皇帝的表字瑞天,知道的人更少。
一个是听祖辈说的,一个也查出来的,如此有名的两个人,曾经如此亲近很是正常,可一个当了皇帝,仍按发达之前的称呼写下这封信,便耐人寻味了,并且是在他殡天的那一年。
穆安枝就着萧长翊的手,看得很快,与她没多少关系,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自然读起来没负担。
这是一封深怀愧疚的信,也是一封没有送出去的道歉信,写信的人也没想着送出去,字里行间充满了歉意的同时,也露着矛盾。
把一个初建大业,略有些心理膨胀,又有些顾忌的皇帝心理完全展现了出来。
莫瑞天是天楚的第一任皇帝,这江山能打下来,同他的结拜义弟萧敬舒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从一开始他便知道这位贤弟的心系在百姓身上,对他身下的位置无感。
也知他是全心拥护自己上位的,这本是他一直坚信的东西,可随着地位的改变,身边各种各样的人出现,一些人类的劣根性便冒了出来。
这时那封指责端亲王通敌的假书信出现了,莫瑞天一方面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一方面又怕是真的,所以当年才会采取那种不明不白的处理方式。
随着端王府的落莫,对他这个皇帝旨意的各种妥协,才明白了一点,这贤弟仍是那个兄弟,而他这个做哥哥的,却是变了。
万般悔恨之下写下了这封信,可同样当皇帝的心理作祟,没有送出去,而是把它封存在了这本有关南疆的书籍中。如若有一天能见天日,也算是他真心悔过了。
了解到了,穆安枝便表示很不屑,用懦夫二字来形容都不为过,有勇气犯错,却没勇气悔过的人,不是懦夫是什么。
在心中狠狠鄙视了一下,把注意力放到了身边的人身上,对于自己也就这点感慨了,可对于哥哥却是惊涛骇浪的。
自己的手早被他无意识得松开了,可见他有多吃惊,又有多难过,来到他身后,无声得抱住他,她不知这种时候说些什么才好,可她想告诉他,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自己,可以一起去面对。
身后贴上了一个温暖的身体,萧长翊总算感受到了点温度,他此时的心情不知如何来形容,算是五味杂陈吧,祖父临走时的遗憾,那些挂在身上的污点,还有那么多的努力,不是这么一封悔过信,便可以平息的。
可不平息又能怎样,真如小人儿所说的,翻了这个天吗?这是有违祖父遗愿的,胸口处有些堵得慌,眼也有些发涩,放下信笺,伸手把背后的人儿搂到了怀里。
幸好还有她,有她陪着自己,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呼吸着她独有的气息,总算可以通畅得喘得过气来了。
穆安枝以指为梳,轻柔得在萧长翊的头上梳理着,按压着,帮他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