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住处,穆安枝便开始画图,花呀朵的,衣呀首饰的,她是不会,可地形她会,用那些工具画得又快又好。
“哥哥,你瞧。”抛开一些自然存在的,只去看那痕迹,很容易发现那是什么。
“看来那些怪物是从此处起运的。”一直在外围查的原因就在这,那些怪物启用前是装在箱子里的,这么多的大箱子,如何运出的太子府,定是个大问题。
若是从这山林走,就避嫌多了。
“好了,累了吧,剩下的事交给我吧。”萧长翊抱起人,送她去休息,话虽没说透,却也都明白了。
穆安枝也是有点累了,乖巧得搂着他的脖子,任由他去安顿。
“哥哥,也不要急在这一时,有眉目了不是吗?”迷迷糊糊间还不忘叮嘱萧长翊,这种关心很让人受用,萧长翊也不例外。
小人儿就是好,不会因为有了孩子就忽略他,却不知那是因为现在还小,没出来,等出来了,长大了些,就懂得如何同他作对了,那时那滋味的就有得受了。
胎稳了,穆安枝便有些关不住了,特别在这,没什么事可做,那人也忙,自己喜欢的事又做不了,小性子一起来,干脆装扮了一下,准备出门。
这回,她没有扮作安小六,那些人的地,还是避免熟面孔出现的好,女子装扮也不成,女人出门太麻烦了,又容易招事,最终选择了略伪装一下,扮作男子。
这里的略伪装,便是指的没有在身上缠那么多,天热了不说,这种时候也不要太束缚的好,有可能她想自己哺育孩子。
可哪怕是这样,不是眼尖,不去细看的人,仍看不出她的真实性别来,至于身上的气味,在王都这个季节倒是不打眼。
这边四季花都开,花的香味自然也都在,哥哥出门回来,身上都会招染上些花香气,不浓郁,也不刺鼻,到是正好,没了这一条,她哪来这么自在。
见穆安枝要出门,萧长翊的手下有点紧张,自家少主有多宝贝这位夫人,这一个月来他们可亲眼所见,更别提小主子还在她肚子里了。
有心阻拦,可看了那么一眼,便歇了这个心思,没见少主有什么事都得商量,重话都不敢说一个,他们敢拦吗?只得护着跟着了。
穆安枝也知他们跟着,也不反对,她无所谓,主要是安哥哥,和这群人的心,晃出院子来到街上,明明同样的地方,同样的空气,出来了就是不一样了。
打开手中的扇子,摇了摇,真好。
她出来本就没什么目的,这王都是第一次来,也越发不熟悉,几乎是本能走到哪算哪,虽说王都比别的地热闹,可这贩卖的东西还不入她的眼,逛了逛便不再感兴趣了。
这时迎面走过来一个小姑娘,看到她不由有些傻眼,穆安枝今天装扮没精心,模样变化也就没大到哪去,仍是那张入了南疆后安若涵的脸,略回粗了一下眉毛,显得男性化了一点。
作为女子时,可能算不上绝色,可作为男子,味道就不同了,再加上她扮了男儿,举手投足间男子气尽显,看起来年纪不大,却足以算得是翩翩美男子的行列。
小姑娘迷了眼,自然有作为,这边不比天楚,讲究一个含蓄,女子大方多了,喜欢就表达出来,这是常态。
于是接到花枝的穆安枝有点懵,好在,她到这边来时,还是做过功课的,知道这代表着什么,略行了一礼,避开浅笑,拒绝很明显,却也没伤那小姑娘的面子。
小姑娘脸红了,把花枝扔到他身上便跑了,这便表示不需要她回应,只是单纯得喜欢而已,穆安枝当然乐间接受了。
把玩着花枝,来到一间茶楼,这边流行喝花茶,可那茶寒凉了些,对于现的她来说,不太适合,点了一壶白水,却结了最贵的花茶的帐,这种方式没人不乐意接受。
穆安枝这次没有要雅间,而是坐在一个略偏的角落里,观察与倾听大堂的动静,往往不了解的地方,这便是最直观的一个方法。
押着温水,小坐了半上时辰,零零碎碎得听了不少,倒还真让她听出了点东西来,还是萧长翊没打听到的事,主要是萧长翊的人打听的都是大面上的,小面上的终归差了那么一点。
比如说,自打那个六与那个四回了这个王都,一起出来的次数便少了,这话是那间茶楼的老板说的,两人亲近时,总会一起到他店中去,可见当初埋下的刺还是有点用的。
再比如说,老六这段日子会常去一个民宅,民宅里住着的是一个寡妇,这是那寡妇的邻居暴出来的,这点倒是与萧长翊的人看到的一致。
不过多了一点,那邻居不是寡妇婆家的邻居,而是娘家的,那女人嫁了人,死了丈夫,便回了娘家,守着娘家这点产业过日子。
不知怎的就搭上了六王子,后来才知,他们俩人很早就认识,甚至是青梅竹马的那种,但女子身份低了,家中疼这一个独女,愣不是愿让她进王子府为妾。
如今父母不在了,丈夫也死了,反倒方便了,闲话听了不少,有用的也就这两条了,若说知道了这些能做什么,到是不至于,但往老四与老六那个缝隙里撬总归是没错的。
坐了这么一会,见时辰也不早了,便准备回去,哥哥一会回来见不到她,该着急了。晃出茶楼,太阳比刚才大多了,不由得把扇子打开摭在头顶。
刚挡上,手一空,扇子便没了,其实这人出手,穆安枝是有所察觉的,可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是自己特殊的情况下,没生命威胁时,便不那么计较吧。
扇子没了,看了一眼夺扇子的人,并没有去夺回来的想法,是那个小姑娘,追吗?她不想跑,让人去追吗?小题大作了些,浅浅笑了一下,转身就走。
那个小姑娘没想到她就这样放弃了,又凑了过来。“喂,为何不追我?”很是不满。
“小姐喜欢拿去便是。”这扇子本就是个普通的东西,大街上不少,又没什么特殊标志与意义,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南疆人?”穆安枝一出声,来自的地方便暴露了。
“是啊,天楚人。”穆安枝故意的,小姑娘的眼单纯,明显有些喜欢的表现,她可不想招惹一笔不该有的感情债,报了自己的来处,想来对方便没那么执着了。
果见小姑娘眼神暗淡了下来。“你们天楚好吗?”好奇得问。
“没有人会说自己生活的地方不好的。”穆安枝边往回走,边回答。
“那你为何会到这王都来?”小姑娘仍有些不死心。
“随哥哥来做生意的,顺便看看。”此行的目的之一。
“不能留在这吗?”小姑娘停下了脚步。
“王都是好,可还没到我能当作故土的地步。”穆安枝的回绝两下不得罪。
“我叫阿照。”小姑娘猛得提起了自己的名字。
“阿照姑娘。”穆安枝从善入流。
“你已知道我的了,你的名字呢?”小姑娘有些倔强。
“你我只是萍水相逢而已,还是不要互通名讳的好。”主要是穆安枝还没想好这身男装叫什么名。
“可我告诉你了呀。”小姑娘来了脾气,抽身挡在了穆安枝面前。
“这样啊。”穆安枝有些无力,行了礼,退了一步,才回话。
“小可姓安,在家排行第六。”懒得费神,安姓小六很普通,重名了很正常。
“安公子。”阿照开心了,总算把路让开了。
穆安枝回去时,萧长翊还没到,洗了手洗了脸,也懒得换衣裳,便进了厨房,她能动时,这厨房便是她的,跟着他们的人不多,都是天楚人,这王都再好,想吃到合自己口味的菜还是太少。
她来了,别的做不了,做点家乡菜他们解解馋还是可以的,他们都不容易。
一见少主夫人准备的量,,便知有他们的份,嘴馋的同时,也感激,哪有主子做东西给手下吃的,可眼前就有一位,怎样让他们不死心塌地跟随。
萧长翊便是在这种满满的烟火气中归了家,正想去寻人,手下便上前将少主夫人今天的行程无一不具得汇了报,萧长翊看了一眼桌上的花枝轻叹,他也没法子了,小人儿勾了男人不说,现在连女人也不放过,幸好她是他的。
挥手让人退下,转去厨房,搂住正在忙的小人儿的腰。
“回来了。”穆安枝手都没有抖一下,在这除了这人敢这样近她的身,便没人了。
“为何今个这样一身打扮?”萧长翊明知故问。
“出去转了转。”穆安枝本就没想过瞒。
“很闷吗?”萧长翊也知在这她很无聊,若是可以他也想早早结束这一切,带她回去。
“有点,不过也没事,这样转转也挺好。”穆安枝回头看人,见他没什么事,这才又转了回来。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哥哥的事不能急。”他们是领导者,一个错误的决定,便是好多条人的性命,事不成可以重来,人的命没了,却是回不来了。
“我知道的。”萧长翊吻了有玲珑心肝的人,略浮躁的心情缓解了下来,有她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