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医毛了,抬步就要走,见那老丈伸出了手,明显先交得给钱,怪医磨牙。“进去后,再交。”护卫领头的也不愿。
鬼老丈甩袖转身,那态度很明显,你爱进不进。
没法子,护卫头领把匣子扔了过去,还加了不少力道,鬼老丈都没回头便稳稳接住了。
萧长翊的功夫在同龄人中本就是算强的,不强,那毒,那些追杀,早就要了他的命,接着穆安枝又替他解了毒,将毒素影响的那一部分激活了,跨了一大步。
外加这两次的药浴与行针,隐患都没了不说,内力也更纯净了,修练起来一是千里算不上,突飞猛进是有的,几项相加,同他现在扮的这个年龄相比,倒是正好。
也是此种年纪不容小窥的那一种,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得,还是老实些吧。
见鬼老丈接过匣子都没看一眼,便示意他们跟着,除了艺高有些胆大外,想来不怕他们作假,就凭这阵法,他们进得去,出得来吗?
顿时都老实了下来,护卫头领选了一身手最好的,带上他们准备的筹码,跟着往里走,到了那几个吃了人的地,还是有些紧张,不错眼得看那人的脚步。
好在那人没使坏,走得不快,足以让他们跟上了,感觉很走了一会,才到地。
鬼老丈当着他们的面敲了敲阵法的一角,背后的阵法一晃动,便知他们记下来的路已变了,鬼老丈冷笑了一下,难怪小人儿喜欢逗人玩,这样还真有点意思。
出了阵,鬼老丈才不管跟来的人,大步走向院中正在泡茶的鬼婆婆,鬼婆婆笑了笑,递给他一杯茶,才去接他手上的东西。
鬼老丈也终于收了讨好的笑容,坐了下来,按理说一对老夫妻还这样腻歪,应该很让人讨厌才是,可那种自然却让几人有些羡慕了。
特别是那个怪医,一种复杂的情绪在他身上漫延,有怀念,有不舍,还有心疼,想来这位也是个有故事的人。有故事就好办了。
鬼婆婆打开匣子,只一眼便关上了,又交给了鬼老丈,鬼老丈懂了,是对的,忙起身去把它放好,这时鬼婆婆才开始招呼来人。
她在看对方,对方也在看她,总归她就是这样,看是挑不出毛病来的,反倒这个怪医有点意思,这人的年纪据她所知应该不到六十才对,可看起来,明显要老上许多。
那双手指甲的颜色,还有已经变形的模样,可见这人在在用毒的路上走了不少弯路,甚至体内还有不少毒素沉积,如今只是将这些毒素控制在一个平衡的状态。
鬼婆婆心中略哧了一声,蠢货,不论是什么原因,舍了自己的性命去拼是最不划算的。
“你找我。”鬼婆婆首先开了言。
“为何原来没听说过你?”怪医也不客气,在鬼婆婆对面坐了下来。
“你,管得着吗?”她倒是想早点出来混,可也得有那个个子不是,太矮小了,又有变化,便不好伪装了。
怪医算是明白了,这人不能好好说话,不过他也不会好好说,或者说他也不会与别人一样那样选着说话。
“那毒是你解的?”他就是为这个而来,花了两朵雪莲不问个所以然来,他便不划算了。
“哪个?我老婆子解的毒多了。”鬼婆婆递了一杯茶,给已站到了她身后的鬼老丈,却没有一点待客的意思,自顾自得喝自己的。
“最近的这个,那个哑巴。”怪医觉得今天他忍脾气,忍得头上都快长包了。
“谁说那孩子是个哑巴了?好好的一个孩子耽误了这么多年。”她想过了,装哑巴不是长远的事,正好借这个机会开了口吧。
鬼老丈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小人儿没同他商量过,不过他也是这样想的。
“你是说,你治得好她的哑疾?”怪医浑浊的双眼闪出精光,露出了医者的火热。
那哑女的情况他是不了解,可给她看病的几人他是知道的,御医不差,玄音更强,都没听说过有法子,而这位却明显有把握,可见医术有多高。
“怎的?老婆子看起来不行吗?”鬼婆婆确实有张狂的资本。
“我,不信。”怪医觉得难以至信,这人同自己还要年轻几岁,怎可能无声无息得越过了他去。
“切。”鬼婆婆冷哧,随手扔过去一个瓶子。“看在你两朵雪莲的份上,给你解个惑。”
怪医接过,打开一闻,便变了脸,没错,的确没错,这是那毒的解药,毒本是他亲手制的,可这解药却是这些日子才配出来的。
他只是比对了一下,效果一般,治愈有些达不到,而手中的这个,明显比自己的高明,可见对方着实比自己强。
“走吧。”鬼婆婆开始赶人,怪医到了这个地步,哪里还会走人。
“我要与你比毒。”那毒是厉害的,却不是最厉害的。
“你说比就比啊,老婆子不感兴趣。”鬼婆婆不屑。
“你今天必须得同我比。”越是被人拒绝,怪医就越坚持。
“哼。”鬼婆婆不说话,又倒了一杯茶给身后的人,这时鬼老丈才品出点不同的味道来,小人儿胃不好,药茶也是茶,平时饮的不多,更不会这样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定在防备什么。
怪医见自己被无视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挥手,便让跟来的人动手,护卫头领暗暗叫苦,这位哪来的信心,他们两个就比别人哟了。
而他发了话,他们还真不得不动,他们一动,鬼老丈倒动火了,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
“他很快就会输。”怪医似胸有成竹。
“凭你进门时用的毒吗?是太小看我了,还是太小看我老头子了。”鬼婆婆神神在在的一点也不操心,怪医黑了脸,不过也不太信这人防备住了。
不说话,只盯着那三人打斗,很快他这一方的败迹已露,而那人明显没受一点影响。
咬了一下牙,自己虽功力不高,但也算不错,明显对面这个女人没有内力,那他可以先拿下她再说,就不信了,自己给她下了毒,她会不出手给自己解。
想到就去做,抬手就朝鬼婆婆攻去,只是可惜,他一招还没使出来,一根拐仗已抵到了他的面前,随着一声轻响,底部还伸出了一柄锋利的小刀,正抵在了他的咽喉处。
“你可以试试,是我快,还是你快。”那女人何时出的手,何时站了起来,他都不知道,只知道他输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人急了,什么话也都敢说。
“一你不是个君子,二我是个女人。”鬼婆婆的声调还是那么平稳,态度仍是云淡风轻,却令怪医不得不收敛。
“住手。”想唤住自己的人,而与此同时,鬼老丈已反那两人打翻在地,好在没取他们的性命。
论武力值他们输得很彻底,鬼老丈回了鬼婆婆的身边,同时鬼婆婆也撤了对怪医的钳制,摆手再次赶人。
“要怎样你才同意比?”怪医的最怪之处,便是执着,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这么些年了,一点也没变。这也是穆安枝的原因之一。
换脸术在这个时空的医疗条件下,很难完成,若没有这般执着的劲,根本是办不到的。
“切。”鬼婆婆开始收拾茶具。
“我用九魂草作筹码,你赢了,这草是你的,输了,那蛇宝归我。”到现在怪医还惦记着他想要的。
一听九魂草鬼婆婆与鬼老丈的眼都一亮,这是那方子里的一味,有了这一味,能寻到的玄老都寻回了,最难的几样,得了七七八八了,现在只余南疆的二面花,及那特殊的药引便齐了。
对此,他们当然是势在必得。
“九魂草?你有?”鬼婆婆本就对药草酷爱,表现热切一点,一点毛病也没有,怪医不说话,知道不拿出来,是套不着狼的。
护卫在那堆东西里找了一下,从那个玉质的匣子来看,便是了,鬼婆婆并没有去打开,而是起身去拿了另一个盒子出来,里面是什么,可想而知了。
她也不是没做准备,两人交换了一下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过了一下眼。
鬼老丈捏了捏手中的拐仗,他信涵儿是不会输的,可万一输了,也不怕,只要他们冒了头,这药就必须是涵儿的。
东西是对的,摆到了桌上,那便有的谈了。
“如何比?”鬼婆婆问,她没与人斗过毒,还真不知是什么规矩。
“你的人试我的毒,你解,我的人试你的毒,我解。”怪医的自信回来了。
“呸,想得美,你们三个对付我们两个。”鬼婆婆啐了那人一口。
“怎的,鬼婆婆没有信心了?”怪医更自得了。
“切,你不拿你的人当回事,我还舍不得我这老头子呢,毒那玩意入体,有个好的呀?我是信我自己,可也不会拿我家老头子去冒险。”
鬼婆婆极力反对,鬼老丈也不掩饰对自家老婆子的感情,用余下的那只眼看着人,满是柔情,若是别的老夫妻这样做了出来定会内麻。
可这两位,反倒让人觉得养眼,哪怕他们都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