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翊适当得把语气放缓和了一些。“罢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似极为不情愿得退了一步。
“请世子责罚。”伍青枫知儿子这是捡了一条命回了,虽说这端王世子打杀了他儿子不合情理,可以这位与那个女子的身份,报回京,也只有他们吃亏的份。
皇后那脉可是来人嘱咐过了,这端王世子还可远着些,那女子却是惹不得的,不是她有多厉害,而是太深得太上皇的喜爱,那种程度又超过了自己的亲生孙女。
若知他被自个的儿子调戏,死一个算是便宜的,满门抄斩也只是一句话的事,皇后都不敢求情。
听了这话,当然没有不应的,也幸好这回没得手,人家又顾忌自身的名声,否则还真没一点转弯的余地。
“拖到门口打五十大板吧。”这是真放过了,五十大板虽重,可一个成年男子还是受得住的,多加一些,便真会要了小命了,父子俩都松了一口气,却不知要命的在后面。
这是独门独院,图了就是清静,连个邻居都离得远,并没有什么看热闹的人,是丢人,却比丢命强,伍家父子一咬牙,主动去了。
他们出去了,门便关上了,自己人行刑,还担心打不够吗?更何况还加了料。
“那药粉有何用?”进了屋第一件事,萧长翊便是问的这个,不弄明白,他这就出去收拾那个玩意。
“见血入体后,会让伤口无法愈合,最后败血而亡。”这是一种异常折磨人的死法,时间漫长不说,还会一点一点折磨掉你的意志。
有的人受不了了,会自行先解脱,但估计这位不会。
萧长翊一听是这个用处,心下终舒坦多了,伸手就要来抓人,青灵也听到了结果,有眼力见的退了出去,姑爷与小姐感情好,是最好不过的。
一出门,便看到那个傻子盯着自己瞧,就知这人在担心自己,心下甜蜜的同时,扬了一下头,小模样告诉他,她可不是好欺负的,勾得青山不管不顾的抱着便回房,得好好关心关心她。
几位暗卫低叹,这都成双成对了,他们何时才会有可心的人。
外面行刑的事,萧长翊与穆安枝真不没再过问了,执行的人也有眼力,打完了,便把人赶走了,想着还把门口冲洗了好几遍,总归都觉得恶心。
这边安静了,伍家那边就热闹了,把人架了回来,忙请大夫,好在真的只是一些皮外伤,养养便好了,吼走了进来就哭哭啼啼的一屋子女人,父子俩相对无言。
都无比庆幸他们有惊无险得保住了命,可他们家的热闹远远还没结束,傍晚时分,二儿子伍子成被人抬了回来,其他都还好,可命根子处已血肉模糊了。
这下又鸡飞狗跳了,一番询问下来,发现还不只是伤了那么简单。
伍大人伍青枫是个好色的,年轻时便也是这样,后来因远房亲戚中出了一个皇子妃,他父亲也花了一大笔钱,捐给了当时还在打仗的天楚军,这才勉强给他一个小官。
他人算机灵,又会察言观色,运气也不错,遇到的几位上司都同他有相同的爱好,不过没他那么过,为了往上爬,他收敛了起来,用各种花招投其所好,以至于终让他混到了如今这个位置。
两个儿子基本上是有样学样,不过一个是学到了精髓,另一个就完全是胡来,可胡来有胡来的好,找的都是平常人家的,出了事也好摆平。不像这个大的,要么不出事,一出事便大事,闯了大祸。
昨个是百花节,伍子舟身体出了问题,又惦记着穆安枝,便没出去胡闹,伍子成就不同了,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夜不归宿。
于是一天没看到人,便也没人在意,更没想着去寻,结果午时过后不久,被人扒光了挂在了城门上,旁边还贴了一张告示。
上书了他这些年做的恶,因为不是清晨,没人去注意城门的开关,也就没人抬头往上看,只到快傍晚时,守卫的士兵抬了一下头看时辰,盼着换班,才发现了他被吊在那。
一早一晚是城门那最热闹的时候,一下子便围了上来,人挂得高,只能看到白花花的一条,除去重要部分颜色不一样外,还真不看不出是谁。
可告示贴得低,一番读下来,才知上面是个什么货,当然都深恶痛绝,唯一不明白还是这人的身份,自然也就没人通知伍家了。
还是伍家人自己看到了告示,觉得这些事怎这么熟悉,特别是最后一个,逼死了明楼的女子,可是刚发生不久,看懂了也是知道了那人的身份,忙唤来人。
顾不得太多,救下来再说,抬着往府里赶,伍家丢人那也是没法子的事了,总比二公子死在外面的强。
最有意思的是,这位受了那么重的伤,血止住了不说,吊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有气在,愣是让府医给救过来了,不过也只是喘气而已,这下伍府能不热闹吗,
别看伍家的女人不少,而儿子就这两个,两个儿子的女人也不少,可一个孩子也没给他留下。
如今一个不顶用了,一个还不知能不能用,这跟塌了天几乎没什么区别,能不热闹吗。
这事不小,很快便传到了萧长翊这边,让他最后一口浊气算是出透了。
“涵儿安排的?”他可记得伍子成得罪的是明楼。
“算,也不算。”穆安枝没有明确回答。
“怎么说?”萧长翊来了兴致,拿掉小人儿手的上活计,他的腰带勾了丝,小人儿在补,他喜欢看她在灯下为自己忙活的样子,却不愿因他们说话,她分神伤到自己。
穆安枝有些无语得看着这人,非要她现在补的人是他,不要她动手的人也是他,到底闹哪样。
接收到她略带埋怨的小眼神,萧长翊轻笑,探过去亲了亲她,如此平平淡淡得同她在一起也挺好。
穆安枝嗔了他一眼,才开口。“伍子成的惩罚是按老规矩来的。”
侵犯她明楼月楼之人,打两楼建成起,便是如此处理,否则也不会如此干净,不过不会这样公之于众,那太得罪人了。
想来是莫邪的人知道伍家人欺负到她头上来了,便就势把这事做大了,出气是一方面,二则是想让伍家忙起来,他们家越忙,别人就越闲了。
“涵儿的人好生厉害。”萧长翊把人抱到怀里。
“你不觉得他们太善作主张了吗?”穆安枝的问题总让人猜不到。
“这个倒是早就领教过了。”萧长翊的话在穆安枝的意料之外,见她不明白,萧长翊才说起了第一次正面同莫邪打交道的事,那个叫莫五的说的那些话。
听完,穆安枝轻叹。“虽说是我培养了他们,我却从来没把他们当属下看,更多的是合作关系,这种关系很大程度上,保留了他们的独立性,也许执行力要差上一些,灵活性却提高了。”
对于她这种甩手掌柜来说,灵活性高她才最轻松。
“你对他们怎就这么放心?”萧长翊略有些不理解这种操作。
“为何不放心,能进莫邪的人,首先第一条是人品,人品在那,便放了一半的心,其次莫邪十个队分成了六处,除去两两配合的两队外,对别的队的存在几乎一无所知。”
“也就是避免了染指,除非是大的行动,你甚至都不知道,住在一起五六年的邻居会你居然是一个组织的,只要你为非作歹,便什么事都没有。”
“若你有任何异动,也更好掌握了,如若,都是一样的,不值得信任的人,这莫邪也就不用存在了。”说白了,穆安枝对莫邪给予了自己最大的信任。
“涵儿,应该不是那种会随便相信人的人。”萧长翊还有疑问,这小女人的心有多难进,他可是深有体会。
“得看是什么位置了,位置不同,信任度便不同,他们不合格,对于我来说伤害性不大,放一放也没什么。”
萧长翊懂了,涵儿对他的信任是最深层最浓厚的,若她信错了,便会伤到她,所以她才会慎之又慎。
“我定不负涵儿。”明白了这一点,也更明白了自己该如何去做。
“嗯,我信哥哥。”她能不信吗,这人爱她都超过了他自己。
在明城的事处理完了,又出了如此不愉快的事,萧长翊他们当然不会多呆,百花节后第三日,他们就离开了,又在周边转了转,回了云城。
云城也好,萧家军也罢,这近三个月的时间并无太大变化,边关也很平静,足以见得上次的战事伤到了南疆人的筋骨。
修整了几日,两个未商定的人,各自都开始做起了准备,那怪物定还会出现,除了端了它的老巢别无他法。而且此举只得他人二人亲自出手才可,也就是说南疆一行势在必行。
这日萧长翊在外忙了一天,回来收拾了一下,便去见小人儿,只见她在屋里打点包裹,不由轻叹,就知她会同自己想到一处,也不知有没有可能让她留下。
“回来了。”穆安枝放下手中的活,迎接一天未见的人。
两人交换了一个甜蜜的吻,才开始说话。
“涵儿……”
“你说呢?”
萧长翊一开口便被穆安枝打断了,萧长翊叹气,难怪小人儿总说太聪明的人会显得不可爱,此时他的涵儿有就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