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局。燕定南听到这几个字眼中又是一亮,心中的火苗也被点燃。
她前世今生打败无数对手,早已经有了独孤求败的心情,能成为对手的在她眼里不过寥寥,她师傅算一个,萧御也算一个。
可这玲珑局困了她师傅半生,将他锁在了这度汝峰内,生死不由人。又扰了萧御数十年头,让他时时不能忘怀,可见这棋局深奥。
果然。。。萧御看着燕定南眼中的熊熊之火,果真和负一大师一模一样。
“这玲珑局不是一个普通的棋局,而是一处机关。”萧御缓缓说道。
机关?燕定南心中不但有火苗还有抑制不住的兴奋。
“不知是何人设计?”燕定南问道。
“自然是五州初建之主,传说中这玲珑局控制着一道石门,石门内有着统一天下的秘密,为了这个秘密自古以来,多少王孙将相前仆后继的投身那石门之中,可是却无一人能够破解,最终死在门前抑郁而终。”
竟有如执著之人,和负一大师一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可燕定南还是觉得想不通,便问道“既然如此难解,何必执著一时破解?”
燕定南认为像她师傅一样在这山水中思索也是一样。
萧御摇了摇头,眼中冷若冰霜,继续说道“这玲珑局外也有一石门,设计精巧,十年一开,十年一关。那些想要一统天下的人,试问能有几个十年。”
燕定南难以理解,这到底是是图的什么设计了这么一个宝藏地图等人自寻死路,燕定南甚至怀疑这是开国老宗主为了巩固他们的家业,不让后人窥探故意设的一个死局,进去一个叛徒就死一个叛徒。
“那可不是一个死局。”萧御淡淡说道。
燕定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了读心术,委实可怕。
燕定南还未说话,萧御便用地上琐碎的石子在石板上一步步的摆出了那玲珑局。
“你都记在脑中了?”燕定南惊叹道。
萧御邪魅一笑,“当年国师训练我过目不忘之术,带我一同看过,我便都记在了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燕定南看着这布满了石子的石板,叹为惊人。
萧御摆完说道“也许国师早已料到自己无法破解这局,便让我好好记下,寻找有缘之人。”
燕定南一边研究着,一边想到这棋局设计果然精妙,留给白子的发挥的余地少之又少,果然是破釜沉舟的一张玲珑局。
燕定南看的专注,也不抬头说道“这就是那夜楚淮南出现在你房门口的原因?”
也是她当年会被人埋了的原因。。。
萧御点了点头。燕定南问道“这个局现在何处?”
“在赵国。”
燕定南猛然抬头,赵国?就是那个生了一对姐妹花的赵国,难怪赵国的姐妹有机会和萧御青梅竹马。
萧御看着沉思的燕定南,宽慰说道“你也不要心太急了,这棋局若是说破就破怕是这天下早就不姓萧了。”
燕定南灵魂出窍的点了点头,身体却不听听使唤的还在这里坐着,眼睛还在这里盯着。
这一天,燕定南看棋,萧御负责做饭,典型的女主外男主内,这一点萧御倒是毫无在意。
只不过,这棋局曾逼疯过无数人,即便国师那样仙风道骨的高人也难逃一劫。他心中确实担心。
等夜深了,燕定南眼神不好,萧御自称找不来柴火便强行拉着她去睡觉,试图将她从棋局中抽离出来。
次日一早,萧御睁开眼睛,习惯的先看向燕定南的床铺,往日里她都会蜷在被子里睡得香甜,今日却早已不见了人影。
白日蒙蒙,太阳还未从山林中穿透而来,燕定南不知自己已经在这里坐了多久,她本就不喜欢华丽的服饰,如今正好褪去外袍,只穿着单衣。
彼时萧御眼中她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秀发像是瀑布一样倾泻在背后,虽美得不似人间,却令萧御心疼。
待燕定南还未缓过神来,石板上的棋局突然被一扫在地。
燕定南脑袋嗡的一声,本能的站起来生气道“你干什么呀。我马上就解出来了。”
“你不解出来,这天下也能姓萧。”萧御眼神中透露着凶狠。
看着燕定南憔悴的样子,萧御甚至有些后悔,明明自己已经决定以彻底铲除的方式把反贼一网打尽,如今却又告诉了她这样的事情,让她虚弱如此。
彼时的萧御不是和燕定南生气,而是和自己生气。
燕定南也不知道这棋局竟然如此让人着魔,想来她师傅常年让她打坐也是为了她能够戒骄戒躁,远离这害人的痴迷。
她自然知道萧御是为了她好,便点了点头说道“那老规矩,你来做饭,我进屋休息一下。”
说罢,燕定南便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往回走,一步一步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
忽然之间,燕定南的眼前越来越模糊,像是天旋地转的一般往旁边倒了过去。
幸好萧御看着她的模样便觉得哪里不对,及时从身后抱住了她,轻轻地摸上额头,却发现她病的如此厉害。
二话不说萧御便抱着燕定南上了楼将她轻轻放在木榻上。
转身便去寻水来为她降温。
病来如山倒,燕定南明白是自己身子薄,不抗造,掉了江水里发了寒又不好好休息才落得如此下场。
燕定南用舌头舔着干燥的嘴唇,扭头瞧着忙里忙外的萧御,他好得也是五州的天宗,本可以一个人从这山里脱身,如今却为了她困在这里,不能跟进反贼的动向。
燕定南此时终于明白了她阿姐为了宁死也不愿意做乌托的累赘。
萧御坐在床边看着烧了糊涂的燕定南。
燕定南用着懒洋洋的声音说道“你看你哪里还像五州之主,为了照顾我把自己憋在这个地方受罪。”
萧御厚实的大手扶在燕定南的额头,温柔说道“再睡一觉吧,醒过来一切都会好的,我在这里陪你。”
燕定南像是回到了小女孩的时候,听了萧御的话便乖乖的闭上了眼睛,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心里觉得释然和安心,彼时,竟然睡的比昨晚还要沉重。
忽然屋外传来了一声鸟声,一直青鸟落在了屋外的栏杆之上,萧御轻轻抬起手指放在嘴边做了手势,本还是鸣叫的信鸟忽的就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