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建安八年的七夕节,小乔又去江北看望姐姐大乔和外甥孙绍了。
她总是怕姐姐在这种日子思念故人孙策。特意赶去陪她。
周瑜听见门外杂沓的脚步声,知道麻烦又到了。
他不等敲门,就打开竹扉,
果然外面两个乳母抱着哄着六个月大的小公子周胤,愁眉苦脸地站在哪里。似乎在踌躇是否敲门。
“啊,都督,不是我等不尽心,夫人走了以后,小公子只要不是在吃奶,就一定在哭闹。”
“是啊,都督,小公子六个月啦,半年的孩子开始认人,不是谁抱着都行了。何况小公子从小就聪明过人。他怕是早就知道姆妈不在家,不哄着他了”
周瑜伸出双臂:“给我吧”
周胤胖嘟嘟的脸上笑成一朵花,挥舞着两只白藕般的胳膊,紧紧搂住周瑜的脖子,再也不撒手。
两个保姆如释重负地掂着碎步走了。
“咱姐俩去睡个晌午觉。。。”
周瑜抱着沉甸甸的儿子,走回书房。
让小儿子的头趴在自己肩头。左手单手搂住他的腰臀。
右手在长案上时而摆弄自己的木质投石车模型,时而又鼓捣一下连发弩机。
“阿耶,我已经把诗经背好了,可以教我弹琴吗?”周瑜觉得袍子的下摆被人抓住。
低头一看,是刚满四岁的长子周循。
“好,走吧,去弹琴,循儿”周瑜无奈地摇摇头,左肩上仍然扛着幼子周胤。
坐在桐琴前,周瑜用闲着的右手给周循示范弹拨指法。
周循认真地学,练习了两三遍,抬头忽然大叫:“阿耶!你又做弟弟的口水布啦”
周瑜扭头一看,果然,左肩上一片湿迹,还有些奶渣,小儿子看来刚才吃奶吃得太饱,不由自主地吐奶吐到了他的肩上。
周瑜叹了口气,把小儿子抱在右手上,左手摸着湿漉漉的肩膀说:“循儿,你先自己练琴,阿耶去内室换过衣服就来。”
他抱着周胤刚刚出了书房,在回廊上还没走两步,丫鬟紫云和赤霞引领着一队宫人袅袅娜娜地走来。
四个宫人提着食篮,四个宫人捧着绸缎。中间走着一华贵妇人,手牵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女孩。
周瑜此刻狼狈至极,急忙迎上前去,屈单膝准备行君臣大礼。
“伯伯不要行礼”小女孩奶声奶气。用小手揪住周瑜的袍袖:“这是阿娘说的”
华贵妇人也用手拦住周瑜:“仲兄,在自己家里,免了君臣礼,还是以私礼相见吧。否则我都不好意思来你府上了。”
“步夫人,鲁班郡主”周瑜有些尴尬。侧身用手里的周胤挡住自己肩头的奶迹。
谁知周胤不失时机地咕噜一声,打了个大奶嗝,哇的一口奶渣子直接喷在周瑜的脸上。
看得八个宫女悄悄掩口而笑。
步练师带着笑意伸手抱过周胤:“周都督,你快去洗洗吧。小孩子吃了奶,要拍半个时辰,把肚腹中的气都拍出来,就不会吐奶了。乔姐姐是不是又不在家啊?”
周瑜走到内室,刚除去了外衣。解开里衣,露出结实健美,线条清晰分明的肌肉,门口忽然有人娇声娇气地说:“伯伯,娘娘让我给你送来的侧柏香丸,加在沐浴水中舒筋活血,馨香馥郁”
周瑜吓了一跳,急忙抓了条浴巾裹住身子。
扭头一看,竟然是孙鲁班。
小女孩虽然只有两岁多,却已经口齿清晰,头脑伶俐。
手里捧着一只精致的竹篮,里面是侧柏香丸。
她个子不高,连周瑜的大腿都不到,眼神根本没看见那充满魅力的胸肌。
女孩径直走到浴盆旁,把手中的香丸一股脑倒了进去,
然后高高兴兴地转身跑了出去。
“阿娘,我把香丸倒进浴盆啦。。。给我甜米糕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