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周瑜仍然听得云里雾里。
看他站着不动,步骘说:“周都督,是这样,我练妹在宫里侍候时偶然听到主公说起,不知是哪里来的消息,曹操曾经派人来江东会见都督,并送给都督重礼,是蔡伯喈的飞白书。此书已经是绝笔,价值不菲,尤其对读书人来说更是珍贵异常。”
步练师接口:“是,主公听了暴怒,要派兵封了都督的府邸。孙瑜将军在旁劝说不住。主公已经下令宣召程普张昭觐见调查此事。我看主公忙着,就以和兄长一起为父母上坟的名义,偷偷出宫来给都督报信。我不能久留,只盼都督赶快离开吴郡。等待事情水落石出,再回吴郡不迟。主公年轻,这是在气头上。赶巧吴太夫人又不在身边给他出主意。。。都督到京口,即便主公追到京口,也有太夫人主持,他不敢造次。”
“请都督赶紧登船到京口暂避”步骘和步练师一起躬身抱拳。
周瑜摇头:“我不能走。步夫人,请你赶快回宫,不要引起主公的误会。”
“都督,你快走吧!”步练师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步骘也道:“都督,你快上船,练妹,你快回宫,你们两个都不要再耽搁。”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孙权近卫精锐亲兵龙虎骑的呼喝:“一小队,守住右角门,二小队,守住左侧门,三小队,封住右侧门,四小队封住后门,五小队,守住左角门。任何人等不得进出。违令者斩。”
听到这些大呼小叫。周瑜反而气笑了,心中暗想,孙仲谋,你是脑袋不够用么,明明是你孙氏宗亲有人叛你投曹。只要再给我几天,就一定有消息从曹营反馈回来。
想到这里,周瑜坦然一笑:“步夫人,周瑜不能走,此刻走了就等于自证有罪。如果夫人想助瑜一臂之力,请差人传书二郡主,请她一有消息,即可送来吴郡。”
看步练师不解的表情,周瑜又道:“夫人只需把我的话转告二郡主即可,其余不必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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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宽敞气派的府邸要被封锁,着实需要不少兵力。龙虎骑兵封两侧门和后门,孙权调集了程普军封住正门。因为他和程普都觉得如果周瑜逃跑,一定不敢走正门。张昭说什么也不肯来周府,孙权只好指派鲁肃张纮来。另派孙瑜和程普一起负责封锁周府。
程普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喜还是忧,抑或是同情怜悯?
本来他对周瑜被孙权猜忌是高兴的。但是真见到主公毫不留情地下令封锁周府,搜索证据,心里又隐隐不安。
上次周瑜宽宏大量,不追究自己和黄盖的过错,足见其气度不凡。
周瑜和孙策总角之交,孙策起兵时,周瑜倾囊而出,率族人府兵相从。如果这样的人主公都处置得如此决绝,今后其他人呢?
所以他一到周府,就下令,封锁归封锁,绝对不得难为府中的人等,尤其是周府的女眷。只要他们不出门,有什么需要,都尽量满足,比如采办日常用度等等。
“子敬,你看我们俩谁去见公瑾?”张纮踌躇地问鲁肃,眼里的目光分明是让鲁肃去。
“子纲大人,您德高望重,自然……”
鲁肃话只说到一半就被张纮打断:“子敬,这件事处理不好会影响我东吴立国之本。主公现在在气头上,冷静一两天,兴许就会有别的处置方式。而公谨这里,更是难办。公瑾若无此事,以后真相大白,不能让他心存愤懑。若真有此事,又不能白白放过。你和公瑾私交甚好,还是你去委婉探听一下,是否有这蔡邕书法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