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硬碰硬比谁更混
秦溪心中一凉,泄气地靠在池边。
“……”郭策看得有点心虚。
这……莫不是语气太凶,给吓傻了?
哎!郭策啊郭策,你刚才……是畜牲吗?!
“嗯……”郭策话起又不知道说什么。
这孩子从不按章法行事。
要说什么才会让她既怕他,心里又好过一点?自己的心里……也舒服一点。
郭策自责不已,拿不定主意。
秦溪却有了主意。
郭策的这个“嗯”,声音里带着一丝内疚。
郭策内疚,是因为郭策心中还念及旧情。
两次接触,郭策性格阴晴不定,言出必行。
要想破除郭策这句“及笄之后立马嫁人”的僵局,唯一的出路就是硬碰硬比谁更混。
“策哥哥,秦溪本来该对你负责的,但这世上只有师父是真心待我,我是一定要嫁给师父的。听着这里也没外人,这事儿你我不说,没人知晓。”
秦溪重重吐了一口气,伸开双手,视死如归地说:“你要是实在觉得自己吃亏你摸回去吧!”
郭策:“……”
瞎孩子越说越过分,什么自责通通烟消云散。郭策这回气到极点,正想发话,听瞎孩子说:“策哥哥,秦溪真的已经非常真诚的在弥补,是你自己不摸。有关及笄后嫁人之事不必你操心,嫁不了师父我宁愿死了。若你非要搅和我的婚事,我就对外公布今日你摸我之事,再上吊自戕。带着你‘非礼故人之瞎女,导致瞎女自戕的事实’去阎王殿讨说法。”
“!!!!!!”
到!底!谁!摸!谁?!到!底!谁!非!礼!谁!
你个瞎孩子还要自戕!!!
你还要去阎王殿告状!!!
郭策气得发狂。
秦溪摸索着拉着郭策的衣袖,摇了摇,说:“策哥哥大人大量,我知道你也不是真想与秦溪计较,今日这事实乃醉酒惹出的祸端。你念在我也是头一回喝酒,脑瓜子疼,咱们回去吧?”
“……”郭策看了一眼秦溪可怜巴巴的样子,火气顿时消了大半。
哎!你脑瓜子疼,你是祖宗!
“今日这事不许再提!”
郭策冷冷告诫。
秦溪笑容灿烂:“不提不提,我可不想师父知道。”
“……”
郭策抱着秦溪飞身出了池子,想了想,又冷声说:“送你连桑只是一时兴起,早知你一个瞎子还能如此多事,我是万不会送的。此番送你回去,从此路归路桥归桥,你我之前恩怨一刀两断。你若再敢踏入我郭府一步,休怪我不念昔日旧情。”
“哦……”秦溪脸上失落,心想我只是喝醉了堂堂尚书亲自照顾汤浴,送连桑是一时兴起,这话你自己可信?
之前消失整整六年,为什么就忽然对我好了呢?
秦溪想了一个晚上也想不明白。
。
卯时的更声一过,秦溪睁开眼来,听连桑在小床上睡着,吸了吸鼻,起身拧着桌上的酒和蒙汗药悄身出了门。
甲子想要跟上,被秦溪一个“留下”手势拦下,兀自踏着轻功去了竹林的茅草屋。
茅草屋里空无一人。
“师父怎会不在?”
秦溪疑惑嘀咕,伸手往被褥里摸了摸:“凉的,既然师父不在,那我等他回来。”
秦溪笑了笑,脱靴钻进被窝。
一夜未眠,这会儿躺下,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师妹,师妹醒醒。”
秦溪翻身坐起,问:“师兄,该炼功了吗?”
“还炼什么功!”温故新看了看手中信件,愁眉苦脸地说:“师妹,师父……留下一封信,走了。”
“走了?”
秦溪柳眉轻蹙:“这六年师父从未离开,可是发生了何事?信中都说了些什么?”
“信上……”温故新不忍地看了看秦溪,道:“信上只有一句话: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
“……”
秦溪愣了愣,问:“没了?”
“没了!”温故新颓废地摇了摇头,眼中溢满同情与担忧:“师妹,我知师父与你而言意义非凡,但缘分二字不可强求,既然师父要走,自有他走的道理。你放心,就算师父走了我也还是你师兄,以后……师兄照顾你。”
“谁要你照顾?”秦溪轻哼一声,欲拿靴子,摸了几下,发现温故新递了靴子过来,也不客气,三两下往脚上一套,下得床来,气呼呼说:“师父想跑,也得看看我同不同意!”
秦溪踏步出门,踩着轻功离开。
温故新追出门去,对林间那抹白影喊:“师妹要去做甚?”
没有回应。
“……”温故蹙了蹙眉,踩着轻功追了过去:“师妹等等,说了要照顾你,你一个人要往哪去。”
二人一路出了竹林,落入三房大门。
温故新正疑惑找师父回三房做甚?
秦溪已然步子踩着碎步,朝着大房而去。
温故新看了看远处几个丫鬟人来人往,想想自己不宜出现,飞身上了房顶,一路跟随秦溪出了大门。
热闹的大街上,秦溪缓缓走着,听着温故新的脚步,回想昨晚楚非莫送她回去的路程。
想要找出师父,楚非莫是最佳人选。
师父戴面具防的是温故新,这事温故新不能知晓,郭策更不能知晓。
“师兄。”
秦溪停了脚步。
温故新上前,笑说:“师妹的耳力越发了得,这么多人也能听出师兄的气息。”
“师兄,我闻见糖炒栗子的味道,师兄去帮我买些来?”
温故新放眼一望,只见那街尽头的拱桥下卖糖人儿的小摊贩旁边正好有个炒栗子的小摊贩。
“这么远也能闻见……”温故新笑着摇了摇头:“等着,我去去就回。”
“嗯。”
温故新一走,秦溪听得马车过来,伺机跨了几步,到达那车另外一面,又快速地朝着芸翠坊而去。
“嗯嗯嗯……”
马车里传出一女子嘴巴被堵的声音。
秦溪站定细听,心中盘算:马车上有四个跳动快速、心率浑厚的心跳,车头两个,车内两个,这四人皆会武功,且内力雄厚。
自己刚好可以对付。
马车里还有个跳动快速但心率不稳的声音,是那被绑女子的心跳,这女子内力毫无。
秦溪一路尾随马车至城门,自腰间摸了黑布往头上一绕,听得马车入了人口较少的检查通道,蹬足一跃,朝着马车飞去,直直地落在了马车头顶,一个翻滚入了马车。
“有个白衣蒙面女子进了马车!无关人等让开!”一眼尖的守卫看见了秦溪的身影。
“这辆车不能不通过!下来!”
顿时,无关人员四处逃窜。
二十余守卫持剑而来!
外面二人听得马车里的打斗,又见城门守卫飞奔而来。
“大哥!守卫二十,怎么办?”
外面的人拔出刀,侧头问马车里的人。
马车里的二人与秦溪交手不过两招,断定对方是个高手,心下略一衡量,喊了一声:“撤!”
话落,四个黑衣男子以布遮面,朝着城门甩出四根铁链,那铁链稳当地抓在城墙,四人顺着链条一拉,飞上城门,逃去了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