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岚躺在椅榻上,闭目陶醉的嗅着小瓶子里的醒神香。“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还没有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苏黛今日悄悄离了宫,到宫外去见他。他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藏在溯阳最大的客栈里,不过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估计杜子央他们也很难预想到他竟然连躲藏也懒得躲藏。
“虽然他中了欢合散,也还是没那么轻易交出玉玺。”
克岚有些不耐烦。“再加些剂量,他迟早会扛不住的。”
苏黛微微应了一声,还是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克岚看出她欲言又止的表情。“你还想说什么?”
“我近日总是控制不了的回想起,我哥哥的尸体被送回来的那一天。”
她盯着地板,似乎是在回忆,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你告诉我,昭辉军在夜郎军饮用的水中下了毒,导致他们无力迎战。我最近在想,可为何其他人在中毒的情况下依旧顺利逃回了夜郎,只有我哥哥死了呢?”
“因为苏槐出军迎战,给他的部下争取了逃走的时间。”克岚坐直了身子。“这很像你哥哥会做的事,不是吗?”
“是啊…….他会愿意为夜郎付出一切。”
话说完,她就平静的离去了。
克岚站在窗前,凝望着她离去的身影,他隐约觉得这股平静的死水底下似乎正在酝酿着一股巨浪。
如果这股浪影响到他布好的棋局,可就不太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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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若派巧儿一直盯着苏黛的动向,今日看她离开了东宫,便趁机赶紧去昶临的书房。她吩咐巧儿在门口看着,若是苏黛发现她们有试图唤醒昶临的迹象,说不定又会使出什么别的诡计。
昶临坐在案台前,和平常的样子没什么两样。
清若小心的把茶放到桌上。“殿下。”
可他就好像听不到似的。
这几日,他的眼中只有两件事,处理奏章,和苏黛。
“殿下,你听得到我说的话吗?”
昶临还是不应。
清若在一旁给他研着墨,研着研着,泪水就从眼眶中落了下来,落到了砚盘里,融为了黑色。
“你不回应也没有关系,只要听着臣妾说就好。”
“殿下的身边盘踞着一条毒蛇,她控制了你,殿下若再不醒来,昭辉便要大乱了,到时候昭辉的百姓,殿下的子民都会失去他们的家。”
他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澜,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又无法自主,欢合散的药力依然控制着他。
清若高兴的擦了擦眼泪,握住了他的手。“殿下,你听到了!杜大人、乔将军,妍儿都在努力要破坏夜郎的阴谋,他们都时刻记挂着殿下的安危,殿下绝对不可放弃!”
昶临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内心与欢合散之间的来回拉锯使他痛苦不堪,在自己的神智稍微占上风时,他艰难的抬起手指向书架上的一个白玉花瓶。
清若领会了他的意思。“殿下想要告诉我,花瓶里有东西?”
他微微点了下头。
清若走到书架前,发现这个花瓶是固定在书架上的,无法挪动。她试着将花瓶转了一个方向,屋内其中一面光洁的墙上突然打开一个暗格,原来这后面还藏有一个狭小的空间。
她拿出暗格里的东西,惊讶又惊喜的睁大了眼睛。“这是………兵符?!”
“殿下是要让臣妾把兵符交还给乔将军?”
昶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这药力又将他的思绪给冲乱了,他挣扎着再次点了点头。
巧儿突然轻轻叩响了门,像之前约定的一样,敲了三声。
这是代表苏黛回来的暗号。
清若匆匆把兵符藏进怀中。“殿下放心,臣妾定会办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