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平林远远的便看见澜衣站在梅花树下,她就算穿丫鬟装也比别人要好看,美得让他心跳都差点停了半拍。他正痴痴幻想着何时才能取上这么美丽的娘子,澜衣却走到他面前重重拍了一掌,一下子把他从白日梦里拉了出来。
“发什么呆,公主要见你。”
“啊?”于平林茫然的眨了眨眼。“不是,不是你要见我吗?”
澜衣翻了个白眼。“当然不是。”
永妍坐在月兴宫的院子里,今天终于不下雪了,可天气还是冷,去到哪里都少不了暖身的小炭炉,可一见到小炭炉,她便联想到宫外热气腾腾的烤番薯。皇兄命西州哥哥安心在家养伤,她除了派人送了些补药出去,也不敢到他府上打扰,否则还能出宫约他一同去买烤番薯呢。
于平林失落的跟在澜衣身后走进月兴宫,他收到澜衣邀约的纸条,还以为俩人又可以独处了。
“卑职参见公主。”
永妍朝他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他靠近些。“最近军营里的事务可多?”
“倒不太多,大多都是日常训练、城中巡逻与宫中防务之类的事。”
“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命令你,在西州哥哥养好伤之前,你不许拿那些杂事去烦他,除非有什么大事,其他你有权做主解决的事就自己做主,听懂没有?”
于平林微张着嘴,被她的命令弄得有些傻了眼。“呃,可是,可是将军命卑职隔日就要向他报告一回啊。”
永妍圆睁着眼睛瞪着他。“是将军的命令大还是公主的命令大?”
于平林挠着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道送命题。
“你大不了让人送个字条,就说一切如常,总之我不想让他难得休息的时候还为公事操劳。”
他勉为其难的答应了。“那,假如将军问责卑职,卑职就只能说是公主强迫卑职干的……”
永妍立刻反将一军。“你如果出卖我,这辈子就不要想再见到澜衣了。”
“这!”
这可算恰恰戳中了于平林的死穴,他只好乖乖顺从永妍的要求,原地举起三根手指朝上天立誓,若他违背誓言就再也见不到澜衣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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昶云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既惊讶又惊喜。“是你?”
清若穿着斗篷,戴着面纱,将半张脸都遮了起来。“进去说。”
昶云立刻猜到她来的目的。“你是为他来的。”
她从斗篷里抽出一把匕首,决绝又愤怒的对着他。“今日杜少卿进宫向太子汇报,我知道刺杀一事是你安排的,证据虽毁,却改变不了事实!”
昶云往前走了两步,似乎一点也不畏惧她的威胁。“所以,太子妃夜访二皇子府,是为了给太子报仇的?”
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夺走了她手上的刀,她那双娇嫩的手是弹琴绣花的,拿刀并不擅长。“若有机会,我当然会杀了他,这次是皇兄走运,不知下一次他可还有这种好运气。”
“你!”清若气得浑身颤抖,眼前这人令她既恶心又畏惧。“你若伤害他,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就那么爱他?”昶云伸手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到墙边,牢牢压制住让她无法挣脱。“我想杀他,不只因为未来的皇位,还因为他抢走了我心爱的女子却不懂珍惜!”
“自小他便夺走我的一切,他是尊贵的皇后嫡出,而我的生母只是小小嫔妃。就算他体弱多病,父皇也依旧对他寄予厚望!包括将你嫁给他,也是为了用你丞相之女的身份为他锦上添花!我哪里不如他,为何事事都是他为先?!”
他痛苦的朝清若咆哮着,这么多年积攒的愤恨不平像决堤的洪水,就是忍不住的朝她倾吐。“为何?!明明是我先见到的你,我先爱上的你,你却偏偏爱上他?!”
她盯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没有一丝怜悯。“他正直,爱民如子,更不会做残害手足之事,光这一点就比你要强百倍。纵使他不爱我,能留在他身边帮助他,我已开心知足。”
“爱民如子?”昶云不屑的笑出声。“那是他的伪装,演给父皇看的假象罢了。”
清若挣扎了两下,并未挣脱他的控制。“你到底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到我拿回属于我的一切的时候。”
他不由分说的强行吻上她的嘴唇,她扭头抵抗,他又强硬的捏住她的下颌,用力得要将她下颌骨捏碎一般。直到他感受到一股力量抵在自己的腹间。
低头向下看,是一把尖利的发簪。
她反而瞬间就镇定了下来。“你若敢动我,我就算杀不了你,也不会苟活。”
昶云光是看她的眼神就深信不疑,她会这么做。这副看似柔弱的躯壳下隐藏着的坚韧灵魂,是这世间存在的少许让他忌惮又着迷的东西。
他松开了手,难得看到他脸上有落寞的神情。“你走吧。”
清若将发簪戴回头上,好像刚才的风波不曾发生过。
出门前,她还留下了一番话。
“白钊弛在狱中曾写下一份供词,将你是他的靠山供了出来,太子未将此份供词呈给皇上是顾念兄弟之情,给你改过的机会。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