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瀚宇看了眼明达，低下头，又忍不住抬头看了几眼。“你今天看起来好像很高兴？”
掩下嘴角的笑意，辛明达扫了一眼他手上的单子，“没有，去齐家的礼物都准备好了吗？”
秦瀚宇点点头，“都准备好了，就一些前些年我们弄回来的金玉摆件，还有就是两套不知道什么品级的饰品。”
点了点桌面，辛明达又提了一句，“顺便再随便加个王冠进去，我记得前年就拿到好几个吧。”
北边是游牧民族出身，几乎每个地方都是不同的部落。各个部落中的首领都称自己为王，最喜欢的就是那些装饰华贵的王冠。所以每次打了胜战，他们都能收到不少这些没用的装饰品。
秦瀚宇点点头，表示他没记错，但是又皱眉问道：“你那时候不是说这些东西不能拿出来吗？”
辛明达但笑不语，这件事说起来简单但是也不算简单。
这两天他也终于收到了齐家那边的消息，确认了这个齐家就是齐首辅的齐。这样来说，他倒是对这家有了点期待。
小时候的时候，他也随着自己的爹娘去过几次齐家。和辛家的散养不同，齐首辅基本掌握了自家后代所有的教育，齐家可以说是人才辈出。
可能没人知道，其实齐首辅殉国的那天，他的几个儿子也随着他一起战死了，要不齐家现在也不至于让一个二十多岁的人来当家。
按照年龄来说，这个齐乐志也算是齐首辅看着教养起来的，辛明达对他的期待也高了不少。
前几次见道他，明达也基本弄清了齐家现在的想法。
他们现在更像是一种中立，不会对自己的行动使袢子，也不会给自己多大的帮助。但是看到齐家将所有的军用地都送还回来的行为，明达倒是觉得这是一股可以争取的力量。
在这之前，他需要做的就是对齐家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以此来促进两方的合作。光有名气不够的话，那么他就把那一场场的胜战摆在齐家面前好了！
“话说这种事情你不让夫人去做，抓我来当苦力。”秦瀚宇把手中的单子交给了下面的人，扇了两下扇子。本以为今年能不在军营过年，结果现在倒好，又被抓了苦力，连个安稳年都过不了。
“夫人她腿还没好，这种事你不是拿手嘛。”辛明达看着地图，头也没抬。
秦瀚宇刚想说什么，辛成伦从门外走入，附和道：“可不是嘛，反正老秦你都做惯了，也不差这一回，省的累着我嫂子了！”
秦瀚宇收起扇子凌空敲了两下，“啧”了一声，“我现在除了当军师，还顺便当了个管家？”
辛明达笑笑没有说话，随着三人招了招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说道，“那西族，守军不过两千人，能拿下吗？”
张鋆听到有战可以打，挤了过来，“将军，给我两千人，五日之内必定拿下。”
辛成伦看了眼，“这边我带人去看过，地势险峻，如果是正面突破的话，我们的伤亡肯定不小。”
秦瀚宇也点了点头，他看过周边所有的情报，自然也知道这边的情况。
那西族就是北边的一个小部落，随着十几年前北边的胜利，也成功占领了蜀州附近的一块地方。他们族中人口不多，但是凭借地势险峻，十几年来蜀州倒是一直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平常时候他们也会和蜀州里面做点交易，但是一到春秋季节，他们也会随着周围几个大部落一起骚扰蜀州。虽然蜀州城中基本没人看的上他们，但是人家活的倒是确实不错。
瞧辛明达的意思，大概是准备拿这个小部落开刀了。
明达在那西族的地盘上画了个大大的叉，低声吩咐道：“齐家的约帮我推到三天后吧，再把里面的王冠去掉，我找到更好的了。”
在作战这方面，明达一般都是说一不二的，在场也没有人出来质疑，只有成伦问了一句：“要多少人？”
“不用了，就院子里这些人就行。”明达眼珠一转，低声附在张鋆耳中说了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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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达站到平乐身后，拿起梳子帮她打理着头发。平乐看见是他，也不说话，拿起旁边没有看完的书继续看了起来，无声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流转。
等到把平乐抱到了床上，明达才开了口，“明日我要去出去做点事情，齐家那边已经推到了三天后了。”
三天？平乐想了想自己这段时间看的游记，眨眨眼问道：“那西族？”
果然不用自己说，平乐就会知道自己想去做什么。明达点了点头，“很快的，三天后肯定就会回来的。”
“不会有危险吗？”
明达想了想自己看到的那个近乎垂直的峭壁，“我不会出事的！”
平乐没有说话，抿抿嘴，转了个身。
明达以为她是在生气自己临到头才说，不敢说话，看着她的头发发起呆来。
屋里实在是太安静了，明达甚至觉得自己听见了外面冷风吹过草丛，一直小虫子扑棱进了烛火，被火烧掉翅膀的“噗呲”一声。
“辛明达。”良久，那个一直背对着他的人才终于出声了。
“我在！”这是平乐教过他的。
黑色的小脑袋往里缩了缩，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记得早点回来！”
就像是很久之前，自己爹爹出门时候，娘亲总会说的那样。
明达忍不住抱住了那个蚕茧，低声道：“等我！”
一点光冲进了平乐的脑子，一张熟悉的脸在她面前出现，那是......穿着红色铠甲的明达？
不对！不是红色，是银色，染了血的银色！
他说，“等我！”
婚礼那天的熟悉感又涌了上来，这是她经历过的吗？心口的酸涩感是在告诉自己，上一次，她没有等到他？
她翻了个身，和明达的眼神撞了个正着，张张嘴又闭上了，咬唇许久，最终只是说了句：“小心！”
我不想做牵着风筝的手，我想做的是那个能看着你走，也能等到你回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