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并没有在大齐待很久,是太后,太后派了程娴出宫,程娴到了驿站,直接将太后的懿旨读了出来,懿旨主要是让他们离开的。南浔也没有说什么直接接了懿旨,收拾了东西,在程娴的注视下,离开了大齐。
程娴看着清隆的人离开了大齐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回宫,她去了王府。
祝才军从太阳刚出来之后,就一直在王府门口等待程娴,昨日自从十九离开后,祝才军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给宫中的程娴去了消息。用的是王府的独特的方法。
故而,程娴求了太后,将宣读懿旨的事情揽在了自己身上。
程娴刚下了车,就看到了祝才军,见祝才军的模样,很明显在门口已经等了很久了。
程娴下了车,就被祝才军迎进了屋子,王府之前的老人在书房的门口守着,书房内,祝才军将昨晚十九同他说的话,写在了纸上,递给了程娴。
为了不走露风声,祝才军选择了在程娴来了之后将东西写了出来。程娴将纸张接了过来,疑惑的看了祝才军一眼,低头将纸张上的内容读完了。惊讶的抬头看着祝才军。
“是九儿?”
祝才军点头。程娴眼眶有点红。
“她来过了?”
祝才军还是点头。程娴的眼睛不由得看向了窗户的位置。
“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将他留下来?是他不愿意吗?”
祝才军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程娴好似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
“我要去看看爹娘。”
祝才军哑着声音。
“好。”
程娴进了祭拜的屋子,祝才军识趣的守在了门口。程娴也没有啰嗦,直接上了房梁将上面的东西拿了下来,是两个圣旨,程娴带着疑惑的将圣旨打开了。不消片刻,看完后,将圣旨又放了回去,看着面前的牌位,紧抿着唇瓣。
九儿,你找我来,告诉我圣旨的下场,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让我去找到大皇子?让我将圣旨给他?这份功劳,给我王府,你是在我王府找依靠吗?
那么你自己呢?为什么既然你已经出来了,不在宫中了,为什么不自己来做这件事情呢?难道你还会被抓去哪里吗?是之前的你说过的,将你囚禁的地方吗?
程娴的眼眶不自觉地已经红了。两个牌位静静的在哪里,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人能给程娴任何答案。
程娴站了一会,便出去了,门口的祝才军听到声音回过了身子。程娴看着祝才军的眼睛说道。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才军,守好府里。”
这是第一次,程娴对祝才军说这样的话,祝才军敏感的察觉到了不对劲。见程神色之中的认真,祝才军不敢有任何懈怠。行礼。
“才军谨遵郡主令。”
程娴转头,看了一眼房门。
“才军,这一切,可就交给你了啊。”
语气中有着说不出来的悲怆。话落,程娴迈步离开。祝才军起身,像以往一样。
“恭送郡主。”
程娴进了马车,回了宫中,没注意到,在他出来上马车的那一瞬间,有一个人目光灼灼,看着她的动作,看着她离去的方向。
身后有人叫他。
“方兄,走了,考试要开始了。”
方熙恒随口应和。
“就来。”
话落,强迫自己转身。同在客栈遇到的同样去考试的书生离开了。
另一边。
南浔同清都王收拾好了东西后,让驿站的官员同皇帝带话,他会在清隆等待自己的皇后。还请皇帝动作快些,他等不及要送来聘礼。
南浔一行人走了没多久,这番催促的话,就进了皇帝的耳朵里。
彼时皇帝还在床榻之上躺着修养身体,太医说过,皇帝怒气伤身。须得在床榻上好生静养,不得动怒。贵公公在一旁听了太医的话,差点要将明雾召回来,自己出宫去找。
十九不在,陛下怎么可能不生气?当下只有十九才能让陛下静心休养,其他人.....贵公公看着日日前来看望的福太妃,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福太妃若是在前几年这样注意陛下,于陛下而言,是求之不得的,而现在,福太妃做的一切,已经晚了。
福太妃早早的就来了,守在陛下的床榻前。虽然皇帝不能下地,但是公务一天也不能停下来,皇帝是在床榻上,用贵公公搬来的书案,在批阅奏折。
贵公公看着陛下批改公务,福太妃就坐在那里,只字不提,静静的陪着他,偶尔会让贵公公换个茶水,问问贵公公陛下的饮食情况。
这些都没有避开陛下,陛下也知道福太妃的问话,可是没有一次,陛下的头没有一次从那些公务中抬起过。
贵公公作为身边人,看着陛下的举动还有福太妃语气中难以遮掩的心疼。
贵公公只是无奈的叹气。
再一次轻微的叹气声进入了皇帝的耳朵里,皇帝抬头看向贵公公的眼睛里,满是警告的意味。
贵公公登时就被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在福太妃疑惑的目光中噤了声。
皇帝将目光转向福太妃,嘴唇动了动好像是要说什么,此时,小公公在门外唱道
“陛下,驿站的旬大人求见。”
贵公公小心的睨着皇帝的脸色,见皇帝对着他点了点头,贵公公这才说道。
“陛下宣旬大人觐见。”
荀大人进门。
“见过吾皇,吾皇万岁。见过太妃娘娘,娘娘千岁。”
皇帝看向贵公公,贵公公唱道。
“起。”
荀大人应声起来了。
皇帝声音不没有起伏。
“不知卿到朕面前来,所为何事?”
荀大人直言道。
“不知陛下可知太后令清隆的人今日离开大齐回去清隆?”
皇帝轻点头。便是不知道,也要说知道,不能让臣子们以为皇帝同太后不和。毕竟太后同皇帝是母子,不论是不是亲生的。
荀大人见皇帝没有出言反驳他的话,额上的冷汗好似消了消,也松了口气,但是他不知道这口气,松早了。
荀大人接着道。
“清隆君主在离去之前,让臣同陛下说,君主在清隆等他的皇后,他等不及要送来聘礼了。”
皇帝闻言,气恼的睁大了眼睛。
“他说什么?”
荀大人登时背后出了冷汗,战战兢兢的将话重复了一遍。
皇帝怒极,手臂挥动,桌上不论是批阅好的奏折,还是没有批阅的奏折,纷纷落在了地上。
贵公公给荀大人使了眼色,荀大人悄悄的离开了。贵公公跪在地上。
“陛下息怒。”
福太妃上前,握住了皇帝的手。柔声问道。
“老七,怎么了?”
皇帝抬头,红红的眼睛看向自家母妃。目光中的执拗,吓住了福太妃。福太妃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皇帝声音很轻。
“出去。”
福太妃还想说什么,贵公公机灵的走上前,拉着愣神的福太妃走了。就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室内传出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声音沉闷。
眼下,能被皇帝摔得东西,除了那张在床榻上的小书案之外,也没有什么了。
贵公公看着还在愣神的福太妃,悠悠一叹,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叹气了。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贵公公好似将这一生的气都叹完了。
福太妃好似已经回过了神,看着紧闭着的门,像是在给自己找尊严一样。对着贵公公道。
“本宫先行回去了,老七这里,你在一旁好生伺候着。”
贵公公低眉顺眼,应是。
福太妃也不知是出于怎么样的心里,自己一人来的,身边没带任何宫人,眼下只能由着贵公公派人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