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儿,不哭了,乖……”安千帆是从南城门一路哄到了梁王府。
从应冬绒离开以后,叶念桃就一直哭泣。
本来安千帆还在为叶念桃终于搭理他而高兴,没想到她眼泪决堤,他更加心疼了。
安千帆也没有想到应冬绒会这么快就离开,也为他先前抱有对应冬绒的不屑而感到不好意思。
应冬绒是不一般的女人,这一点安千帆是必须要承认的。
就连安千帆都有些看不懂,应冬绒这般的女子,她到底要什么呢?
如果俗世的东西都无法引诱应冬绒动心,她注定是无法被控制的。
这一点,倒是和安千帆很像……
“你说,我还能见到冬绒吗?”叶念桃一边小声啜泣一边问道。
“当然了,只要你们有缘,一定还会见到应医生。”安千帆心疼地抱紧叶念桃,他的桃儿,哪里都好,就是太容易哭了。
“那不还是见不到嘛!”叶念桃狠狠拍了安千帆的胸膛一下,“缘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你堂堂一个梁王怎么能说出口!”
“我……”安千帆顿时语塞,为何应冬绒说就可以,他说就不对了,但是,只要叶念桃说什么,他一定会举双手赞成,“是是是,我的错。但是,应医生也要去走她自己的道路,不可能一直留在以寒郡。”
“以寒郡不好吗?”叶念桃觉得以寒郡可比京城自如多了。
以前她还会觉得以寒郡这不好那不好,可经历过此疫以后,叶念桃对以寒郡是爱得深沉啊!
安千帆见这个说法起效,连忙说道:“以寒郡当然好啊,但以寒郡是你的归处,不是应医生的家。”
“什么……什么意思?”叶念桃停下了哭泣,怔怔地看着安千帆,他的话,她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安千帆轻轻揉叶念桃的头,说道:“桃儿,你在以寒郡找到了自己舒适的位置,你也把以寒郡当做了家,但是应医生没有啊,她有自己的人生道路要走,她也要找到自己的归处。所以,我们是没有理由拦她的。”
“那我……是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冬绒了?”叶念桃好不容易停下的眼泪又开始了,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应冬绒,叶念桃就忍不住。
“桃儿,虽然我们与她的路不一样,但是人生的道路,总会有交汇处。”安千帆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也就这样告诉了叶念桃。
“会有交会的时候吗?”叶念桃喃喃道。
“自然了,你与应医生关系这样好,总会再遇见的。”安千帆笑道,只要是叶念桃想要见到应冬绒,安千帆去找便是。
“那我……要做什么?”叶念桃问道,她好像什么也做不了啊。
“你要在以寒郡好好地过活,在你的人生道路上前进,就像应医生那般勇敢,这样,你们总有一天还会再相见的。”安千帆怎么感觉自己说着说着有些歪了方向呢?
“真的吗?”叶念桃总觉得很难相信,她只是关注自身,就能够再遇见应冬绒吗?
安千帆的指尖划过叶念桃的脸颊,柔声道:“桃儿,如果你总是沉浸在伤痛而停滞不前,就是见到了应医生,她还会与你做朋友吗?朋友,是始终平等的关系啊。”
“有道理!”叶念桃的心思很单纯,所以消沉得快,高兴得也快
“嗯。”安千帆点点头,他家的桃儿就是这一点最好,好哄!
“不对啊!”叶念桃也今时不同往日了,想了想不对劲,“就算我努力地朝我的方向前进,我也不是一定能够再遇见冬绒啊!”
“这……”叶念桃说的不错,总不能唯精神伦,她相信就能遇见,这个世界哪有这样美好的,“桃儿,其实我只是往最好的方向说给你听了。这话说着实在有些残酷。”
“残酷?”叶念桃疑惑,“哪里残酷了?”
叶念桃实在太过单纯,以至于安千帆总以为她还没有长大,其实她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桃儿,其实人生就是这样,总是在分别和相遇之中进行,有的人遇见了,那便是一辈子,有的人分开了,也是一辈子。人生这本书,写尽了太多太多的悲欢离合,而有些东西,是我们无法改变的,所以……”
“所以什么?”关于人生该怎么走,这对于叶念桃实在太过深奥,她总是无忧无虑地活着,从未想过这些事。
“所以,我们只能尽力把握我们能够握住的东西。”安千帆紧紧抱着叶念桃的腰,像是在宣告什么。
“那么,冬绒,是我无法握住的吗?”问题回到了原点。
“是的。”安千帆说道,“人与人的道路本就不相同,应医生有自己的志向,所以她会远走,但是总有一天她会找到自己的归途,就与你一样了。所以此刻,你唯有祝福她了。”
“那我……祝愿她想找的人,是我触手可及的人。”叶念桃许下的愿望,让安千帆有些哭笑不得。
安千帆笑道:“桃儿,你这未免也太耍性子了。”
“不行吗?”叶念桃嘟囔着,“我只是想再遇见她而已,这也不行吗?”
“不是不行,只是这东西,光是许愿没用的。”安千帆说。
“我不管我不管!”叶念桃也知道没用,但是还不让她想了吗?“反正我就是想要再遇见冬绒而已。”
“好好好。”安千帆顺着叶念桃,“一定会再遇见的。”
只是……这世界之大,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就是找着了,那个人就一定会是他们所相识的人嘛?这个几率也太小了吧……
这也是人生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已经无法更改,是便是,不是也便就不是了。
但是有些东西叶念桃是可以改变的,叶念桃也已经豁然开朗:“殿下,冬绒今日与我提过,关于以寒郡的生计。”
“生计?你们都讨论到这个地步了?”这倒令安千帆十分惊喜,他本以为叶念桃只喜欢她的生意,没想到还会考虑到这个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