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应冬绒回来,安千帆欲言又止。
应冬绒离开去找卫又晴的期间,安千帆只是一种紧紧抱着叶念桃,生怕她从自己的怀中消失。
他眼中的不安、失望还夹杂着无奈全部落入叶念桃的眼里。
但是,现在的她却王无法安慰安千帆,她实在太恨了,太想恨这个世界了……
可是,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名为理智的声音告诉叶念桃不能这样做,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思,直到应冬绒回来。
看到两个人这副别扭的模样,应冬绒也多少猜到了,真是两个傻瓜!
“淑妃那边,我暂时劝住了。”应冬绒心里只觉得累,如果不是她担忧叶念桃回到了以寒郡,他们难道真的打算和卫又晴断绝关系吗?
他们之间不是没有感情的,叶念桃又不可能看着安千帆难过。难道要就这样互相折磨一辈子吗?
应冬绒对于心理学其实也只是学了个皮毛而已,嗯从“医患关系”层面呢!她是临床医生啊!可不是心理医生啊!
但是,这件事她还是可以帮忙调解的。
正因为她是一个外人,所以她看得比当事人要更真切。
“嗯。”安千帆明显松了一口气。
应冬绒在旁边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对安千帆说道:“梁王,怎么办,难道你真的打算和淑妃断绝关系?”
“这是母妃的所愿。”安千帆自然不愿意抛弃自己的母亲,虽然卫又晴对他都是控制,但也有偶尔露出母性光辉的时候,怎么说,卫又晴对安千帆也是有养育之恩的。
“你明明知道这是气话啊。”应冬绒叹了一口气,“还有你自己,也太不冷静了,从桃儿小产以来,你就非常不冷静了。”
“桃儿差点葬送性命,我怎么能冷静呢?”安千帆说着更加抱紧了叶念桃,要是他失去了生命中唯一的色彩要怎么办?现在想想就后怕,而且对于叶念桃而言,心中留下的阴影要怎样消除呢?
“我先说明啊,这个孩子没有了也就罢了。”应冬绒单刀直入地说道。
“应医生,你在说什么呢?这是一个医者该说的话吗?”安千帆不可置信地看着应冬绒。
应冬绒耸耸肩,说道:“这正是从医者的角度我才会这样说。我绝不是轻视生命,而是以桃儿现在的身体状况,就算这次保下了这个孩子,很快也会流产的。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根本就不适合怀孕啊!就算,真的万幸最后这个孩子生了下来,对于桃儿而言,也是用尽她全部的力气,甚至是付出生命的代价。而且,就算这个孩子生下来了,也很可能会是带有先天性疾病,甚至是残疾,营养不良各种问题都会接踵而来。对于这个孩子的一生来说,才是悲惨。所以,可能这次是这个孩子的选择,为了自己的母亲呢。你们啊,别把怀孕想得太简单了,以现在的医疗水平,生育,母亲可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这次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幸而胎儿在母体里还没有发育完全,不然真的是危及生命,以我现在的能力,也不一定救得回来。”
安千帆被应冬绒快速而直接明了的言语说的无法反驳,是他轻视了生命才是,实在愧疚……
所以,他反而要感激才对。
“原来,是你自己的选择啊。”叶念桃摸着自己的小腹,喃喃道,感觉心中轻松了许多。
应冬绒笑道:“下一次,做好准备再迎接新生命吧,你们的孩子一定还在等着你们。要记住,你们要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才是对他最好的负责。”
“抱歉,应医生,是我误解了你。”安千帆实在自愧不如,应冬绒是绝对不输给任何人的存在,他早该意识到这一点的。她的思想自己是跟不上的,第一次安千帆感受到了这种感觉,好像……也还不错。
就是因为安千帆没有无谓的自尊心,应冬绒才会相信安千帆啊。
应冬绒轻咳一声,说道:“好了,我们说回正事吧。”
“正事?”叶念桃看向应冬绒,应冬绒的话寄予了她许多安慰,她终于从自己负面的情绪中走出来了。
“嗯。”应冬绒说道,“你们应该不想真的抛弃淑妃吧。”
“关于这件事,应医生应该没有评诉的权利吧。”安千帆一提起卫又晴,情绪又开始不安定了。
“我没有评诉,只是作为桃儿的好友,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应冬绒没好气地说道,“梁王,你现在这副模样,我实在看不出你要怎么给桃儿幸福。如果与淑妃断绝关系,你真的得到了解放,也不会是现在,也不会是这副神情,明明心中藏着割舍不断的感情,你以为简单几句狠话就可以断绝吗?”
“她只是把我当做她的棋子,她的工具而已,这样的母亲,不要也罢。”安千帆发狠地说道。
“可是……这也是你的以为,不是吗?就像淑妃从未理解过你,你也从未试图走进淑妃的内心世界。”应冬绒说道,“我是一个旁观者,这件事不应该由我来说,你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梁王,你从未与你的母亲谈论你多么离不开桃儿吧?只是任由矛盾持续滋长,这是逃避而不是解决问题。”
“舒志,冬绒说的有道理。”叶念桃劝道。
“桃儿……你难道可以原谅她吗?”别说是安千帆了,一天到晚总是遭受卫又晴诋毁和蔑视的叶念桃就可以原谅她吗?叶念桃不可能太过善良了啊!
“我……不能……”叶念桃坦诚道,“可是你,也不能。”
“我……”
“舒志,她再做得不对,她也从未对你不好过,她还是你的母亲。”叶念桃看着自己的小腹,眼中流露出温柔,“以前我可能不懂,可是得知了以前曾经有个生命在我的身体里孕育过,我才明白,原来是这样神奇的事情,有一种莫名的联系紧紧相连。你和你的母妃也是一样的。”
“所谓亲情啊,就是既麻烦,又难以割舍的东西啊!”应冬绒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