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免礼
墨芊儿站在景瑶的面前,她感觉到一种窒息感。她只感觉自己心跳越来越快,可景瑶的眼神似乎又在告诉她快点说出答案。不禁的,墨芊儿的额头开始冒出汗珠来。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吗?”景瑶品了一口凉茶,墨芊儿依旧没有给出回答,这让景瑶渐渐有些失去耐心。
“不,不难。公主帮了奴婢,奴婢自然会报答,若公主有什么需要奴婢的地方,奴婢绝不犹豫。”
墨芊儿此刻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回答究竟是对是错,只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她只能这样选择。
景瑶对于这样的答案,也还算满意。在她看来,只要墨芊儿乖乖听话,她大可放她一马。毕竟,作为堂堂公主,与一个市井丫头敌对,未免太有失身份了。
“好,这诺是你许的,你可不要食言。还有,既然进了宫就请你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一个宫女,知道吗?”
景瑶这话里有话,暗示的明白,她就是要让墨芊儿知道,在这个正阳宫里谁才是主子。敢与她抢,只有死路一条。
听着景瑶这话,墨芊儿心中自然不快。可此时,她也只有忍。在这里她无依无靠,她必须保护自己,等墨寒来找她。
“是,奴婢知道了。”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委屈,吞了便是。
“好了,我也乏了,你回去吧。”
“奴婢告退。”
从司锦宫出来,墨芊儿独自向庆安宫走着。说好的派人送回,不过是说辞而已。堂堂长公主怎会理睬一个宫女?可笑的是,墨芊儿起初竟还相信了。
这一路,墨芊儿深刻的感受到什么是孤独,她听着身边宫女太监议论纷纷,看着别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却无法解释。她不禁感叹,这王宫看似辉煌却也是冷漠极了。
“喂。”
一个男人的声音,墨芊儿抬起头,这才发现眼前这人竟然是街上的那位送毽子之人。
“是你?”在这宫里总算有个熟悉的人,墨芊儿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一时之间,她也忘记了要行礼之事,只觉得还如宫外那般亲切。
“你进宫了?”洛晟睿没想到前几日还在街上拦马车的墨芊儿,这一刻就已经出现在他眼前。
“是啊,还要感谢公主的帮忙。”
“你是说,景瑶?”
“对呀,是她安排我进宫的。”
墨芊儿的话让洛晟睿很意外,他回想着那日在客栈门口,景瑶的态度那般强硬,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可今日,她竟然能安排墨芊儿进宫,这倒是很出乎洛晟睿的意料。在他看来,这个长公主也并不像看起来那般无情。
就在二人还在谈话之时,景瑶的贴身丫鬟秋竹走过来,向洛晟睿行礼道:“见过睿公子。”
“起来吧。”
“我家公主想请公子到司锦宫,有事相谈。”
“好,我这就过去。”
说罢,秋竹行礼后便先行离开。站在一旁的墨芊儿这才反应过来,她竟忘了行礼。这里毕竟是王宫,洛晟睿可是宫里的人,自己现在是宫女的身份,怎能僭越呢?
“见过睿...”
可这礼仅行了一半,就被洛晟睿拦住了。
“哎,这礼就免了吧。现在又无旁人,我还是更喜欢你刚刚和我说话那般模样,还是自然一些好。不过,若有旁人在,这礼仪可不能少。宫里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洛晟睿笑着提醒道。
墨芊儿看着洛晟睿的笑容,竟忽然有些害羞起来她慢慢躬身,行礼道:“是,芊儿谨遵睿公子教诲。”
“好了,我要去司锦宫了。在这里,你自己多加小心。”
说罢,洛晟睿背手离去。墨芊儿站在那里看着洛晟睿远去的背影,心里忽然觉得,在这冷漠的宫里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暖意的。
洛晟睿来到司锦宫,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景瑶的寝宫。作为准驸马,司锦宫上下自然对他毕恭毕敬。秋竹更是端茶递水,伺候的无微不至。
“公主今日叫我来,所为何事?”洛晟睿问道。
景瑶指了指那放在桌上的茶杯,回道:“我这里备了一些凉茶,想请睿公子一同品尝。”
“那在下就谢过公主了。”洛晟睿端起茶杯,浅浅品了一口,果然美味。
景瑶看着眼前的洛晟睿,一身锦衣,眉宇间充满英气。回想当时围场比试,更是英姿超群,武艺精湛,便更加倾心了。
“这茶可还合胃口?”
“很好,清凉解暑,又有茶之清香,令人回味。”
“若是公子喜欢,多来品尝便是。”
“怎敢多打扰公主。”
“睿公子如何这样讲?在景国,我本应尽地主之宜,更何况你我还有婚约在身,不必如此客气。”
洛晟睿将茶杯轻放回桌案上,看向景瑶说道:“既然如此,我便不推辞了。还有一事,想请问公主。”
“何事?”景瑶明知故问。
“客栈那女子可是你安排进宫的?”
“是。”景瑶也并没有想隐瞒,从她决定安排墨芊儿进宫那刻,她就猜到洛晟睿会来。
洛晟睿带着些许疑惑,再问道:“可那日在客栈,你当时并未应允,为何现在却……”
“那日围观者众多,作为公主,我自然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违反宫中规矩。可如今回到宫内,能安排我自然尽量安排。不过是一个宫女的差事,并不算难。更何况,她还是与你相识,我自是要多多照应。”
景瑶平静的语气娓娓道来,与那日同墨芊儿对话时完全不同。她就是要让洛晟睿记得她的好,她要征服的从来不是洛晟睿这个人,而是他的心。
“原来如此,还是公主考虑周全。这次的事,还真要感谢公主。”
“哪里哪里,举手之劳。公子请用茶。”
返回庆安宫已是黄昏,墨芊儿回到后殿,晌午时打扫到一半的架子,已经被人全部清理完毕。墨芊儿愣住了,她不知道是谁在暗地里帮了自己。
转过身,只见小安子站在院中,他扭动着腰,活动着手臂,似乎干了什么重活一样。
墨芊儿走过去问道:“是你帮了我?”
闻声,小安子转回头,只是看了一眼,便继续回过身,道:“对啊,许久没做这些活了,还真是累啊。你要怎么谢我?”
听这话,墨芊儿自然是不乐意的,明明不是她主动邀请帮忙的,可现在却让她回报,这未免太不公平了,于是,她立刻问道:“难道,你帮我就是为了获得酬谢?”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帮你?莫非我闲着没事干不成?”小安子一边扭动着身体一边说道。
听罢,墨芊儿跨步站到小安子面前,原本她就在景瑶处受了气,因为身份原因,她无法反驳。可在小安子这里,大家都是奴才,她就不必再顾忌什么。虽说这刚入宫要处处小心,可若是明着欺负,她墨芊儿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她看着小安子质问道:“你这算不算是要挟?欺负我刚入宫是新人是吗?你就不怕我告诉李公公吗?”
谁知,小安子却一点都没有怕的意思,反倒是笑了笑,说道:“你大可以去告状啊,只怕公公知道了不但不会责罚我,倒是会惩罚你。在这庆安宫,少做的活儿可都是要加倍补回来的。”
“你...”
墨芊儿听这话,倒还真是分不清小安子到底是好还是坏了。按理说,他帮了自己,她应该感恩才是。可他这话听着还真是让人气的牙痒痒。墨芊儿真的分辨不出,这个小安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为何会时而友好,时而冷漠呢?
“你们在做什么?”就在二人因此事而争执时,李公公恰巧从正殿走过来。
“李公公。”二人行礼道。
“恩,你们这是活儿都做完了?芊儿,后殿你整理的怎样了?”
李公公的问题让墨芊儿竟有些慌张起来,像一个做了亏心事的孩子。
“那个,已经都清扫完毕了,只剩记录了。”墨芊儿低着头回答。
“是吗?”
从语气中很明显可以听出李公公对这个回答是不相信的,毕竟,墨芊儿才来了仅仅两日,怎么可能独自一人将这后殿清扫完毕呢?
只见李公公走进后殿,他前前后后仔细检查每一个角落。之前还十分凌乱的架子,已经一一摆好,架子上的物品也都擦拭过,一尘不染。李公公回头看向墨芊儿,莫非他真的低估这丫头了?看来,她能被长公主安排进宫,果然有非同旁人的地方。
“这都是你做的?没有人帮忙吗?”
李公公走到墨芊儿面前,仿佛是在给她最后一个机会...
墨芊儿看着李公公的眼神,她心里越发慌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