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我赌一文钱(一更)
江徊低头看,在脚边摘起一棵草,递给他,“拿回去入锅内煎水喝。”
“是什么?”墨子痕接了过来,细细看了几眼。
他不善医理,也不喜欢接触这些,没看出来是什么。
“车前草,清热解毒。”江徊弯下点腰,多采了点,都塞到了墨子痕手里。
后者丝毫不在意的拿着,“行。”
江徊一边看一边走,在到一处没有树遮挡的地方,她停了下来。
“怎么了?”墨子痕看了一下周围,都是绿油油的一片,没什么特别的。
看久了他还有种自己也是绿的感觉。
江徊也是看了看周围,从树林中间走出来,这边靠近向阳的地方,还是靠近南方,确实是那种植物生长的好地方。
她很快就看到了想要的东西,走过去,从袖口拿出手帕,连着泥土把那株植物挖了起来。
墨子痕连忙过去帮她拿着,这东西还挺高的,“这又是?”
“钩吻。”江徊说完就想起来他应该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又换了个说辞,“就是断肠草。”
墨子痕:“……”
他把这东西放在了地上,“怎么突然挖这个。”
江徊只是笑了笑,“你猜。”
她的运气倒不错,居然能在这看到金钩吻,金钩吻的花期是十月到翌年四月。
一整株的金钩吻含有不少有毒的生物碱,特别是嫩叶跟花的毒性最强。
这完整的一株,估计也够她用的了。
只是她看了眼墨子痕,“要不你去随便拿个箩筐过来装它吧。”
金钩吻的香味虽然没有毒,但她也不能让这人冒险托着这东西走。
墨子痕犹豫了一下,“那你乖乖在这等我。”
江徊随便的点了点头,“行了行了,你去吧。”
墨子痕这才转身离开。
江徊低头看了眼泥土下垫着的那个手帕,有点可惜,“早知道多备几条手帕了。”
这个还是她看了好几个摊子才看中的。
就这样用来垫一株有毒的植物,还挺浪费。
没一会,墨子痕就带着一个大箩筐回来了。
江徊看他弯腰托着底下的泥土,伸手过去,给他把面巾弄好以免碰到上边的花。
直到墨子痕把它放了进去,还盖上了箩筐原本有的盖子,江徊才松手。
“回去吧。”她把墨子痕离开前放在地上的车前草也拿了起来。
逛的也有点久了,她也累了。
墨子痕背着箩筐,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去江府,你哥哥也在那。”
他路上碰到了江曜,让他们弄完之后去江府那边一起吃个团圆饭。
江徊是去哪都行,她想了想,“有什么好吃的吗?”
“很多,会有你喜欢吃的。”墨子痕低声道。
江徊看他:“我还没说我喜欢吃什么呢。”
墨子痕面不改色,“他们肯定会问姜兄你喜欢吃什么的吧。”
江徊信了,只是她又想了一下那个场景,略微真诚道:“我赌一文钱,他会说肉。”
……
“肉。”姜戚毫不犹豫的说道。
江夫人有点反应不过来:“啊?”
“妹妹喜欢吃肉,瘦肉。”姜戚重复了一遍。
江徊的胃口很挑,但对肉都是来者不拒。
这一路上,他也算是看出来了。
江夫人一下联想到他们在那边的时候都没怎么吃过肉的场景,一下子心疼起两个人来,连忙叫来了管家,“去,叫厨房多做点荤菜。”
她怜惜的拉着姜戚的手,“来都来了,他们也帮你解决好了住的问题,那今天就敞开了吃,若是好吃喜欢,我便让厨子去你那边。”
“倒不用,您还是到时候问问小徊的意见吧。”姜戚自己是觉得吃什么都行。
姜夫人他们也不挑。
真要选,就是看江徊怎么决定了。
江夫人说起这事就叹气,“我已经很久没见小徊了,若是…若是她不愿认我怎么办?”
江曜站在一边,闻言,又想到江徊叫他跟叫姜戚的那种区别,有点心酸,“妹妹应该不会不认的吧。”
虽是这样说,但他自己也有几分心虚。
“放心,她会认的,妹妹一直都想找到你们。”姜戚还安慰了他们一下。
姜夫人跟姜公坐在一边局促不安,又不好意思插嘴打断他们说话。
江夫人也发现了,她松开姜戚的手,走过去,“姜夫人,谢谢你们这些年一直照顾徊徊。”
“没有的事,小徊对我们也很好。”姜夫人连忙起身。
江曜看他们唠嗑上了,就跟姜戚打了个手势,两人直接出去了。
墨子介早就在外面等了有一会了,看他们出来了,迎上去,“接着说刚刚没说完的,为什么被压?”
这话一直在他这挠心挠肺的,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那我能否冒味问一句,江少爷,江家跟墨家的关系如何?”姜戚在回答之前,先问了个问题。
“应当算作世交。”
姜戚了解的点头,如今在江家,都是可信任的人,他说话也没了多少忌讳:“那便是了,江家在朝廷的位置不低,墨家更是近乎与当今圣上手中握着的势力不相上下。你们又是交好世家,他怎么会不防备?”
墨子介瞪大眼睛,“他会这么想?我们可从头到尾都是忠心的伴他左右啊!”
要说很久以前,他们三家其实都是交好的,从他们扶持起宫家坐上那个位置,墨家跟江家就注定是忠心的臣子,家规更是不允许他们对那个位置有任何肖想。
他们只会是宫家手中最得力护国的助手。
“你们是这样想的,但他未必会这样觉得啊。”
一道声音倏忽插了进来。
姜戚回头,看到江徊跟墨子痕款款朝这边走来,明显也是听到了他们讨论的事。
“妹妹。”姜戚给她让了位置。
江徊打了个哈欠,“距离当年扶持上位到现在也有很久了吧,好说也有百年的历史,继位顺位都走了不少人。更别提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一个势力的强大,就会让人怀疑其忠心,怀疑其是否不安于位,正常的。”
墨子痕把箩筐放到一边,“确实是,现在在位的那老头跟我们也没怎么接触过了,宫家的人我们更没了解过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