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只是他的
“那你怎么不去歇息?”江徊仰起脸看他。
明明比她睡眠还要不好,居然还要关心她的睡眠情况。
墨子痕煞有其事的解释道:“我这不是睡不着吗?若是能睡,早就躺下了。”
他确实是睡不着。
不知道为什么,一闭上眼睛就是江徊中箭身亡的模样。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这么不吉利的事,但就是扰得他夜夜失眠。
尤其是这段时间还是战乱时期,江徊又是个不安分的。
更是让他忧,恨不得步步紧跟江徊身侧。
“后日启程是吗?”江徊若有所思。
她一直仰着脸,脖子有些酸,干脆低下了头,伸手捏了捏脖颈,“高一点的空气是格外新鲜是吧。”
她也想长这么高。
就是身体发育不给力。
墨子痕自然而然的伸手,代替她指尖,替她按摩了一下,“那可不是,要不我抱你上来感受一下?”
江徊瞥了眼,动作稍顿,随后自然的撩过眉骨间遮挡的黑发,“那就大可不必了,我等会去一趟尚城。”
“去干嘛?”
“你说呢?”江徊拂了一下披散的头发,她睡前就把发冠取下了,头发一直披着,现在被风一吹,就有点挡住视线了。
墨子痕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根木簪,替她把头发挽了起来,“你不说,我又怎的知道你要去做甚?”
他松开手,欣赏了一下自己挽起的发髻,又觉得不满意,拆开重新梳理了起来,“要去的话,带上几个人去,路上小心。”
江徊沉默了一下,傲气的抬了抬下巴,“去给你买酸枣仁。”
她曾经看过不知道哪本医书上写着,酸枣仁有安神效用,是一味很好的助眠中药。
先前给他的都是手上仅有的那点。
用完就没了。
墨子痕还在慢条斯理的整理着她的发丝,闻言,低低笑着,眉眼舒展,“对我这么好啊?”
江徊倒是对他的事越来越上心了。
看来这次就算是回去,也不算是作无用之功了。
江徊轻哼一声,“都我的人了,我不上心难不成等那杨姑娘来关心你啊。”
也不知道是哪个字眼取悦到了他。
墨子痕愈发的心情愉悦,“她如何跟我无关,阿徊,只要你关心我就好。”
他话音刚落。
远处急匆匆跑来了一个青色身影。
江徊瞥了眼。
是杨青。
穿着青色的衣裳,气喘吁吁,看样子还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子痕哥哥,听说你被刺客偷袭了?!没受伤吧?”杨青一过来就想握住墨子痕的手一看究竟。
她昨夜听到钟声了,可收拾好出门的时候,他们只说解决了,没什么事。
一直到今天早上,她才知道原来是墨子痕遇刺。
墨子痕避开她,有点头疼,“我没事,你怎么过来了?”
他都说的这么清楚了,怎么这姑娘还要对他缠着不放。
要论礼仪贤德,他们不应该是最重视这些东西的吗,怎么到这会还在纠缠他。
他低头看了眼地面,果断挪到了江徊的另一边,委委屈屈的拉着她的衣袖,“阿徊,头发都没扎好,你看她又来扰我。”
江徊:“……”
她看了眼杨青,不怒反笑,唇角扬起,“怎么?昨天的话你当耳边风?”
“江姐姐,”杨青也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我真的很喜欢子痕哥哥,我可以为子痕哥哥做妾,就是请你不要拆散我们。”
江徊冷笑,“拆散?现在不是你在拆散我们吗?”
她拉着墨子痕的手,摸上自己的头发,“继续,别耽误我时间。”
墨子痕顶着委屈的神情,手上却很利索的给她挽着头发,“阿徊,你可得保护好我,要不然哪天我就被占便宜了。”
“简单。”江徊收起笑,看都没再看杨青一眼,“我们可最讲清白二字,你若是被人碰了,那我就不要你了,多简单的事。”
墨子痕:“……”
他就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可能不要,他死都得缠着江徊。
墨子痕看这招行不通,默默的收起了那幅委屈的模样,声音压低了点,“哦,那你快去快回,我在这等你回来。”
江徊嗯了一声,伸手摸了一下他挽起来的发髻,挺紧的,估计只要不是蹦上天的那种,都不会掉。
她刚走一步,余光里看到杨青想要上前的动作,又退了回去,挡在了两个人中间。
江徊舔了一下发痒的虎牙,笑了起来,“杨青姑娘,敢情礼义廉耻墨家堡没一个人教你啊?男女授受不亲知道吗?远离有妇之夫不随便做外室知道吗?”
杨青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可是你……”
“真不巧,我自幼不在江家,没人教呢。”江徊笑眯眯道,“所以杨青姑娘可不能学我这般粗鄙啊,知道吗?”
她说完,就收起了脸上的笑,转身离开。
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墨子痕。
江徊一刻都不想在这待下去,怕是再多说一句,她都忍不住要动手了。
墨子痕转身目送她离开,“阿徊路上小心。”
他这句叮嘱也不知道江徊听没听到,只见她没回头,抬起手就朝自己摆了一下。
墨子痕这才抿了抿唇,“杨姑娘,我认为从我改了称谓那刻起,你就该懂的,我们不是一路人。”
杨青启唇,想要说点什么。
她确实是不甘心的,江徊说的她却是不会当假。
可若墨子痕回心转意同意了,她就不用再怕江徊说的那些了。
再怎么样,她肯定也会看在墨子痕的面上,对自己手下留情的。
可是此刻她看着墨子痕那双眼睛,又把话咽了下去。
墨子痕看她犯怂,嗤笑了一声,“杨姑娘,当初大哥收养你,我没意见,你硬是要缠着我教你事,我也只当带个小辈。”
“可若是因你,让我丢了自己的妻。你觉得大哥是帮你还是帮我?”
明明江徊还未表现出喜欢之意。
他们两家也未订下婚宴,未行嫁娶之宴。
可墨子痕的话,确实实打实的笃定,江徊以后就会是他的妻。
也只是他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