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钱家的新宅子,李梅迫不及待扑进双城怀中,哭个不止。
双城抱着她,安慰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矜持。让外人看了笑话。”
李梅破涕为笑:“谁爱笑就笑,我就是想阿娘了。”
后面弟弟妹妹这才挤进团聚圈子,李老实在后面乐呵呵的同着钱大林说话。
华灯初上,钱永富带着李氏,热情的向亲家一家到来表示欢迎,双城接过酒杯,刚要饮下,突然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大人孩子都吓坏了,李老实一个健步将人抱起来,李梅吓得浑身发抖差点跌倒,钱大林马上搂住她。指挥众人赶紧将人弄到房里,又派人去请大夫。
李梅哭得梨花带雨,钱大林问李菊和李竹等人,“来的路上岳母可有什么不适?”
众人都摇摇头,小木头:“一路上阿娘很开心,吃饭休息都挺好的。阿爹,是不是?”
李老实蹲在地上,抱着头,闷声闷气的说:“是咧,没病。”
好在大夫来快,气喘吁吁被王六背进来。李安在后面背着药箱紧跟。
钱大林一指床上,“赶紧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大夫摸了半天脉,满脸疑惑,“这位夫人没病,只是睡着了。”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睡着了?不可能。再怎么样,也不能困成这样。
李菊和李竹都表示,阿娘睡着不是这样,会打鼾,一定是生病了。
送走这位大夫,又请了另外一家,得到的结果也是没病。折腾了一夜,换了四五个大夫,都是一样的结果。
天亮了,众人熬得双眼通红,床上的人不在沉睡。
李梅:“大林,我去找表姨,请她给找好大夫来。”
钱大林:“我驾车带你去。”
李梅:“翠竹、菊花你们在这里照顾阿娘。”
小木头哭得很厉害,“大姐,阿娘什么时候能醒?”
钱大林搂着李梅,摸着他的头顶:“放心吧,岳母肯定会醒的。在家好好等着。”
董表姐听说双城病了,让丈夫动用关系,去太医院请太医,自己带着平哥儿急忙赶了来。
李菊和李竹哭着扑进她怀里,抽涕不止。
小木头看到平哥儿,也扑了上去,“平儿哥,我阿娘为什么还不醒?”哇哇哭个不停。
平哥儿搂着小木头,“我爹已经去请太医了,你放心,表姨肯定会醒过来。”
董表姐搂着两个女孩,柔声安慰:“放心吧,你娘就是赶路累的,没准一会儿就能醒。”
李菊和李竹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真的吗?一会儿就醒了?”
董表姐坚定的点头:“真的,肯定,我保证。”
钱大林、李梅带着太医院的孙太医赶了来,董表姐看到后忙起身见礼。并言道:“一大早就请孙太医出诊,实在是无奈之举,还请见谅。病人是我的至亲,还请孙太医细心给看一看,我代表陆家感恩不尽。”
孙太医满脸惶恐,还礼不止:“陆夫人客气,应当的应当的。待老朽先诊个脉再说。”
孙太医细细为双城诊了诊脉,也是满头雾水,看看董表姐欲言又止。
董表姐会意,对孙太医道:“诊断结果如何,但说无妨。”
孙太医:“看脉像,病人身体康健,并无疾病缠身之症。不知为何以为她病了?”
钱大林拱了拱手:“我岳母身体一直不错,没生过什么大病。昨日刚刚到京,饭还没吃,突然就晕倒了。不瞒您说,已经请过好几个大夫,都说没病。可没病怎么会突然晕倒?就是渴睡也不至于如此吧?”
孙太医:“这脉像确实不似生病。”
董表姐:“那为何突然晕倒”
孙太医尴尬的笑了笑:“这,这个,可能是旅途劳顿,大约还是累了。”
钱大林:“大约?”
孙太医起身,连连请罪,说自己学医不精,回去再翻翻医书云云。不待众人多想,匆匆告辞走了。
李梅问钱大林:“难道阿娘真的没病?”
钱大林面孔微微抽动,“要不就是真的累了,要不,就是。”
李梅:“就是什么?”
董表姐叹了口气:“且再等等吧,看看迟些时候会不会睡醒。”
李夫人让人摆好早餐,劝众人多少吃点东西,轮流休息一下。
李老实猛摇头,“我不去,孩儿她娘不醒,我哪儿也不去。”
钱大林对李夫人道:“让人将吃的东西都端进来,我们就在这看吃。”
李夫人赶忙称好,吩咐下人照办。
这一等又是一天,夕阳渐落,华灯又上,还是不见动静。
李老实抱头痛哭,趴在床边声声呼唤:“孩儿她娘啊,你快醒醒,醒醒啊。”
李梅几欲哭晕,钱大林心疼不已,低声劝慰。
一屋子哭得晕天黑地,愁云渗淡,好不悲凉。
董表姐和平哥儿已经被陆家派人接走了。说是明日一早就来,再去找另外的大夫来看。
钱永富和李夫人在屋外也跟着叹息,“这好好的人怎么就睡不醒呢?莫不成是被收了魂?”
此话一出,钱永富如醍醐灌顶般,几步来到钱大林跟前,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钱大林若有所思,与钱永富道:“赶紧派人去找个神婆。”
钱永富应声出去了。
钱大林小声与李梅说道:“刚才我爹说,岳母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吸了魂魄,所以才晕睡不醒。”
李梅抬起哭红的眼睛,“那,怎么办?”
钱大林:“我已经让我爹去找神婆,别急。”
在万众期待中,打扮得如此假人一样的高粱街神婆,被钱永富重金请了过来。
手里拿着大烟袋,身上散发着一股怪味。左摇右晃进了门,满嘴吆喝:“闲人闪开,别耽误我作法。”
公鸭嗓让钱大林怀疑她是个太监,不过看看鼓鼓囊囊的胸口,又扭过了头。
高粱街神婆将众人都赶了出去,李老实怎么都不走,被她用烟袋敲了几下,小木头和平哥儿又拉又拽才将他带出门。
神婆在里面又喊又跳,哼起了声音怪异的歌曲,让人听着极度不舒服。
李梅拍拍钱大林:“这人行吗?”
钱大林握住她的手:“且等等吧,收了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