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实一边说,一边将人往屋里背。双城也顾不得多说了,赶紧跟了进去。
李老实将人放在双城平日待的榻上,双城才看出,果然是上次那个董夫人。只是这次衣裳褴褛,头上受了伤,流的血都结痂了。
双城吓了一跳,“这是咋回事,这人怎么成这样了?”
李兰带着那个小男孩也走了进来。小男孩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
“你赶紧去请个大夫。人都带回来了,也不能不管。”双城发了话。本来李老实将人救回来,是出于好心,但是也很怕老婆骂他多管闲事,现在听老婆这么说,就放心了。立马蹿出去请大夫。
待李老实去找大夫的时间,双城喊李梅打些清水来。又让李兰带那小男孩去梳洗一下。小男孩平哥呆呆的,任李兰怎么拉都不走。就直勾勾地盯着她娘。
双城用毛巾将董夫人脸上的尘土,血渍慢慢擦拭,李梅在旁边看的有些怕。
额头上一个伤口,很深,已经要化脓了,肉都往外翻,看着血肉模糊。其实双城也害怕,可是家里除了她都是小孩,只能咬牙自己上了,拿着干净的布一点点将伤口上的血污擦试干净。
董夫人一直都没有醒,双城探了探额头,发烧了。
“唉,真是可怜。”双城不禁叹道。
大半个时辰后,李老实回来了,请来的还是上次那位老大夫。这其间双城一直用凉毛巾敷在额头,给病人降温。
大夫来的时候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来不及休息,放下药箱,拿出脉枕,放在病人的手上,赶紧诊脉,“气血两亏,身子损耗极重,伤口又有发炎,唉,这位夫人不听劝,上次就曾说过,不适合奔波劳累,现下只能慢慢调养,如再不听劝,恐有性命之忧。”
大夫说完,开了药方,让李老实随他去药店拿药。
晚些时候,李老实回来,拿了一大包药,半个月的量。还有外敷的。双城按照老大夫走之前的要求,将药敷匀,缠上纱布。又让李梅去熬药。让李老实去做饭。
终于忙活完了。坐下来休息休息,双城的手直抖。长之么大也没见过这么重的伤,看着心惊胆战,还有点恶心。
回头看到那个小男孩平哥儿还在母亲身边呆呆的看着,真是可怜啊。这么小的孩子,受这样奔波之苦,造孽呀。
双城过去将小男孩拉到自己跟前,“平哥儿,大夫说你娘没有事了,就是累了,需要休息。平哥儿先跟姐姐去洗洗脸,再吃点饭,等一儿你阿娘醒了,看你干干净净的,也放心。你说是不是?”
这次小男孩没有反抗,而是轻轻点了点头。
双城让李兰带平哥儿去梳洗了,她就要榻旁看着。
李老实将饭做好,大家凑合着吃了些,都没什么心情吃饭。
平哥洗了个澡,李老实给洗的,换了一身小木头的旧衣裳。李兰给他将头发擦干,梳了一个小鬏鬏。看着与小木头有几份相像呢。
这期间双城已给董夫人喂过药,人虽没完全清醒,但是知道喝药了。
李梅将平哥儿换下来的衣服给洗了,从衣服里掉出一个小荷包。李梅没细看,就将小荷包还给平哥儿,平哥儿攥在手里,还是没说话。
到了晚上,该睡觉了,董夫人还是没醒。双城让大家都去休息,让平哥儿睡在她床上。李老实和李梅要求留下来,双城没让。
“就我一个人来吧,等明天你们再换我。”两人才怏怏地走了。
摸摸董夫人的头,已经不那么热了。看来药管用了。双城也不敢脱衣睡,就靠在床边,半醒半睡。平哥儿刚开始不肯睡,双城就哄着他,说睡醒了她阿娘就好。平哥这才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晚上双城起来了四次,董夫人的烧终于退了。
听见鸡鸣,天也渐渐亮了。
双城在确定董夫人烧退了以后,就卧在床上沉沉地睡去。连李老实和李梅过来都不知道了。
等她睡醒,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厨房里飘出了饭菜香。
双城从床上爬起来,看到榻上的董夫醒着呢。平哥儿在她身边陪着。两人都没出声,看来是怕打扰她睡觉。
“董夫人,你醒了,太好了。看我一觉就睡到中午,实在不好意思。”
“多谢李夫人一家救命之恩,我们母子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才能表达感激之情。”说着就要起身。
“哟,快躺下,还没好呢。大夫说你需要静养。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把伤养好了才是正理。”双城赶忙阻止。
这时李梅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阿娘,您醒了。该吃饭了。”
双城接过碗,“你带着平哥儿先去吃饭,等我给董夫人喂了药就去。”
平哥现在很听双城的话,听说让他去吃饭,就站起来跟着李梅走了。
双城将药碗放到榻旁的小凳上,自己坐在榻旁边,拿着勺子,开始喂药。
董夫人想自己喝,奈何浑身发软。起不来。
“您就先听话吃药吧,吃了药伤才能好。等好了,您再说多少感谢的话我都听着,好不好?”
听双城这样说,董夫人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任双城一勺勺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