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后天师起身头也不回的往木屋走去。
“师兄,现在把这人抗到木屋里去吧,这符篆毕竟针对筑基修士,我是一点也不想触碰”
“那可要让你失望了!”突然天师身后传出说书人的声音,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就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
说书人竟不只是练气筑基,就连肉身也达到了筑基境!
只见天师被这股冲击力击飞出数丈远,还未缓过神,说书人就站在天师身前徒手撕掉黑色符篆贴在了天师身上。
“为什么!我以前仔细观察过你!你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筑基修士而已!”虽然法力被封住,但说话和行动却不受限。
天师被说书人一把拎起,径直走向骷髅所在的位置,天师心想自己‘师兄’还在,而且‘师兄’是炼体后期或许有一丝机会逃出去,但随后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事。
眼前出现一个比常人矮一些,身着青色劲装脸上还有些稚气未脱的孩子,手中把玩着一个颅骨,而地上‘师兄’的骨架散落在周围。
少年看着说书人走了过来晃动手中的颅骨开心地问道“这个,我能吃吗?”
说书人并未回答,将天师往少年足下一扔“杀掉他”
“可是...”似是被说书人给出的答案给吓到,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慌张,想说些什么。
“你应该是有十二岁左右了,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山林猛兽,是人心...身为散修,想要在世间生存下来,有些事是早晚都会经历的...”
略显疲惫的声音,但却容不得其他选择。
少年也只是犹豫了一会儿,便弯身捡起黑色长刀看着趴在地上的天师。
“为什么?!我也是为了成大道!我也不过是寿元将尽!我也只是想要多庇护我的后人啊!”天师见少年拿起长刀,再也忍不住,发出不甘的怒吼。
“饶了我吧,这位少年,不,这位前辈,这位上仙...我真的不想死啊...我死后我的家族一定会被毁掉的...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天师口中的不甘逐渐变为请求到最后直接哭了出来,少年见此身体也是颤抖不已,仿佛手中长刀随时都会落下去一般。
说书人只是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切,摇了摇头对少年说道“生存”
少年像是被点醒,看着地上不堪的天师再次握紧了黑色长刀。
天师还想说些什么,只感觉喉咙一甜,眼前见到最后的场景是自己匍匐在地上的无头躯体正往外喷洒着鲜血。
身上青色劲装被鲜血染成凄惨的暗红色,少年瞳孔里仿佛什么也看不见,却没有任何抖动,只是蹲了下来双手抱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说书人也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少年,不一会儿少年突然站起身抱着脑袋怒吼,可是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感觉像是溺水一样,但又像全身在被火刑一般,无时无刻折磨着少年的神魂,就在濒临崩溃之际,身后一只大手放在了少年背上。
神魂的撕裂感瞬间消失,少年似脱力般的瘫倒在了地上,说书人将天师身上符篆拿下来也把地上黑色长刀捡起,抱住少年往木屋方向走去。
虽然屋内有一面墙毁在了之前的战斗中,但其他位置倒也算没有太残破,把少年扶坐在木椅上后说书人走到之前没查看的两个房间门前。
其中一扇打开后发现一些银子与低阶符篆就没有其他能用上的物品。
另一扇开门后房间内四周墙壁上刻着以《冥幻大法》为首下方位列一道道苍劲有力的文字,并不像是之前天师所刻。
说书人心中将这些文字记下,这时一股微弱但却异常刺鼻的血腥味从屋内传出,说书人折扇一挥单手掐诀。
整个房间内部完全变了个模样,墙面文字也有所变动,被掩盖的腥味扑面而来。
地面上布满了孩童的头颅,排列在房间各个位置,有的已经是白骨森森有的上面还留着血肉,整整有三十六数之多!
正中处用白骨残肢搭建起一个四方小台,小台上方放着一张猩红色蒲团,说书人见此也感到有所不适,轻轻叹口气后扔出折扇化成火光将整个房间内一切燃烧殆尽。
“好厉害的幻阵,无人主持阵法都差点骗过我。若不是这味道过于强烈还不一定能发现,谁要按照之前的刻字修炼必定会走火入魔!”
回到木屋厅内发现少年应该是被刚才动静给惊醒,正望向燃烧着的房间。
说书人走向桌旁另一把木椅,突然脚下一踉跄差点没站稳,木椅上少年瞳孔也闪烁了一下。
说书人从先前扔下的行囊里拿出一个玉盒,从玉盒里拿出黑白两只竹简放在木桌上,然后将桌上颜色各异的小旗放入玉盒中又把玉盒放进行囊里。
“问吧,本来可以让你问五个问题,可谁知道你小子昏了过去!只能问四个了...”说书人坐在少年对面,虽是笑着说出但话语中还是尽显疲惫之意。
少年未出声,只是望着眼前这位笑的很难看的中年男人。
说书人眉头一皱“你若是不问,以后可没机会了。”
“什么是善?”少年口中发出及其沙哑的声音,听上去和之前完全像变了个人。
“杀掉他。”说书人仿佛知道少年要提的问题。
“什么是恶?”
“杀掉他。”
“你是谁?”
说书人默不作声,拿起一个之前放在桌上的黑色竹简,用神识刻印在其中。
“我是谁?”
拿起另一个白色竹简,刻印完成后又撕下身上一块灰布,将两只竹简包裹好一起放入行囊。
“带上它吧,这行囊跟了我几十年,里面有你想知道的,我知道的。”说书人此时声音已经有些虚弱。
少年脸颊上已经有了泪痕,说话也有些呜咽“没...办法...了吗?”
说书人露出些欣慰的笑容。
“我遇到你之后,你从没有过太大的情绪起伏,我曾以为你是个天生的杀人机器,便起了私心想试着培养你...直到在村子的那几年,我发现你什么都喜欢往心里藏,但我不敢肯定。”
此时说书人似乎连一次性说话都不能说很多,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今天,我以为得到答案会失落,没想到却是如此...咳..咳...欣慰,原来,我早就把..咳...你当作了自己的孩子...”
说完又是一大股鲜血从说书人口中洒出,说书人一手捂着口部,一手召回血腥房间内化作火光的折扇,此时整个木屋几乎都快要被烧毁。
少年刚想去扶,说书人只是摆了摆手将折扇递给少年。
接过折扇后说书人突然站了起来,一记转身侧踢将少年顺着之前被毁掉的墙踢出木屋,一直飞到离木屋近十丈的密林里才堪堪停下来。
忍着身上的剧痛站起来后又准备奔向木屋,这时木屋中行囊竟也朝着少年面前飞过来。
之前硬吃了说书人一记踢还没能恢复太多行动力,这下直接被行囊砸倒摊在地上不能动弹。
这时少年浑身骨架大半都已错位,想站起身来却已没了丝毫力气,只能听着木屋坍塌的声音,增加着脸颊上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