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天地一片金黄色,渭水河畔,一泓清溪,像流动的水晶,水底的细黄沙和白石子像筛出来的金屑和莹润的珍珠。
姜子牙一袭白衣手持一根竹竿垂钓于溪边,一头白发随风飘舞在这夕阳景下更显几分出尘。
此时一樵夫走过见姜子牙钓鱼用的竟是直钩,出于好心他走到姜子牙的面前说道:“这位老先生,为何用直钩而不用弯钩?”
姜子牙看了一眼那樵夫淡然说道:“我之所求乃人中之龙,而非这水中之鱼。”
樵夫无奈摇头只觉姜子牙是老糊涂了,还妄想垂钓人中龙凤,甩了甩衣袖便此离去。
对于樵夫的离去姜子牙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默默的继续垂钓,仿佛化作了溪边上的一座石雕。
眼见天色昏暗,姜子牙也只能收了竹竿提着空荡荡的木桶打道回府。
翌日,姜子牙又来到渭水河畔垂钓。
与白浩相别已经有半月之久,闲来无事姜子牙便为自己算了一卦得知在这渭水河畔能遇到周文王,而周文王就是助他完成封神事宜的关键人物。
可若只是在此等候未免显得有些唐突又尴尬,而距离与周文王相见还有一个多月,姜子牙又不甘心只做普通的追随者,心思百转,便有了直钩钓鱼这么一看似荒唐的做法。
而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养名气,长久以往,渭水河畔附近的人都会知道有一个奇怪的老头用直钩钓鱼,还扬言只钓人间之龙凤。
昨日的樵夫路经此地见姜子牙依旧用直钩垂钓,犹豫再三还是上前说道:“老先生,你这钓法何时能有鱼上钩?便是谁钩了又如何钓起?”
姜子牙利用眼角的余光看到来者竟是昨日的樵夫,暗中掐动算指,竟算出此人与他有师徒之缘。
见姜子牙不说话樵夫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先生,我且送你一法,你将这直钩烧红打至弯钩状,辅以诱饵再来垂钓,竹竿有动便是有鱼上钩。”
姜子牙闻言一甩竹竿,那直钩上竟有一金鱼,金鱼紧咬直钩被姜子牙摘下放入装水的木桶中。
“早有言,我非垂钓水中之鱼,而是求人间真龙。”
话间,姜子牙转过身,目光与樵夫那无奈的眼神对视。
“你这老先生看我做甚?”
樵夫正被姜子牙那一手震惊,此时又被姜子牙这样看着,樵夫只感觉背后一凉,菊花一紧,有种被老色鬼盯上的感觉。
“我观你气色不好。”
樵夫面色古怪:“你从何看出?”
如此装逼时刻姜子牙又怎么能错过故作高深的说道:“你左眼青右眼红,早上进城必会打死人。”
樵夫闻言大怒:“你这老匹夫,我好言相告你钓鱼之法,你却咒我!”
话落樵夫便挑起柴禾气冲冲的望城里而去,一路进城来至南门却逢文王前往灵台占卦,路道狭窄,樵夫只能以肩膀扛住柴禾行走,一个不注意柴禾倒落将一旁的官人砸死。
“樵夫打死人了!”这一幕被不少行人看到,一个个惊呼起来。
恰好文王在不远处,见南门骚乱便派人调查事件起因。
文王看向探查情况回来的两个侍卫询问道:“何事骚乱?”
侍卫半跪禀报道:“前有一樵夫,以柴禾伤人,据探查伤者已无气息,樵夫现已被控制。”
文王皱眉,这可是他去灵台占卜的日子,这樵夫居然在他的地盘杀人当真是胆大包天,但也不排除是个意外便再次询问道:
“那樵夫为何要杀人,有何动机?”
“大王千岁,那樵夫说乃是柴禾失控所导致的意外。”
“将那人拿来。”
文王手掐先天八卦,开始算起此事的来龙去脉,最后叹了一口气这的确是一场意外,只是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不管怎么样这樵夫都得命抵命。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打死那官人?”
“回大王,小民姓武,名叫武吉,路经南门因路道狭窄这才误伤了人。”
我挑柴到在南门卖从不曾出现任何事,而时今那老匹夫咒我,定是因此才有此祸,真是个老不死……
樵夫武吉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心中却把姜子牙骂的狗血淋头。
“你既打死了人,理应以命抵还。”文王说着拿腰间佩剑在武吉的身周画了一个圆圈。
画地为牢,竖木为吏,将武吉禁于此间,文王便往灵台的方向走去。
东、南、北三位伯侯的封地及朝歌俱有禁狱,惟西岐因文王有演算先天八卦之能,祸福无差,可算逃犯去向,因此人民不敢逃匿。
但凡犯人逃走,文王演算先天八卦,算出擒来,加倍问罪。以此顽猾之民,皆奉公守法,便有了“画地为牢”一说。
武吉被禁半日想起家中老母无人可依又想起自己即将身临死刑,不由潸然泪下引来无数人围观。
恰逢散宜生路过南门,散宜生寻声而来问道:“就是你在前日打死官人?”
武吉哀声说道:“事已至此也只能以命抵命,只是可怜我那七十老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散宜生听完武吉所说,思虑片刻说道:“你也非有意伤人,只是那路道狭窄有此丧事,只是国有国法,且不如你先回去办理后事待我向大王求情此后再正国法。”
武吉闻言大喜口呼:“老爷天恩!”
武吉离去后一路小跑回到家中向老母禀明此事,老母闻言几乎昏厥,想到儿子似乎曾经遇到过一古怪老先生便说道:
“那老先生既然能算到你有此劫,想来也有破解之法,吉儿你可前去一试。”
武吉一听也觉有理便起身前往渭水河畔,渭水河畔边姜子牙依旧在那个位置垂钓,一动不动仿佛石雕一般。
“你这老……”
见到姜子牙,武吉满腔怒火正欲破口大骂,可想到母亲所言,又见其仙风道骨好似仙人下凡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
整了整衣袖摆正了态度武吉开口说道:“姜老爷!”
姜子牙早已感知到武吉的到来一脸气定神闲世外高人的模样说道:“你是那日的樵夫?”
武吉虽觉此事乃是姜子牙咒他,但也不排除其是隐世高人的可能,只能俯身回答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