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离默默的站在圈外,也不主动上前搭话。
南谨行看她脸色不好,心里直发虚。
选妃宴上他故意弄伤了自己,凤离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今天虽说受伤不是他本意,但小姑娘心疼他,舍不得他受伤,肯定要说他的。
他对傅长老说了声“我没事”,就颠颠的走到凤离身边,堆起笑脸:“咱们先走吧。”
凤离盯着他的伤不说话。
南谨行的眼神飘忽,道:“没事,就是破了点皮。”
吴诗诗笑眯眯的道:“这伤真的不要紧,我记得上次武林大会比这严重多了。”
薛长老也凑热闹:“是啊,宗主不怕疼,往年好几次差点没命,他连哼都没哼过一声。”
傅长老插嘴道:“确实,依我看,不用包扎都行,马上就能好。”
凤离:“呵。”
一个字就让南谨行头皮发紧,恶狠狠的瞪着多嘴多舌的一帮人:“闭嘴!”然后他又对凤离赔着笑脸:“咱们先回去吧,不然多让人笑话。”
明宗一众人都缩到了一旁。
凤离也觉得自己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他的面子,缓和了态度道:“还是请傅长老替你包扎下再说。”
南谨行赶紧示意傅长老上前。
傅长老简单的替他上了止血药,绑了绷带,道:“这里条件简陋,等回去再好好治疗。”
凤离向傅长老道了谢,又对吴烟道:“表姐,你要再玩会儿还是跟我们一块儿回?”
吴烟正要答回去,就听得南谨行道:“刚刚有人找你表姐有事,咱们还是不打扰他们为好。”
凤离一听便知是王望,也不反对,点头道:“好,表姐,那你玩得开心。”
吴烟:“······”
你们两人礼貌吗?
她扯着凤离,冲着南谨行道:“景宗主,你受伤了自有人照顾,干嘛非得让我表妹一起?我说过了,我表妹已经跟人定了亲,马上就要大婚了,而且他们两人感情很好,你没有机会的。”
吴诗诗捂住吴烟的嘴,道:“烟儿,我确实找你有事,咱们逛逛去。”说着就把她拖走了。
吴诗诗正愁没办法弥补自己让凤离误会南谨行的事呢,就得了这么个好机会,只要她能让吴烟不去打扰小两口,也许还能求得南谨行的原谅,免得他把某人发配得远远的,害她天涯海角的找人。
南谨行一眼看透吴诗诗的小心思,也不点破,只跟在凤离的身旁问道:“要不要坐马车?”
凤离顾念着他的伤,点头道:“好。”
南谨行立刻让人去安排,还回头对吴长老等人说了句:“剩下的事麻烦诸位了,我先去养伤。”
连“养伤”一词都出来了,众人自然得安慰几句。
待到马车过来,凤离向众人行了个礼,道声“失陪”,便上了马车。南谨行则是连个眼神都没给被扔下的人,陪着小姑娘走了。
两人直接回的晴雨院。
凤离吩咐明天替南谨行拿套衣服来换,让凤红凤玉准备些水和自带的药来给南谨行清理和上药,这才和南谨行进了屋。
南谨行偷偷觑她,扬起笑容:“好阿离,来坐,咱俩说说话。”
凤离一声不吭的坐下,忽然惊觉不对:“你不在我眼前装了?”
南谨行脑子一转,便知道她肯定是忘了昨晚的事情,叹道:“你以后还是少喝些酒罢!”
凤离疑惑道:“我喝酒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她重又绷起脸:“你别想转移话题!”
他无奈,道:“昨晚你喝多了,我送你回来的,你跟我说第一次见面就认出了我,你真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使劲想了想,迟疑道:“我真说了?”
“嗯,还巴着我不让我走,我没办法才卸下易容,让凤红和凤玉进来伺候你。后来她们给你擦头发,你不愿意,闹了好一会儿,最后非要我抱着才肯睡觉。”
凤离的气势弱了些,嘴硬道:“我不记得,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结合凤玉今天的话,她知道南谨行没说假话。
南谨行急了:“你要是不信,就把凤红和凤玉叫来对质。”
一说到这个,凤离又来气了:“你还说,昨天为何占我便宜?你知不知道今天凤红和凤玉是怎么看我的?”
南谨行理直气壮的道:“没办法,面对你,我把持不住。”为了验证这句话,他还特意起身亲了她一下。
凤离推开他:“少油嘴滑舌!”
他“嘶”了一声,凤离忙道:“怎么了?我打到你了?”
南谨行立刻装委屈:“没事,我扛得住。”
凤离的气都被心疼给压下去了:“你什么时候能多顾着点自己呢?今天明明不用受伤,非要逞能好面子,让人家三招,现在伤了手,可高兴了?”
门外,凤红犹豫半晌,才敲门道:“小姐,水和药来了。”
“进来吧。”
凤红和凤玉这才推门进去,将水盆和药摆在桌上。
凤离道:“你们在外面等着,有什么事我再叫你们。”
凤玉鼓足勇气,道:“小姐,要不还是让别人来吧。您有婚约在身,不好与景宗主单独相处,万一别人知道了,怕是要说闲话的。”
凤离摆摆手:“没事,在明宗的地盘上没人敢说什么的。”
“可是······”
凤红截住凤玉的话头,道:“小姐说得是。”说完就拖着凤玉走了。
凤玉不解:“你不觉得小姐这样做不太好吗?万一安王殿下那个醋坛子知道了,可有得闹呢!”
凤红叹口气,道:“公子都不说什么,你就少操点心吧。咱们是暗卫,没有资格管主子的事。”
凤玉一顿,不再吭声。
南谨行悄悄的问凤离:“你们私底下都这么说我的吗?”
“说你什么?”凤离没反应过来。
“醋坛子。”
凤离噗嗤笑出了声:“你不是吗?”
他想反驳,但好不容易看到凤离的笑脸,他又不想反驳了,只笑道:“没办法,我想要你的眼里只有我。哪天你要是不要我了,我可就活不了了。”
“那你还天天作死?!刚刚他们说你以前生生死死好几回,可见你本就不是个看重自身性命的人,倒还怪上我了。”凤离边说边脱下他的外袍,想要给他清理伤口。
南谨行迟疑了一下,按住她的手,道:“我自己来吧。”
凤离白他一眼:“你一只手能行吗?”
他很坚持:“我真的可以。”
凤离直觉不对,把手里的毛巾摔进盆里,沉着脸道:“到底是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那架势,仿佛只要南谨行说句自己来,她就能把他掐死。
南谨行怂了,弱弱的道:“麻烦你了。”
“把上衣脱了,反正你要换衣服。”
南谨行的手紧了紧,磨磨蹭蹭的解下腰带,脱去深衣和上身的中衣。
凤离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一时失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