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后,凤离一心琢磨着李玉雪的事,晚饭也是草草吃了几口了事。
半夜,南谨行来找她的时候发现她竟然还未睡,趴在书案上发呆,诧异之后便是高兴,喜道:“你是在等我?”
凤离无精打采的道:“我只是在想怎么帮玉雪。”
南谨行的笑容僵在脸上,恨恨的捏她的脸:“说句是哄哄我不行吗?”
凤离拍开他的手,道:“我脸都大一圈了,不能再捏了。”
“哪里大了?还不如我一只手掌大呢!”南谨行不闹她了,只是笑道:“本来想着看看你就走的,既然你睡不着,不如我陪你聊聊天?”
凤离见他神色虽疲惫,眉宇间却是掩不住的兴奋,笑问:“今天事情很顺利?”
他在她对面坐下,道:“我特意安排人在宴席上闹一出,这样我跟皇兄决裂显得更为顺理成章。我跟南修文已达成口头协议,我帮他对付皇兄和南弘善,他要保我和思思及凤府安危。皇兄那边传了信来,说他跟南弘善也谈妥了。现在就看谁更沉不住气。”
凤离让在外面的白果和白芍煮两碗面来当夜宵,又对南谨行道:“今天做了这么多事,估计你也没怎么吃东西,随便吃点吧。”
他笑:“还是我家阿离心疼我。今天要不是你,我估计就要被灌醉了。”
凤离用手垫着下巴,看着他:“你是我夫君,不心疼你心疼谁呀!”
今天替南谨行挡了不少酒的凤明泽若是听到两人的对话,怕是得气得当场决裂。
南谨行被她的眼神和笑容勾得心痒痒的,禁不住越过书案亲了一下她的脸,叹道:“你爹还是赶紧回来吧,再不大婚,我都要被折磨死了。”
凤离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红着脸瞪他:“我还小呢!”
“不小了,长大了许多。”他意有所指的打量了她几眼。
凤离羞恼得直接扔了本书过去。
南谨行哈哈笑出了声,怕她真生气,忙道:“不闹了,说正事。你哥说过些天带你去平阳郡,我想着你在那里干脆多玩几天,免得受连累。”
“你和仁王殿下有事要做?”
南谨行点头:“主要是皇兄。我们总得给南弘善和南修文跳出来的机会,不然不好收拾。这段时间,我们两人会给他们添把火,就看谁愿意当这个出头鸟了。只要先灭掉一个,剩下那个就会慌,一慌就容易出纰漏,我跟皇兄动手也更方便。”
凤离想了想,道:“这两个人就没想过你们可能是假意合作?”
南谨行嗤道:“皇兄自去年开始才接触朝堂事务,我自小不受重视,人人以为我弱小无助,他们从不曾把皇兄和我放在眼里,自然更不会想到我们其实无需依附任何人。不过我还是做了今天这场戏,算是以防万一吧。并且这些天我们也会为他们做一些事,以消除他们的疑心。现在南修文以为我真要为母复仇,南弘善也以为皇兄惧怕南修文背景。如此自负的两个人,怎么会想那么深呢?”
这倒也是。
南谨行是明宗宗主之事极少人知道,别人完全不清楚他的底牌,只当他是无能的二皇子,对他戒心不高,危险系数也要低一些。
白果在外敲门道:“小姐,夜宵好了。”
凤离扬声道:“端进来吧。”
门被推开,白果将面放在放在桌上,碗筷一一摆好,退了出去。
凤离起身拉着南谨行过去,道:“这两天我试着做了些酱料,放在面里面可好吃了。你试试。”
南谨行过去坐好,看着碗里卧着的荷包蛋,笑道:“你做的自然好吃。”
他吃了一口,眼睛都亮了:“比外面最好的面馆做得还要好吃。”
凤离成就感一下子就上来了,得意的道:“那是,我的酱料可是集各大家之精华,花了好大功夫才做成的呢!”
两人对坐而食。南谨行吃得快些,连汤都喝完了,眼巴巴的看着凤离的面,道:“你吃得完吗?”
凤离失笑:“我是饱了,不过我吃过的,你不嫌弃吗?”
南谨行立刻将两人的碗对调,道:“你吃过的才更香呢!”说完又开始吃。
凤离感觉自己被调戏了,咬着牙道:“你好歹是个王爷,这样说话是不是太不符合身份了?”
“说句实话也要顾及身份?”南谨行毫不在意的回道。
凤离无话可说。
末了,南谨行满足的喟叹道:“还是我家阿离这儿的东西最好吃,比宫里的山珍海味还要好。”
凤离实在受不了他了,喊人来收拾了碗筷,便将他往门外推:“你现在越来越油嘴滑舌,一点都不像个王爷,快走吧,再毁你在我心中的形象了。”
南谨行正待问她自己在她心中是个什么形象,就听到“砰”的一声,门被关了。紧接着,灯也灭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还是喊了一句:“阿离,刚吃饱不能睡,得消消食。”
没得到回应,他不死心的道:“要不要我带你出去走走?”
随即凤离的声音传出来:“快走吧,再不走,以后别来了。”
他这才笑眯眯的走了。
暗处的凤宝等人都懵了,不敢相信那个清冷高贵的安王殿下居然如此的······
憨傻!
明天连话都不敢说,就怕一开口就笑出声来,又被扣工钱。
凤明泽开始为去平阳郡做准备。
吴玉清带着夏嬷嬷给凤离和吴烟收拾行李,还叮嘱了许多。
正在姐妹俩感觉耳朵要起茧子的时候,白芍进来拯救了她们:“夫人、小姐、表小姐,吴三爷回来了,让小二传话说稍后过来用晚膳。”
吴玉清喜道:“玉珩要来?赶紧的,让厨房多准备点菜。”说完也不跟凤离两人啰嗦了,带着夏嬷嬷走了。
吴烟大大的松了口气,道:“小姑姑这话痨样跟我娘真是有得一拼啊!”
凤离笑道:“小舅舅来得真是及时。晚上定得好好敬他一杯才是。”
吴烟也笑了:“正合小叔心意。”
两人相视而笑,继续收拾。
出乎两人意料的是,吴炫也来了。
早早赶回来的凤明泽揽着吴炫的肩道:“表弟可是要参加春闱?”
吴炫点头道:“之前侥幸中举,今年想来看看自己与大梁国其他学子的差距。”
凤明泽笑道:“吴家祖上出过二品官,却没出过状元。你再加把劲,考个状元回去,也算光耀门楣了。”
凤离刚好听到这句话,道:“炫表哥要考状元?那是好事啊!”
吴炫忙道:“大梁国向来文风盛行,有才之人多如过江之鲫,我不过是沧海一粟,哪里就敢说能中状元!”
凤离笑道:“有志者事竟成,表哥,我相信你。”
另一边跟吴玉清说话的吴玉珩也道:“炫儿,你的文采是得了清安郡守称赞的,不必妄自菲薄。好好努力,说不定真能拔得头筹。”
吴炫笑笑,不再多说。
席间,一家人其乐融融,连本没有什么精神的吴烟都兴高采烈的说了许多话。
饭后,吴玉珩回去整理喜楼的账目,吴炫则在凤家住了下来,与凤明泽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