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得出了神,都没注意凤明泽已背着她到了正厅。
凤明泽将她放在红毯上,道:“甜儿,爹娘在等你。”
凤离用团扇挡着脸,她低垂着眼,能看到身旁下垂的红色衣袍和与她同款的鞋。
有人塞了红绸的一端给她,另一端在身边人的手里。两人同时向高位上的凤清江和吴玉清跪拜行礼。
凤清江道:“甜儿,爹是个武官,不会说那些文绉绉的话,就一句,往后,你虽是皇家媳,但永是凤家女!”
凤离行礼:“女儿听训。”
吴玉清忍着眼泪,道:“甜儿,娘不求你大富贵,只求你平安喜乐。日后,与安王殿下互敬互爱,互相扶持,万不可任性。”
“是。女儿遵母亲教诲。”凤离再行礼,借着白蜜的力站起来,和南谨行一起又拜了凤清江和吴玉清:“女儿今日嫁为人妇,自当恪守妇道,为夫君分忧。唯盼父母康健,待女儿他日再尽孝。”
若不是她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旁人也看不出被团扇遮挡了脸的她在哭。
南谨行的手悄悄的伸过来握了一握,以示安慰。
她平静了下来,偷偷的捏捏他的手指,表示自己无事。
南谨行禁不住笑了。
上了花轿之后,她才能拿下团扇喘口气。
从观礼的路人的嘴里,她听到了一些消息,据说南谨行来迎亲的路是从安王府到将军府最近的路,而回安王府的路则绕了许多,这固然是因为大婚之日不能走同样的路,也还因为南谨行想让全城人都知道他今日与凤离成亲,所以故意选了最绕最远的路回去。
本就饿得不行的凤离被颠得有点晕轿,她不无怨念的想,其实南谨行应该把两条路换一下,这样她就不用这么难受了。
好在再难走的路都走完的时候。
迎亲队伍终于到了安王府大门口。
南谨行下了马,对着花轿门连射三箭,随即掀开门帘,笑道:“阿离,到了。”
凤离扶着他的手下了轿子,软软的道:“再不到,我都快晕了。”
南谨行低低的笑:“知道你饿,马上就好。”
他将她抱起,一步步踏上阶梯。
凤离吓一跳,小声道:“这不对吧?我还得跨火盆呢!”
“我抱着你跨也一样。”南谨行一本正经的道:“新娘子脚不能沾地,知道吗?”
“不是有红毯吗?不算沾地的。”凤离想要下来。
南谨行抱得更紧了些:“你再动,小心我抱不住把你摔了。到时候,你就是第一个在婚礼上摔个屁股墩的新娘子。”
凤离果真不敢再动。
南谨行笑,抱着她跨过火盆,一路到了正殿,才将她放下。
两人并肩而立,随着礼部司仪的喊声拜天地。
夫妻交拜的时候,两人头差点撞一块儿,幸好南谨行反应敏捷,微微往后退了一点,才免除撞头的尴尬。
随着最后一声:“礼成!送入洞房!”凤离感觉到南谨行微微放松了些,随即听到他的声音:“阿离,你终于是我的了!”
她偷笑,红着脸道:“你也是我的了!”
一句话哄得安王殿下嘴再没合拢过。
新房里,一众丫鬟嬷嬷已就位。床上洒满了枣子和花生。
白蜜和白果扶凤离坐在床上。
一个嬷嬷躬身道:“请殿下却扇。”
南谨行念了首诗:“莫将画扇出帷来,遮掩春山滞上才。若道团圆似明月,此中须放桂花开。”
凤离拿下扇子,吁出一口气,道:“手好酸,举不动了。”
南谨行在她身旁坐下,嬷嬷将两人的衣角结在了一起,又各取两人一绺头发打成同心结,道:“结发夫妻,不弃不离。”
丫鬟递上两瓢酒。
嬷嬷道:“请殿下与王妃同饮合衾酒。”
南谨行和凤离取酒饮尽。
随后,丫鬟嬷嬷们齐声道:“恭贺殿下与王妃新婚大喜!”
凤离知道,这就表示礼仪结束了。
南谨行让人都出去,只留凤离的几个贴身丫鬟在这里,道:“我先出去陪着喝点酒,你饿了就吃点东西。”
凤离点头:“你去吧。别喝多了。”
南谨行笑道:“放心,不会耽误洞房的。”
凤离本意是让他注意身体,没提防被他调戏了一把,顿时红了脸,把他赶了出去。
待到房间里只剩她和白果等人了,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让白芍拿点心过来,吃了几块,又喝了几口水,才算缓过来。
肚子里有点东西了,她就感觉到身上不舒服,对白蜜道:“你们去弄点热水来,我洗个澡,换下衣服。”
白蜜和白果领命去了。
不多时,几个丫鬟提了好几桶热水来,还有一个捧了一大盆玫瑰花,说是供王妃沐浴用。
凤离道了谢,除去了头上所有的头饰,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换了常服,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一般。
白苏和白芍还在为她擦头发,满身酒气的南谨行就进来了,见她边由人擦头发边吃东西,走过去坐下,道:“我也没吃东西,你喂我吃两口。”
凤离从善如流,塞了几筷子菜给他。
他吞下去之后,对白蜜等人道:“你们为本王准备些热水,然后便去歇息吧。”
白蜜看看凤离,见她点头,才应下,退出去了。
南谨行也没放在心上,知道这几个丫鬟眼里心里都只有凤离的命令,他反倒放心。
见凤离的头发还是半干,他替她用内力烘干头发,又拿过梳子将她长发梳顺,道:“往后再洗头,记得叫我,不然你这半天不干,怎么睡觉?”
凤离笑道:“是,以后就有劳你了。”她也乐得轻松。
热水送来之后,南谨行去净室沐浴,凤离也吃饱了,在房间里慢慢转圈消食。
走着走着,她眼神瞟到枕头下有点不一样的颜色。她走过去掀起枕头一看,原来是本册子,封面极其简单粗暴,让人一望而知里面的内容。
应该是白蜜临走前偷偷放的。难怪她那个时候脸那么红。
凤离摩挲着压箱底的册子,脑子里不期然起了一个念头:她和南谨行若是在梦里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一遍,那,那回到现实之后再面对面,会不会觉得尴尬?
一想到等会儿她和南谨行要做的事情,她只觉得全身都要烧起来了。
她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验呢!
南谨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凤离满脸通红的站在床边,手里还拿着本小册子。他心中顿悟,走过去,拿过她手里的书,笑道:“怎么?打算临时抱佛脚?”
此话一出,凤离脸像是被煮熟了,话都说不利索:“什么,什么抱佛?抱什么,脚?”
这样的凤离实在可爱得紧,南谨行把书放到一边,拉着她坐到床上,道:“你呀,平常不挺能的嘛,怎么现在怂了?”
凤离不敢看他:“我,我怂什么了?”
他扳过她的脸,亲了一下,道:“好,你不怂,那你说,今晚咱们应该做什么呢?”
“我,我们应该,应该,睡觉,对,睡觉。”凤离一咕噜滚到了床的里面,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南谨行乐了,翻身过去压在她身上,低头亲她,一下又一下。
凤离被他逗烦了,推开他脑袋:“你要亲就痛快点,别跟小鸡吃米一样行不?”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完了。
因为南谨行的眼神明显变了,漆黑的瞳仁清晰的映照出了她的脸,桃花眼勾得她差点把持不住:“阿离,这可是你说的痛快点。”
她嘴硬道:“是,是,是我说的,怎样?”
“那你等会儿别求饶。”
“求饶?我为啥要求······”她话未说完就被南谨行给堵了回去。
很快,她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