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离回府翌日,赵曼枝等人便上门来探望。
她本想梳洗妥当好好接待,却被吴玉清勒令卧床休养。据说凤红和凤玉说了她初潮头日疼得死去活来,吴玉清被吓到了,只准她躺着。她拗不过娘亲,只得无礼这一回了。
幸好赵曼枝等人不介意。
坐好之后,王雅道:“惠英这次受了风寒,还没大好,就没来。”
凤离道:“这次多亏了五姐救我,改天得和我娘一起去感谢她才是。”
“你呀,先好好养身体,别的以后再说吧。”
南谨思笑道:“皇兄跟我说你不舒服,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女儿家的事。看他紧张的样子,我真以为你昏迷不醒呢!”
凤离无奈道:“别提了,我就是太疼了,一时没忍住才吓到了他。只是我现在面对你皇兄总觉得尴尬。”
“这有什么好尴尬的!”南谨思不以为然,“这正说明我皇兄不仅与女子没有沾惹,更是个会疼人的。你呀,可得好好珍惜。”
“是是是,知道你皇兄最好了!”凤离笑道。
几人均笑了起来。
王雅道:“这次陈若云和那几个人都被禁了足,一时半会儿都掀不起风浪了。”
林霖握住凤离的手,道:“这次是你替我挡了灾,我祖父和父亲都很感激,说是待你康复了,定亲自上门道谢。”
凤离忙道:“四姐,我可不算替你挡灾,听说他们的目标本就不止你一个,是咱们两个。那天她们是算准了我会和你一起的,如果能伤两个最好,不行只伤一个也行,再不济也能试探我们的底线。你也别太过放在心上,更不好让林帝师和林大人向我这个小丫头道谢,会折我寿的。”
她说得认真,林霖抿唇道:“不管怎么说,那天你都是为我出头才受这么大罪。”
惠敏琪道:“好了,小离,这声谢你还是要受着的。不过,以后你们两个可都要小心些,总有人心思不正,想着作妖害人。”
王雅道:“是啊,以前还只是针对四姐,现在连小离都算上了,看来你们身边得多安排些人才是。”
凤离一怔:“以前?他们以前就对四姐下了手吗?”
惠敏琪抢着回道:“可不是!自从传出她要参加仁王选妃之后,各类宴会上对她冷嘲热讽就算了,那些人私底下不知使了多少手段,有一次差点被马车撞了,还好仁王殿下就在不远处,救了她一命。”
凤离皱眉:“这么嚣张?难不成他们以为没了四姐,自己可以任意安排人当这个仁王妃?”
惠敏琪知道的事情多一些,道:“没办法,仁王殿下入主东宫的呼声太高,那些人总会想方设法走捷径。不说别的,近些时日,不知道有多少人明里暗里的想要送女儿进仁王府,都被仁王殿下一句尚未大婚不能纳妾给打发了。”
赵曼枝忧虑道:“其实,因着我与你们走得近,最近有人想通过我探你们的口风,我听他们的意思,是想往仁王府和安王府塞人。”
李玉雪顿时不高兴了:“这些人还要不要脸?真当别人看不透他们的心思呢!还想往这两个王府安插眼线,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配进王府吗?”
凤离忍不住笑道:“我跟四姐还没说什么,你倒先气了。”
“七姐,你怎么还笑呢?那些人指定是有靠山的,说不定真让他们成了,到时候你和四姐不得膈应死!”
“放心吧,安王殿下可不是那样的人。你要信得过你七姐夫。”
“哟哟,七姐夫都说出来了,这要是让我皇兄听到了,心里得乐开花。”南谨思打趣道,顺便把话题从严肃的氛围中拉出来。
有些事,她们不适合谈论。
凤离倒是很坦然:“本来就是玉雪的姐夫,没啥好遮掩的。”
“好好好,知道你们两个关系好。真是,平白的塞我们一嘴狗粮。”南谨思叹道,“幸好你是我皇嫂,不然哪天看着你进了别人的门,我得嫉妒死那个男人。这么好的小姑娘,怎么能成别人家的呢!”
赵曼枝笑道:“思思,我怎么听着你这话有炫耀的成分呢?”
“这都被大姐听出来了呀。”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
又说笑了一会儿,赵曼枝等人便告了辞。
休养了几天,凤离感觉自己完全恢复了元气,便提前向薛府下了帖子,又准备了一些上好的补品,在约定时间去看望薛惠英。
刚好那天凤明泽休沐,为表示诚意,他也随同母亲和妹妹前往。
其时薛惠英已好了大半,只是薛绝安不准她出门,她有些闷坏了,有人来看她,她特别高兴。
薛老将军不在,薛绝安兄妹俩出面接待了几人。
薛惠英先向吴玉清行礼:“凤夫人安。”又向凤明泽问好,“凤公子安。”待两人回了礼,她这才拉住凤离的手,笑道:“听说你那天昏迷了一天一夜,幸好你没事了。”
吴玉清忙道:“今日我们特意前来府上感谢薛小姐对我家离儿的救命之恩。其实早几天就该来的,只是一来离儿身子尚未大好,二来听说薛小姐受了风寒,我们怕打扰你休养,至今日才来,还望见谅。”
薛绝安忙不迭的道:“凤夫人此言太过折煞在下与舍妹。惠英与小离乃闺中密友,施以援手是应当的,劳夫人挂心,倒是让在下心有不安了。”
吴玉清笑道:“我特地带了些药材,只盼能助薛小姐早日大好。”
“夫人有心了。”薛绝安知道大将军府上是有许多稀有药材的,除去陛下赏的,也有凤清江这么多年在外搜罗到的珍稀物品。
凤明泽笑道:“娘,您也别这么客气了,绝安跟我也是多年好友,算是自家人,随意些好。”
薛绝安立刻道:“是啊,夫人,您叫我名字就好。”
“好。”吴玉清笑着应下。
另一边薛惠英正跟凤离说得起劲,忽然被呛了一下,咳个不停。凤离忙为她拍背,嗔道:“你慢慢说,我今天有的是时间陪你。”
薛惠英咳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话都说不出来。
薛绝安让丫鬟为她披上披风,摇头道:“我这个妹子,性子太过闹腾,真不知道以后什么人会看上她。”
凤明泽望过去,只见薛惠英看上去瘦了些,脸色涨得通红,眼角还挂着泪珠,显出了几分病弱。他不自觉的想起那日她从水里出来时,站在自己面前冷得瑟瑟发抖的模样,笑了一下,道:“这样不造作的性子挺好的。”
吴玉清也道:“是啊,我就不喜欢那些世家小姐成日端着的模样,太累。还是薛小姐这样直来直去的性子好,相处自在。”
凤离听到了他们说话,低声对薛惠英道:“我娘跟我哥都夸你呢!”
刚刚平复的薛惠英差点又被呛咳,瞪她一眼:“你可别乱说话。”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我哥你想当我嫂子的。”
薛惠英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想要掐她,又碍着有旁人在场,只能咳嗽了几声,对凤明泽道:“对了,凤公子,上次你借我的外袍已经洗干净了,要不等会儿我还给你?”
凤明泽都忘了这件事,乍一听愣了一下才回道:“好。”
吴玉清跟薛绝安又说了会儿话,便道:“今日叨扰了,还请代我向薛老将军问好。”
“一定带到。”
“那我先告辞了。”吴玉清说着起身。
薛绝安和薛惠英也忙起身向她行礼,恳切的留她用午膳。
吴玉清笑道:“我怕拘束了你们,还是让你们自在些好。况且我还有事,确实不便。改日再来府上讨杯水酒喝。”
她说得客气,薛绝安也客气了几句,便送她到了大门口。
她问凤离:“你跟我回去罢?”
凤离还未开口,薛绝安道:“自昨日接了您的帖子,惠英兴奋得很,就盼着小离今天能多陪陪她。所以绝安冒昧,想请小离多留一会儿。正好我也想与明泽说说话,还请夫人首肯。”
吴玉清摆手道:“不是说了不用这么客气吗?你们是朋友,走得近是好事,我当然乐意。那就打扰你们了。”
“不打扰,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吴玉清拍拍凤离的手,上了马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