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谨行没有说这么详细。
这几天刑部和大理寺协作,将别庄翻了个底朝天,光人都抓了近两百了,而这还只是这件案子的冰山一角。皇上已经下令彻查,想必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结束。
他想起那间石室,里面除了铁链,还有许多刑具,那种专门针对女子的恶毒刑具让他差点直接动手了结了张清明。刑具上血迹斑斑,据张清明身边的人招供说,张清明早已不能行男女之事,为此心理扭曲变态,每每拐到一个女子都要先过他的眼,被他看中的都会被带到石室,头两天是鞭刑过一遍,之后会是滴蜡,女子全身都会被热蜡滴上,然后推进冷水里浸泡,再然后是老虎凳、钉板、木驴等等。女子往往挨不过三种便会丧命。凤离出门那天正碰上张清明折磨死了一个,急需新人,不然他的人一时半会儿都不会上钩。
这些南谨行自然都不会告诉凤离,他庆幸的是凤离得救的时间早,又因为害怕没有仔细看那石室,不然怕是会留下极大的心理阴影。
凤离道:“外地也有失踪的女子,那就说明这桩案子牵连甚广,不仅京城有官员参与,外地的许多官员也都是有嫌疑的。而且他们行事严密,有组织有条理,如今张清明落网,其余人必有了戒备,要找齐证据一网打尽并不容易。”
“你好好养伤就是了。这次你拼了命为你哥哥打开这个缺口,他不会浪费的。”
“嗯,我相信他能处理好。”
南谨行想再陪陪她,可一想到还有事,叹口气,道:“我在将军府住太久了,今天得回王府去,再想来看你就没这么方便了。”
凤离笑道:“你不是习惯翻墙吗?”
他眼睛一亮:“所以阿离是在邀请我晚上来吗?”
她愣了一下,天地良心,她只是随口一句话,怎么就被他歪解成这样了呢?
南谨行被她无辜的眼神看得耳朵发热:“不逗你了。我走了。”
凤离又拉住他的衣袖,道:“我知道你们在查我从前的事情,如果查到了,当着我的面说可以吗?”她犹豫了一下,道:“其实我不大记得以前的事情,只是这次被关在密室里的时候想起了一些可怕的经历。如果可以,我想知道我以前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不记得了?南谨行微微心疼,难怪初见的时候她对谁都是这么淡漠,原来是忘记了过往。他摸摸她的头,道:“好,我会跟你爹说的。”
时间真的不早了,他依依不舍的出了门,让白芍等人赶紧进去伺候,又去跟凤清江和凤明泽打了个招呼,匆匆忙忙的回府去了。
灵玄走后,凤家人发现凤离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不仅没有再做噩梦,对着他们的笑容也多了许多。他们心底对灵玄更为感激,自然不会再去追问她跟灵玄为什么这么熟悉了。
没过几天,赵曼枝等人都来探望她,吴玉清体恤她们小姑娘说话,也不留在那里妨碍她们。
一见到她,李玉雪就往她身上扑,被白蜜一把拦住:“李小姐,我家小姐身上还有伤,不方便碰。”
李玉雪反应过来,乖乖的站在一边,哇哇哭着:“七姐,还好你没事,不然我都想跟你一起去了······”
赵曼枝忙“呸呸呸”连啐几口:“你这丫头别乱说话,七妹好着呢!”
李玉雪忙打了自己嘴巴一下:“是是,七姐,我说错了,你别怪我。”
凤离笑道:“我已经没事了,伤都好了许多,一点都不疼了。”
林霖伸手抚着她脸上的疤,满是心疼:“你这脸上要是留了疤可怎么好?”
“没事。”凤离不在意的挥挥手:“我现在用的药都是好药,大夫说了一个月就会好的。”
薛惠英气恨的道:“没想到那老明靖侯如此变态,我爷爷知道这件事之后,气得直说要去天牢里揍死他呢!”
几人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王雅道:“薛老将军还是这么有气性。”她看看周围,压低声音道:“我听我爹说,那老侯爷在牢里过得也不怎么好,有好几拨人下了令,只要他活着,怎么折腾都可以。”
惠敏琪叹口气,道:“这次事情闹得太大了,依我看,这官场一时半会儿都平静不下来。”
薛惠英道:“这外面都传遍了,没人能把这件事压下来。”她看着惠敏琪:“听说你二叔家的小女儿前几个月就丢了,是不是跟这次事情有关?”
惠敏琪迟疑了一下,点头道:“我估计是。我家里人不让我打听,但我隐约听到我爹说,她已经没了,是老侯爷身边的人招供的,就死在别庄的石室里。”
林霖微微蹙眉,转移话题道:“对了,上次说去灵照寺商量合伙的事情没去成,今天三公主出不来,不如咱们再商定日子和地点,等七妹好了,咱们也好一起去散散心。”
大家知道她是不想让凤离难受,毕竟她就是被人从石室里救出来的。
凤离却不以为意,只笑道:“可能要让你们多等几天了。就我现在这个样子,我估计我家里不会让我这么早出门。”
赵曼枝道:“多养养是对的,可别落下什么病根才好。”
凤离道:“没事。幸好我平常会练武,不然也没这么容易好。”
李玉雪兴奋道:“七姐,等你好起来,也教教我呗。那天看你拿着剑的样子威风凛凛的,真让人羡慕!”
“我怎么感觉你这词用得这么奇怪呢?”王雅道。
大家一想凤离威风凛凛的模样,确实有些怪怪的,顿时都笑了起来。
李玉雪尴尬道:“那就英姿飒爽,可以了吧?”
惠敏琪打趣道:“小妹,你可得跟你四姐多学学了,不行就去她家住几天,让帝师好好教教你。”
李玉雪佯装恼怒,掐着她的腰:“那我就把你拉上一起去接受帝师的荼毒!”
“荼毒?”王雅拍手笑道:“这个词要是让林帝师知道,你就可逃不了一顿教训了。”
李玉雪拉着林霖的手,撒娇道:“只要四姐不去她祖父面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林霖微微一笑:“那你好好巴结着我,不然我就真的去告一状。”
李玉雪自然知道她是说笑,只嘻嘻一笑,不再就此事多言。
众人又说笑打闹了一会儿,顾虑着凤离的伤,也不多打扰,道了别就走了。
她们走后,凤离问白蜜:“凤宝还没回吗?”
白蜜答道:“他传了信来,说是今天晚上能到。”
“好,去跟将军和夫人说,晚上来我这里吃饭,凤宝要汇报的事情正好也让我听一听。”
“是。”白蜜应下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