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离还在昏迷,南谨行起身往密室走去。刚进去,就遇到一柄剑直刺过来。他偏头躲过。跟在他后面的明万急忙喊道:“凤红,是我们。”
里面的人这才看清,不由得松了口气。
南谨行向皇帝和皇后行了礼,道:“父皇,母后,逆贼已被抓,请父皇和母后出去主持大局。”
皇帝依旧很虚弱,勉强说了句:“辛苦了。”便大口大口的喘气。
皇后替他抚背,道:“先出去吧。”
她和刘公公一人一边扶着皇帝慢慢走。
林霖抱着孩子,问南谨行:“小离呢?”
南谨行没有回答,只跟在皇帝身后出了密室。
一众人齐齐跪下行礼:“陛下,皇后娘娘。”
凤红和凤玉一眼看到全身是血的凤离,魂都吓飞了,直接扑了过去。
南谨行拦住她们,道:“去拿干净的衣服来给王妃换上。”
他又对皇帝和皇后道:“父皇,母后,安王妃受了伤,不宜挪动,还请父皇回自己寝殿休息。”不等皇帝开口,他已吩咐明天带人护送皇帝去别处。
皇帝并未反对,他眼下气力不足,反对也无用。
皇后和刘公公也跟着走了。
林霖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凤离,不安的道:“小离伤得这么重吗?”
“皇嫂不必担心,她很快就会好的。”南谨行淡淡的道:“皇兄快回来了,皇嫂不如先去父皇那边。”
他平静得仿若凤离只是睡着了,林霖勉强安下了心,走了。
江垂天毕竟年纪大了,又受了重伤,早已昏死过去。明万和几个侍卫将他拖了出去。
南修文在看到皇帝走出来的那一瞬间就无力的瘫倒在地,喃喃道:“父皇,居然还能走!”
南谨行并没有理会他。皇帝的身体状况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是他不甚在意。在他心里,只要凤离能活着,别的人生死由命,与他无关。
不过,他还是让人寻了御医去皇帝那边,顺便让明物把刘公公给扣下。
皇帝的饮食都是专人管理,能下毒的寥寥无几,只有与他极亲近的人才有机会。
皇后是不可能的,唯有皇帝的心腹刘公公嫌疑最大。
南修文被带走了,凤离也换上了干净的中衣。
寝殿里终于清静了下来。南谨行守在凤离旁边,除非必要的时候,他根本不让旁人进来,连下属过来禀报跟此次叛乱相关的信息,他都让他们直接去找南济仁。
除了照顾凤离,他做的唯一一件公事是给孟致知写了封信,告知他江垂天的情况,并让他借此机会铲除向阳阁。
第三天的时候傅长老来了,他和傅靖一同制定了凤离的治疗方案,用的也都是皇帝着人送来的最好的药材,终于稳住了凤离反反复复的高烧,她的伤口也不再溃烂。
第七天了,凤离才悠悠醒转。
她睁眼看着陌生的环境,恍惚了一会儿,微微转头,看到南谨行正躺在她身边睡觉。她试着抬手,却发现自己右手被南谨行紧紧抓着。她只好不动了,只望着他出神。
他眼底的青黑很明显,向来光洁的下巴上冒出了短短的胡茬,憔悴得好像他才是伤者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但看南谨行这副模样就知道时日不短。
南谨行似有所感,睁开了眼。
她微微笑:“醒了?”
他先是一愣,随即猛的坐起来,喊道:“傅靖,快来。”
这些天,傅靖与傅长老轮班在外守候,就怕有点意外。
今天轮值的是傅靖,听到南谨行的喊叫,还以为出事了,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连声道:“怎么了怎么了?王妃怎么了?”
南谨行正小心翼翼的问凤离:“怎么样?疼不疼?”
凤离试了试左手,道:“不疼。”
原来是王妃醒了。
傅靖舒出一口气,笑道:“殿下不必担心,王妃醒了就是没事了。”
话虽如此,他还是仔细替凤离把了脉,道:“王妃身子好了许多,补药可以用了。”
之前怕凤离身体扛不住,所以傅长老父子用药都比较谨慎,现在她的情况好转,伤口都开始愈合了,那损失的精气也该补回来了。
南谨行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脸色缓和了许多:“你去开方子,让凤红和凤玉去煎药。”
傅靖退了出去。
他复又问凤离:“饿吗?我让人备了膳食,想吃我让人端过来。”
“饿。”凤离诚实的回答。
南谨行立刻喊外面的人去端白粥来,细心的一点一点喂给她吃了,道:“你七天没进食,不能吃多了,等会儿饿了我再让人送。”
“七天?”凤离吃了一惊:“这么久?”
“嗯。是太久了。”
“那,现在情况怎么样?”凤离关切的问道。
“都挺好。江垂天被关在了皇宫里,南修文在天牢等候父皇的裁决,余党也都落了网。父皇、母后与皇兄于五日前回了宫,整治朝堂,现在,大部分人都支持皇兄上位,父皇诏书也拟好了,准备择日立皇兄为太子。”南谨行挑大概的跟她说了一下。
“那父皇的毒可解了?”
南谨行替她擦嘴,道:“花了点时间解了,不过伤了根本,傅靖说怕是撑不了太久。”
凤离蹙眉:“你说,这毒会是谁下的呢?”
“南修文拿刘公公乡下的侄子一家威胁他,他不想自家绝后,便与南修文勾结在了一起。他不仅下了毒,还假借父皇的名义将暗卫全部调走了。”南谨行说话的语气没有一点起伏:“毒药是江垂天给的,解药在南修文手里。可笑南修文还想以此来要挟父皇让步,却不知父皇恨他入骨,宁愿花几天时间等傅长老制出解药,也不应允他用解药换命的请求。”
“刘公公?”凤离慨叹道:“可惜了。”
“没什么可惜。路是他自己选的,他就得承担后果。”
凤离也知道,所以没有再说这个,转而问道:“凤宝他们怎么样了?”
一说到这个,南谨行脸绷得很紧,冷哼道:“他们连你都护不住,我早让他们回凤家去重练了。”
凤离笑道:“不怪他们,是对手太狡猾了,况且,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嘛!”
“身上被人捅了两个窟窿,哪里好好的了?”南谨行是真的生气,只要一想到凤宝居然还需要凤离替他挡刀,他就恨不得捅凤宝两刀。要不是怕凤离生气,他还真的会这样做。
“我真没事。好了,我看你这几天肯定也没休息好,不如你再陪我睡会儿?”
南谨行顺从的躺下来,又将她的右手抓在手里,“嗯”了一声。
两人相互依偎着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