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引起恐慌,刑部和大理寺将案子压住,只安排人手暗中查访。
凤离在家里窝了两天之后收到了林霖的消息,明天去灵照寺商量组队赚钱之事。她本想回信说改天约,但送信来的丫鬟说其余人都已经答应了,她只略微犹豫了一下,便答复说一定会去。
待到丫鬟走了,白蜜道:“小姐,将军和公子都说了最近不要外出,您明天要是出门,会不会不安全?”
凤离道:“她们都说了去,我不好回绝。总不能让四姐再送一遍信,那太麻烦了。你们几个都有身手,我也会功夫,大不了多带几个侍卫,不怕的。”
白蜜便不再多言。
凤离想了想,叫来白果,让她跟管家说一声,安排几个人明天跟她一起去灵照寺。
白果领命而去。凤离拿出这两天写的草案,涂涂改改又是一天。
凤清江回得晚,凤离便与吴玉清一起吃晚饭。席间吴玉清道:“听说你明天要去灵照寺?”
凤离道:“是,赵小姐她们也一起。”
“你爹说最近不太平,路上多注意点。”吴玉清叮嘱道。
“知道,我带了人,而且我的功夫也不差的。”
吴玉清端详着她的脸:“明天出门之前把脸上的疤画得严重些比较好。”
凤离笑道:“娘,您不是不喜欢我弄得脸上乱七八糟嘛。”
吴玉清正色道:“此一时彼一时,我觉得你哥哥说得对,安全最重要,别的都可以放一边。”
“知道了。”凤离也怕麻烦。
凤清江回来的时候知道凤离要去灵照寺,有些不安,想要去劝她,却发现她已经休息了,加上吴玉清替她说话,凤清江也只得作罢,只是找来管家再三叮嘱,让他吩咐下面的人务必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保护小姐。
第二天,凤离刚出城就看见几辆马车等在那里。她上去打招呼,原来是赵曼枝、南谨思等人,算一下就差李玉雪了。
于是几人下了马车在一旁边等边聊。只是等了好久也不见人影,王雅有些急了,皱眉道:“玉雪平常从不迟到的,怎么今天这么晚还没来?”
林霖道:“昨天她确实回复了我会准时到的。”
薛惠英道:“不会出事了吧?”
凤离心里一个咯噔,问林霖:“昨天是她本人说的会来吗?”
林霖想了想,道:“去送信的丫头说是本人。”
南谨思道:“我们再等一刻钟,若还没来,今天就先不去了。”
余人都点头同意。
南谨思见凤离若有所思的模样,走到她旁边悄悄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凤离拉着她走了两步,低声道:“听我哥说最近有官家女子失踪,还没找到幕后之人。不过他说已经提示京城的各位大人看好家里的姑娘们,按理不会出事才对。”
南谨思看看她带来的人,恍然道:“所以你才带了这么多侍卫?”
“嗯。我昨天特意多安排了些人,这样能保护你们。”
几位姑娘除了带着丫头,就只有两三个家丁,只有凤离带的是二十个侍卫。
赵曼枝也过来了,道:“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
南谨思笑道:“没什么,就是想问小离什么时候能送点她做的吃食给我们。”
“七妹会做吃食?那敢情好,等哪天我们去你那里蹭点。”王雅笑道。
凤离一口答应:“好。”
这样一来,气氛又缓和了许多。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却还是不见李玉雪的踪影,赵曼枝道:“今日就先各自回家吧,改日再约。”
“好吧。”
众人又带着人回城。
回将军府要路过汝阳侯府,凤离心里一动,对白蜜道:“你跟玉雪身边的笑笑关系还可以,去问问她,她家小姐为什么爽约。”
白蜜退开了,凤离则先回了家,等白蜜的消息。
不多时,白蜜回来,后头还跟着个人,正是笑笑。
凤离讶异道:“怎么把人带回来了?”
笑笑一下跪在她面前,哭道:“凤小姐,我家小姐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凤离将她拉了起来,急道。
“昨天我家小姐接到了林小姐的信,知道今天要去灵照寺,便想去买点蜜饯,说是路上要一个时辰,有吃的不无聊。奴婢昨日身子不爽利,小姐体谅奴婢,便让奴婢歇着,另带了个丫头出去。可是奴婢左等右等,都不见小姐回来,那个丫头也没回。直到了晚上,奴婢去找姨娘,让她跟世子和世子妃说小姐不见了,世子命人偷偷去找,找到了现在都没消息。世子妃说别人要是知道侯府的小姐彻夜未归,那这名声没了不说,还会连累其他小姐,便又把一些人手撤了回来,也不肯报官。刚刚白蜜悄悄来找奴婢,奴婢才敢出来求凤小姐帮忙。”
凤离转了两圈,站定,问道:“你家小姐常去的地方都找过了吗?她是去哪家店买东西的?路线呢?”
“奴婢知道路线,也沿路去寻了一下,但只问到有人见到小姐路过,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凤离对白蜜道:“公子回了没?”
白蜜摇头道:“公子昨夜查案宿在了刑部,现在还没回来。”
凤离知道将军府是有暗卫的,个个以一当十,凤清江给她安排了十个,轮流守着她,平常她出门也总会有几个跟着的,只是她没遇到事,也一直没机会用。今天正好,既然凤明泽什么都不告诉她,她就自己查。
她拍拍手,道:“凤宝。”
这个名字一唤出来,她就听到一阵低笑。凤宝落到她身前,无奈道:“小姐,您能不能叫我凤三?”
凤离咧嘴一笑:“不能。我喜欢凤宝这个名字。”
此刻凤宝真的很想掉头就走。他原名是梁天宝,本是边关一个九品小官的儿子,因父亲被牵连进一桩通敌卖国案,皇上震怒,下令将他家满门抄斩,七岁的他被忠仆护着逃出生天,在将要饿死的时候被凤清江救下。凤清江本想为他改名换姓,送他去南方,他坚持要答谢凤清江,留下来当了暗卫。凤家的三百暗卫现在都是听他号令。因他多次救凤清江于危难,凤清江便为他冠上凤姓,以他的排行为名,结果凤离知道他的名字之后,硬是改成了凤宝,还顺便把她院子里的其他人都改了名,除了凤宝,其余的依次以财、优、喜、金、银、玉、吉、瑞、红。凤玉和凤红是两个女孩子,还比较像样,但男子们均哀叹不已,让凤宝去找凤清江说过几回,结果凤清江只一句话:“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来那么多废话!”于是他们的名字就这样定了下来。只是他们日常是不会这样互相称呼的,除非吵了架才会拿凤离取的名字来笑话一番。
凤宝叹口气,道:“小姐,您有什么事?”
说到正经事,凤离严肃了起来,道:“去查下玉雪的下落。”
“是。”凤宝说完就走了。
笑笑磕头道:“多谢凤小姐!奴婢也再去找找,就不多留了。”
“等下。”凤离对白蜜道:“去跟管家说,让他安排两个日常随公子去查过案的人过来,我们也去看看。”
白苏劝道:“小姐,凤宝已经安排了人,咱们去不是添乱吗?要是您出点什么事,将军和夫人不得急死!”
笑笑也劝道:“是啊,凤小姐的心意奴婢知道,可奴婢不敢让小姐以身犯险。若是我家小姐知道凤小姐为了她不顾自身安危,定然是不能安心的。”
凤离本来只是想出去走走的,不过白苏她们说得有道理。她想了想,道:“也罢,那我先等凤宝的消息吧。白蜜,你送笑笑出去。”
申时末,凤宝回来了。他将今天的情况一一回禀:“凤优和凤喜沿着李小姐出门的路线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踪迹,估计是被人抹去了。凤红和凤吉在几个青楼走了一遍,没有在新进的女子中发现李小姐。属下猜那些掳劫女子之人走的并非明面上的通道,而是私底下的交易。”
“私底下的交易?”
“是。属下听凤竹说,公子已经查到了一点眉目,只是没有什么突破口。如今这件事已快要瞒不住,皇上给刑部和大理寺下了死令,必须要在十天内破案,否则官位不保。”
“她们既是官家小姐,那确实不会送一般的青楼,不然容易被发现。也就是说,她们可能会直接被送给某个人,或者作为暗娼生活在黑暗之下。”
“不排除这种可能。属下留意过,这次失踪的官家小姐在家里地位不高,不太会被注意。左七小姐的事是她的姨娘躲开御史夫人的视线擅自去报的案,否则这件事怕还没这么快捅出来。”
“若她们真的被送了人,那对方的势力可不一般,要查起来更难。难怪爹那天说哥哥这次没做好会得罪许多人。”凤离沉吟半晌,道:“哥哥回了吗?”
“还没,只让凤竹回来取了些衣物,看样子这几天都会在刑部。”
“行,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