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之后,南谨行也进来了,看着屋子里装好的几个大箱子,蹙眉道:“才这么点吗?够不够用啊?要不······”
凤离扑过去捂住他的嘴,道:“足够了,我出去十天半个月都够了。”
白蜜等人极有眼色的出去了。
南谨行拉下她的手,道:“行吧,你说够就够。对了,这次要带的人定好了吗?”
“嗯,凤红和凤玉贴身跟着我,凤宝带了二十个暗卫扮做侍卫,随王府的侍卫队一同出发。”
“好。行宫的情况我已告知凤宝,等到了行宫,就让他带着暗卫们隐去踪迹,在暗处保护你。”
“知道了。”
“往年我没进猎场,这次南修文可能会让我进去,如果你我分开,你切记不要乱跑,就守在父皇和母后身边,让凤宝他们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千万不能松懈。”
“好。”
“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第一要紧的是护住自己,不要管旁人,千万不要逞强,不要觉得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能跟训练有素的死士比。”
“好。”凤离总觉得他紧张过头了,笑道:“你这副样子,我会以为南修文是真的想逼宫。”
南谨行默了一瞬,道:“近日,我们发现了一些异动,有几批人在秘密向京城进发,数目与我们猜测的南修文拥有的私兵数量大致对得上。”
“什么?”凤离睁大眼:“他真的调兵了?”
“他们行踪虽隐秘,但凤家和明宗的情报不会错,而且,南修文之前买的那批武器一直没有运出去,我们怀疑,他们另有渠道将武器给了私兵,又或者,他们已经将武器分散在好几个地方,就等着私兵会合之后再予分发。”
“这么说,这次真的会出事?”凤离有些不安。
南谨行严肃的点头:“我已经跟穆遥和几位长老商量过了,明宗会调集力量到京城暗中保护重要官员的府邸和家属,以防南修文拿官员家眷做文章,行宫这边,我和皇兄亦部署了相应的护卫。你爹带回来的人马也都以外出训练的借口潜伏在了城外,不论哪边出问题,都能及时赶到救援。”
凤离道:“烟表姐和玉雪不能去,要不,让她们这几天住一起,也好集中一点保护。”
“可以,你跟她们说就是了。”
南谨行并不在意别人,他只要凤离好好的就行。
凤离提笔给吴炫写了信,让他寻个借口把李玉雪打发去跟吴烟做几天伴,吩咐凤喜迅速送过去才稍微安心一些。
一早,凤离就被南谨行叫醒,迷迷糊糊的洗漱更衣,迷迷糊糊的跟着南谨行出发了。
他们的马车距离仁王府的马车不远,隐约能听到孩子的哭声。凤离清醒了一些,道:“四姐的孩子在哭吗?”
南谨行道:“小孩子哭很正常。”
凤离一想也是,靠在他身上眯眼养神:“父皇和母后对这个皇长孙看重得很,你是不知道,每次我去母后那儿想要抱一下,母后都紧张得很,生怕我把孩子摔了。父皇也时不时的就过去看孩子。依我看,这孩子不要被宠坏了就好。”
“这个,你大可放心。有林帝师呢!你四姐是林家的独苗,不也被养得很好吗?”
凤离笑道:“是我多虑了。”
说话间,明天敲了敲车厢,道:“殿下,明万着人送来急信。”
南谨行伸手接过信,展开浏览了一遍,眉头顿时拧紧。
凤离早睁开了眼,见他这副模样,诧异道:“怎么了?”
身边都是自己人,所以南谨行并未避讳,只稍微压低声音道:“孟致知来信说向阳阁阁主多日不见,只有江楷往来于宫内外,他让我提高警惕。”
“向阳阁阁主不见了?不会是······”凤离瞬间想到一个可能性。
“我也这么怀疑。北孟皇帝对江垂天的信任大不如前,我怕江垂天会把筹码全放在大梁这边。万一,南修文借向阳阁之力起事,向阳阁为了重新获取北孟皇帝的重用,必定会拼尽全力助南修文成事,那咱们还得多费一些周折。”
他虽说的是多费周折,但凤离清楚他们要付出的心力可不像表面说的那么简单。她思忖道:“你说,他们会不会在猎场内动手?”
皇帝是不入猎场的,想要动手,只有趁功夫好的人都在猎场内,帝后身边护卫不够时动手。
南谨行摇头道:“我和皇兄不能确定,就怕他们反其道而行之。”
“那这样吧,我跟四姐沟通一下,到时候我和她带着孩子跟在父皇和母后身边,将我们的护卫力量集中在一起,你和仁王殿下就全力对付外面的人。”凤离依偎着他,道:“你放心,我定会保全身边人的性命,你们千万不要因为担心我们被南修文利用,就算南修文说我们死了,你们也不要轻易相信。”
“也好,父皇和母后的暗卫也不是吃素的,你跟着他们一起也好。”南谨行摸着她的头发,道:“只一点,遇到生命危险就跑,不要顾及旁人。我只要你活着。”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句话了。
凤离点头:“知道了。”
浩浩荡荡的队伍花了近两个时辰才堪堪到西山脚下。
皇帝和皇后率先下车,随前来接引的灵照寺主持灵心一步一步往灵照寺走,每上一级台阶,帝后二人便停住躬身长揖,此乃皇帝祭天之前必行之礼。跟随其后的是几个王爷公主,再后面便是三品官员们。
一个时辰后,队伍终于到了灵照寺大殿前。灵心引导帝后上香,随即到偏殿供奉的大梁历代先祖简单祭拜。
待到皇帝上完香,灵心道:“陛下,请先行沐浴净身,稍后即开始祭天。”
皇帝一行依言去了灵照寺特别为皇室准备的厢房沐浴更衣。灵心则安排寺内僧人检查祭天之物是否有遗漏。
凤离只觉饿得慌,按惯例,祭天祭祖时,参与之人三日前就得戒荤,当天不得吃任何食品。南谨行倒是给她准备了吃食,但她不想破例,免得招致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只能忍着。
灵照寺钟声响起,那是祭天即将开始的讯号。
人都聚集在了灵照寺的法坛前。主持祭天的是灵玄,太常寺卿随同。
凤离还是第一次经历祭天仪式,一开始还觉得挺有意思,后来便觉得累,身上的王妃正服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全身力气渐渐流失,加上太常寺卿念的祝祷文,她差点睡着了。幸亏南谨行眼疾手快撑住了她,不然,怕是要丢大人。
在蒲团上跪坐的她尚且如此,更别说跟随灵玄和太常寺卿不断跪拜行礼上香的皇帝了。到最后,皇帝的脸色都有些发白。
随着祭品焚烧结束、灵玄的一句“礼毕”,才总算结束了这场于凤离而言是折磨的仪式。
皇帝对灵玄道:“大师,今日辛苦了。”
灵玄合十行礼:“陛下言重。”
灵心道:“陛下,斋宴已备好,请您与皇后先行入席。”
皇帝点点头,携着皇后的手跟着灵心的引领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