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查清楚了吗，死的是谁？”

　　钟管家脚步顿了顿，朝身后的顾绊看过来，“是大小姐身边的大丫鬟，青禾。”

　　大小姐昨日撞破他和青禾的事，今日青禾就死了，这件事铁定和大小姐有关。

　　顾鹤脚步未停，语气毫无波澜。

　　“一个欺主的丫鬟，死有余辜！”

　　大小姐被丫鬟欺负的事，整个顾府上下无人不知，家主从不过问。

　　现在这是怎么了？！

　　对了，家主今日和大小姐一起回来的。

　　这么说，大小姐这是跑去告状了？

　　钟管家只觉得一夜过去，青禾死了，家主态度不明，实在奇怪，他作为欺辱过顾绊的人之一，心中更是忐忑。

　　“去，把锦华院收拾出来，所有东西都给我精心安置，要是有漏了少了，我唯你是问！”

　　钟管家陡然瞪大眼。

　　锦华院……

　　“按照嫡女份例，添上秋冬衣裳各十套，珠钗首饰按照二小姐的水平来，另外，派遣一些丫鬟过去让她挑选，记得把卖身契一并交给她！！”

　　不等钟管家从锦华院三个字中回神，一大堆的吩咐再次落了下来。

　　说完安排，顾鹤看向顾绊。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废属印珠的女儿，怎么就入了九愿先生的眼。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生的美？

　　心思转换，他亦是不动声色，语气中少了对管家说话的威严，柔和了一些。

　　“好孩子，你先回去看看有什么要收拾的，父亲还有事要处理，等你安置好，我再来找你！”

　　说完，转身走了。

　　钟管家也不敢作妖，连忙一溜烟儿的跑走。

　　顾绊有些惋惜的撇了撇嘴。

　　“亏我还特意留下那两个丫鬟在院子里，没想到，这次居然没用上。”

　　于禁：“什么用不上？你的脑子吗？”

　　顾绊：“……”

　　瞬间拳头就硬了。

　　但一想到对方从天而降的把地都踩烂了一幕，只能在心中暗骂。

　　艹你大爷！

　　你的脑子才用不上！

　　……

　　而与此同时。

　　顾鹤进了映雪院，面对笑容娇媚，迎上来的艳丽妇人，沉着脸没有理会，只大步走进房间，直接把桌上的一套茶具，全部扫落在地。

　　噼里啪啦的一阵响。

　　杨嬷嬷反应过来，连忙带着一众丫鬟退了出去。

　　“家主，何事动怒？”

　　在外面一直紧绷着的男人此刻脸上终于显现出了怒容，太阳穴上青筋蹦起，他转身，对再次贴近的娄氏直接抬起手臂。

　　“啪！”

　　一耳光。

　　娄香月捂着脸，满脸震惊的瞪大眼，“家主，为何打我？”

　　“为何不能打你？你怎么不看看你做的什么事？”

　　“我、做了什么了？”

　　“你还装！”顾鹤恼怒，“同床共枕这么多年，我竟不知你胆子居然这么大！”

　　娄氏捂着火辣辣的脸，“家主能否说清楚，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火大的事！”

　　“你！你很好！你居然背着对顾绊下手——”顾鹤一脚踏出，踩在地面的瓷器碎片上，咔哒一声，碎片再次碎裂。

　　他慢慢朝娄氏靠近，把她一步步推到窗沿前。

　　这个在顾家说一不二的男人，此刻神色阴鸷的样子让娄氏心惊肉跳，心中恐惧之下飞快摇头。

　　“我没有，不是我。”

　　顾鹤不信。

　　声音越发的冷了。

　　“不是你是谁？除了我，谁还能命令钟管家行事？——只有你！”

　　“今日那草包当着那么多同僚的面拦下我，求我饶她一命，说青禾要杀她，是钟管家命令的！我承诺，说要把青禾交给她处理！”

　　“可我才回府，钟管家就告诉我青禾已经死了，难道……不是你杀人灭口？”

　　“难道……不是你担心从她嘴里套出幕后主使？！”

　　娄氏被逼退到门前，退无可退。

　　顾鹤还不放过她，一只拳头猛然砸向娄氏，娄氏吓得缩着脖子闭着眼，吓得直抖。

　　“嘭！！”

　　木条断裂，手掌扎伤。

　　最终，这一拳砸在娄氏的脑袋一侧的。

　　室内突然安静了下来。

　　顾鹤凑近娄氏，视线紧盯着她的眸子，再次问了一句：“真的不是你？”

　　娄氏泪流满面，柔柔弱弱的再次摇头。

　　“呼……”

　　顾鹤呼出一口气。

　　所有愤怒强悍的气势都仿佛随着这一口气突然泄掉了。

　　“看样子，府邸里是该清扫一下了，免得坏了我的事。”

　　他一手勾起娄氏的下巴，带着血的手指在他刚刚扇过的地方蹭了蹭，语气突然温柔起来，“疼吗？”

　　“家主只要不误会香月，香月这一巴掌，是不疼的。”

　　娄氏脸上泪痕未干，说话的样子我见犹怜。

　　“我和你说过的；顾绊可以死，但是不能死的太早，就算要死，也必须等到及笄后被放干了血才可以死。”顾鹤牵着娄氏坐在桌边凳子上，随后，径直走向房间的梳妆台，在一个木盒中翻找出膏药，又回头给她脸颊上涂抹膏药。

　　娄氏满脸疑惑，却是不敢问。

　　“我知道，你是想要问为什么非要等到及笄。”

　　顾鹤粗大的手指细细的把膏药摸匀，盯着那明显的巴掌印，决定还是透漏一点消息给娄氏知道，就当做是她挨了这巴掌的补偿了。

　　“及笄之后血脉会更纯正，我还需要靠她去打开遗迹古城，虽然只是古城还没找到，但是已经有了些眉目了！”

　　娄氏震惊。

　　似乎脸都不怎么疼了。

　　正要再问一点什么，顾鹤就收回手，盖上膏药。

　　接着，手掌上缭绕出绿色的光芒，贴在娄氏脸上，等手再拿开时，红肿的脸已经恢复原样。

　　“好了。

　　你也不要问太多，

　　若真到了那一天，我自然会带着你和慕儿他们一起去的。”

　　顾鹤缓缓的手放在坐上，指头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桌面：

　　“她如今也才十三，还得过两年才及笄，

　　这两年时间，你把下头的人都约束一点，可不能让她死了！

　　哦，

　　还有，

　　九愿先生欲要收她为徒，

　　你也知道这些年想要成为九愿先生门徒的人何止千千万，没有一个成功，

　　这可是许多皇孙贵族都求不来的荣耀，顾家也能沾一点光……”

　　“怎么可能！！”娄氏突然站了起来，“她一个废柴，天赋属性都没有觉醒，九愿先生怎么会看上她？”

　　比起遥不可及的古城遗址什么的，九愿先生收徒这件事更让她震惊。

　　顾鹤默然。

　　就连他自己都纳闷，房九愿，到底看中了顾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