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梵觉得有些佩服大小姐了。

　　把慈曦院闹得鸡飞狗跳，据说把娄氏气的红眼，把老夫人气的犯了病，

　　还以为大小姐会被狠狠责罚一下，没想到她不止没有被责罚，还睡着了！被抬回来了！

　　看样子，家主对大小姐还是挺好的嘛，夏梵心道。

　　顾绊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夏梵继续说，只好追问。

　　“之后呢？”

　　夏梵放下梳子，给她的双丫发髻上夹上镂空的玉兰花，红色的丝绸从两侧垂下，衬的小脸越发白皙。夏梵赞叹眼前这位大小姐的确是长相貌美的同时，眨巴眨巴眼，不解的问：

　　“什么之后？“之后……嗯，大小姐之后睡了一整天啊，一觉睡到现在。”

　　应婳提着笼屉进门，摆着菜，摇了摇头。

　　闻言开口：

　　“奴婢打听到，老夫人苏醒后发了好一阵子火，几个婆子都被打了板子！晚饭后，家主去探望老夫人，半刻钟后家主离开，老夫人才不闹了。”

　　“大小姐醒来之前，奴婢就听见娄氏被关禁闭一个月，三小姐被罚了半年月例！”

　　祖母看重祖宗传承，今日被顾绊气的那么狠，父亲去说了什么，她就不闹了？

　　娄氏想要捆绑她把她拿下，最后还没成功，顾鹤居然关她一个月，三妹妹更是被罚了半年月例！

　　是真的敬畏惧怕房九愿？

　　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切都是她的错，顾鹤却没有处置她，甚至责问都没有，这是为什么？

　　若说是喜爱她，更不可能！

　　前面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都没说问候一句，现在就突然喜欢了，怎么看都有问题。

　　顾绊抬眼看了看应婳。

　　“今日外面可有什么消息？”

　　毕竟昨日才在大街上上演了那一幕，今日外面会传什么流言蜚语，以及顾鹤上朝时要面对什么，顾绊比谁都清楚。

　　她随意一问也不期待应婳会真的说出点什么。

　　没想到，应婳居然道：“先生在散朝之时提了一句要收徒的事，国主好奇问了你的名字。”

　　顾绊一愣。

　　随后，从梳妆台上拿起一副白玉耳坠，走上前，亲自放在她手心，“你很好，再接再厉！”

　　“谢大小姐赏。”应婳低眉垂眼，看起来温顺极了。

　　饭菜布好之后，顾绊随意吃了些填饱肚子。

　　坐在饭桌前捧着一杯温水发了会儿呆。

　　脑海想着记忆深处的碎片、以及这两日父亲的态度，甚至是娘亲说的话、她被月芒笼罩的一幕……

　　以及还留在身上写着口诀的手帕和树枝……

　　她直起身，看了眼外面的黑漆漆的天，对应婳道：“走，去卿志院！”

　　……

　　半个小时后。

　　顾绊又回来了。

　　“你们去休息吧，我看会儿书就睡。”顾绊让应婳和夏梵都退下。

　　自己则是进了书房，坐在书桌前，眉头蹙起。

　　“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娘居然不记得昨晚的事！？”

　　“她根本不记得她杀了申嬷嬷，更不记得她见过我、对我说了那些话。”

　　“这难道是每次发病的……后遗症吗？”

　　顾绊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明白。

　　她推开窗户想要换一口气，手上还拿着一本书，视线落在书页上的字迹上，只觉得这今晚这月色能见度有些低，比起昨晚可差太多——

　　蓦然的，

　　顾绊半个身子伸出窗外，看了看天上悬挂的月亮。

　　一个想法从脑海里陡然出现。

　　只是这件事想要证实需要花更多的时间。

　　她把这件事记在心上，抛开杂念，看了一会儿书，快到凌晨了才觉得有了困意，再次上床睡觉。

　　第二日。

　　顾绊从书房翻了好几本书，在湖心亭中看书，她现在继续恶补各种常识。

　　辰时的样子，于禁捧着一个盒子过来了。

　　“顾鹤送的东西。”

　　于禁的主子是房九愿，对顾鹤并没有多尊敬，所以直接称呼顾鹤姓名。

　　“父亲亲自送来的？”顾绊挑眉。

　　于禁嗤笑：“你想的倒是美，这玩意儿是那个钟管家送来的……那管家说，这是顾鹤让娄氏送的赔礼。”

　　“娄香月的？”顾绊翻了一页书，态度懒散。

　　说真的。

　　她不是很想要。

　　“这箱子可是梁琴木打造的，轻轻敲击一下，就会发出悦耳的声音，你听。”于禁用手在盒子上敲了两下，那盒子发出的声音居然有种敲水杯的空灵之音，吸引了顾绊的视线。

　　“这梁琴木除了做琴盘之外，其实还有个作用，这东西可以隔绝元素外泄，很多珍贵的灵泉灵药，都需要这种梁琴木盒来装。”

　　于禁再次敲了敲木盒。

　　追问，“你真不要？”

　　顾绊伸手，“拿来我看看吧。”

　　于禁一副‘就知道你是这种人’的表情，把东西递给顾绊。

　　盒子有锁扣，她直接扣开，夹住那锁片翻开木盒。

　　霎时——

　　仿佛什么朝四周扩散开。

　　顾绊营养不良的褐色头发瞬间纠缠着，飘扬着。

　　木盒完全打开的一瞬，一缕幽蓝色的火焰‘扑’的一下自动燃起，

　　刚刚扩散出去的东西，又以一种吸气的方式，猛然朝后回缩，

　　被这种吸气方式带回来的，还有一些杂乱的光点儿。

　　火苗下方，是一个小型的瑞兽灯台，整个瑞兽呈现出古铜色，仰着头，嘴里叼着一朵莲花，而那有蓝色的火焰仿佛就是这莲花的花蕊。

　　“哟嗬！”

　　于禁发出一道惊奇的声音，“居然是聚灵灯！”

　　顾绊也认出了木盒中的东西是聚灵灯，图解上说，聚灵灯有很多种瑞兽形状，但不管是什么形状，都是嘴叼莲花，火焰呈幽蓝色。

　　她昨日才在书上看见的，今日就看见真容了。

　　“这赔礼应该是用了心的。”于禁只是稍稍惊讶了一下，倒是身后的应婳和夏梵都纷纷瞪大眼。

　　他们本就是普通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

　　他们更难以想象的是在顾府一手遮天的娄夫人，居然低头，会送东西来赔礼！？

　　大小姐昨天早上被抬回来之前……做了什么吗？

　　“东西给你，任务完成。”于禁说完，朝湖心亭外面走，边走边说：“聚灵灯最重要的是聚集四周元素，若是大小姐想要觉醒属性元素那就要尽快，这东西，灯油耗尽，就没什么用了。”

　　灯油？

　　顾绊低头看了看那莲花里面逐渐融化的东西，直接盖子一盒。

　　“去外面守着，我要试试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