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长途跋涉
晨溪已经被二皇子接回了宫中,而慕容清新却完全不知情。
慕容清新和逍遥仙子已经走出去很远的路,慕容清新一身黑色披风,头上戴着斗笠,策马奔腾,逍遥仙子也带着斗笠,一身雪白的白色披风紧追其后,骏马飞奔起来如同飒飒流星。
二人策马扬鞭气势如虹,漫长的路程犹如风驰电掣般一闪而过,举目四下张望,见不远处有一个村庄。
清新清新放慢速度同逍遥仙子说:“逍遥仙子,前面有一个村庄,我们到那里休息一下吧。”
逍遥仙子点了点头,“好!”
她用手抖一下马的缰绳,马加快了速度,奔向村庄,到达村庄时已经接近傍晚。
乌云遮住半月,远处的鸟儿惊飞,二人趁着月色,牵着马进入村庄,看见一个客栈还挂着一个灯笼,二人将马拴在门前的大树上,进入驿站休息。
店小二迎过来说:“二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逍遥仙子淡漠的说:“随便上几个小菜就行,再来一壶烈酒。”
慕容清新感到惊讶,盯着逍遥仙子说:“逍遥仙子,你也爱饮酒吗?”
逍遥仙子微微一笑。
“这几日不停的颠簸,身体有些乏累,饮些酒也算是解解乏吧。”
“我真是小看逍遥仙子了,没想到逍遥仙子竟然是爱酒之人。”
逍遥仙子,微微一笑。
二人在吃饭时一起饮了几杯烈酒,慕容清新打趣道:“没想到逍遥仙子酒量这么好。”
逍遥仙子眼神迷离,脸若红霞,她说:“这么多年每日都饮酒,不是因为爱酒,而是因为酒能解忧愁。”
慕容清新不解的说:“天下人武林人士都羡慕逍遥仙子,难道逍遥仙子也会有忧愁吗?”
逍遥仙子大概是醉了,自言自语却又像对慕容清新说:“时光飞逝,过去了二十年,我一个人独守寂寞,就这样告别过往,浅薄的华年,那些曾经的美好,从前的日子竟然变成了一无是处的回忆,曾经的热情像风一样被吹散,可谁又能在风中找寻那曾经的永恒。”
慕容清新问逍遥:“难道逍遥仙子有难言之隐吗?”
逍遥终于抬起头,清澈的眼神望向窗外继续说道:“我常常回忆,沉醉在回忆里,到最后才发现自己错过了太多太多,如果我当初足够勇敢,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
“逍遥仙子是对过去的事很执着吗?”
逍遥仙子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是啊,有一个人在我最美好的年华中走过,眉眼带笑,既不短暂,也不那么漫长,却实实在在的让我体会到了刻骨铭心般相见的幸福,领略了分别的痛苦,想他的时候自己喝下一杯烈酒,把自己醉到想让思维停下,让对他的思念停止,可醒来却依然会想他。”
慕容清新一脸茫然:“逍遥仙子曾经有喜欢的人吗?”
逍遥仙子继续望着窗外。“是啊,我曾经有喜欢的人,可是却分开了,流光即飞,所有的回忆,总在苍白的光景里纷至沓来,我总是在心痛,心痛这些年的相思之苦,回忆曾经逝去的年华,曾经的情谊,竟然磅礴般汹涌,占据了我的整个心灵。”
慕容清新劝解逍遥仙子说:“世界上的人总以为摘不到的星星才是世界上最闪亮的,从手中溜掉的鱼儿会是最美味的,失去的情人会是最深爱的,像逍遥仙子,您这样声名鹤起的江湖第一美人,一定会找到心爱的人。”
逍遥仙子笑了一下。
“我都四十多岁了,还说什么江湖美人,我只是尽量保持着我的容貌,不会改变,我希望我再与他见面时,他看到的是我原来的模样,如果我变老了变丑了他认不出来了,怎么办呢?就连我的发型从来都没有变过,我怕有一天再见面他认不出来我。”
慕容清新沉默不语。
逍遥仙子继续说道:“我常常一盏清茶从清晨喝到黄昏,让心情保持平静,尽量去守候那份属于自己的清晰回忆,不要让他悄然淡忘,真希望可以再次见到他,可是自己却渐渐老去,真担心在见面时会不会互相不认识了。”
慕容清新感叹说:“想不到逍遥仙子是这样一位痴情的女子。”
逍遥仙子嘴角上扬,仿佛曾经的那种感情再迷茫再痛苦,再无奈也都是幸福的,但却又有些伤感。
窗外的月光柔和,勾起了心中寂寥的情怀,丝丝缕缕的甜却变成了苦,万般滋味藏于心间,漓漓舒舒,沧沧桑桑。
逍遥仙子向慕容清新讲起了二十年前她所经历的事。
二十年前,逍遥仙子只有二十岁,战乱频发,父亲被抓去服兵役,逍遥随母亲生活在一起,只留下母女二人相依为命。
忽然有一天,一个伤员来到家里,他穿着战袍,这个伤员受了很重的伤,生命垂危,逍遥仙子和母亲为他疗伤,他身体一点点好转,脱离了危险,逍遥仙子每天为他擦拭伤口,为他煎药,喂他吃饭。
这个伤员是一名年轻男子,相貌俊逸,鼻梁高挺,眉目冷艳逍遥每日为他疗伤,逍遥仙子对这位年轻的男子产生爱慕之情,年轻的男子告诉他,他叫慕容寒,因为自己已经有了心爱的人,所以尽量与逍遥保持距离。
有一日敌军杀了过来,慕容寒为了保护逍遥母女,与敌军奋勇搏斗,他们终于脱离险境,他们三人隐藏在山洞才免去被追杀的危险,在山洞中慕容寒为她们母女二人打野兔采蘑菇,出去找水,为母女二人排忧解难,母女二人才免于挨冻受饿。
逍遥仙子每天和慕容寒在一起,终有一天趁着清凉的夜色,慕容寒还在树下乘凉,逍遥仙子鼓起勇气向慕容寒表白。
“你清风寒露护我,生命无忧,我愿许你此生不渝!”
慕容寒却说:“情如风雪无常,却是一动即殇,我曾有心爱的人曾以为凤冠霞帔,于子成说,那个人就是冷月公主,可是皇上命她去合亲,皇命难违,我心意已决,此生孤独终老。”
逍遥的心如同落叶般失落,后来慕容寒把他们母女安顿好,就独自走了,这一走就是二十年,再也不曾见面。
逍遥说到这儿,泪水终于落下来,这是压抑多少年的热泪终于流出来了,心也终于宣泄开了。
慕容清新听着逍遥仙子娓娓诉说着从前的事,他却没有作声,他才恍然知道逍遥仙子此生所等的人竟是自己的父亲。
逍遥擦拭眼角的泪水,情不知为何所起,却一往而情深,慕容清新喝上一口清茶,依在椅子上思绪飘远,世间那些曾经的瞬间承载着如许的惆怅,父亲的决绝,母亲的无奈,逍遥仙子的思念,或许天涯真的太过遥远,遥远的流年,那么多的忧伤,那么的漫长。
逍遥也轻抿一口茶水。
“一场意外的相遇却成了一生的铭记,他虽然不在我身边,却永远在我心里,让我的心会疼,也会有牵挂,这一生的路只有一程,我甚至贪心的想不要分来,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这一场相遇之后,就算遇到再多的人都不及慕容寒,因为他是我这一生毫无保留的一次深爱,如果我当初足够勇敢跟着他一起走,也许就不会是现在的结局。”
慕容清新默不作声,装作若无其事的品尝了茶水。
逍遥仙子继续说道:“世界上最痛苦的爱,就是单相思,喜欢他却又无能为力,变成了世界上最孤独的那一个人。”
慕容清新用双手捂着茶杯,难言之隐伴随着欲说还休的感觉,可是此时,再精巧的语言也难以表达此时的心情,此时他眉头紧锁。
一些懂得却无需刻意的了解,在红尘烟雨中时间真的能冲淡许多东西,但也能让某些记忆加深,有一些人以为忘记可是却做不到,有一些感情过了许多年以为会淡,却还是回到了原点。
逍遥见慕容清新神色慌张,有些不自在,仿佛有什么心事,便追问:“你怎么了?”
慕容清新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出口,但是最终没有说出来,无奈的看了逍遥仙子一眼,微笑了一下,说了句:“没什么,只是不曾想到逍遥仙子如此重情重义。”
逍遥仙子捋了一下挡在额前的碎发。“我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逃不过这世间的七情六欲,爱了就是爱了,即使所有的一切那么的短暂,也不会后悔,那是一段可遇不可求的经历,就像我们一路上一起骑马,一起采雪莲,可有一天终会分开,在后来的日子里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了,缘分真的是很奇妙的,有缘则聚,无缘则散。”
慕容清新低下头,沉默默不语,欲说还休。
“逍遥仙子,明日我们还将继续前行去天山,天山道路险阻,辛苦您了。”
“跟我不必谈什么辛苦,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客栈里面,从未走过太远的路,这次陪你出来采雪莲,我也就当散散心了。”
“我从来没有去过雪山,若不是逍遥仙子为我指路,我真不知道到哪里才能采到雪莲呢。”
“二十年前慕容寒深受重伤,我曾经独自一人来过雪山为他采雪莲,所以这条路我会熟悉一点。”
“竟然为他采过雪莲,看来你对他用情至深啊!”
“我对他用情至深又怎样?他对我却保持一定的距离,哪像你和晨溪,你们两个人两情相悦,恩恩爱爱,令人羡慕。”
“我和晨溪是一见钟情,我采到雪莲将她治好以后,我们一定再也不会分开了。”
逍遥仙子,终于不再提及旧事了,慢慢地体品尝着苦涩的茶水。
慕容清新和逍遥仙子经过长长的旅途,此时已到达了雪山,这里寒风刺骨,天寒地冻,常年不化的积雪与山崖峭壁,给人一种雄壮巍峨的美,白雪皑皑的丛山,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加冷峻圣洁,加上一层薄雾,气势贯穿苍穹。
逍遥仙子纵身一跃,跳下马,直奔雪山,慕容清新也紧随其后。肖瑶仙子对慕容清新说,“二十年前慕容寒受了重伤,我来过这里采雪莲,为慕容寒治病,没想到二十年后,这雪山依旧这样清澈明亮,神奇脱俗。”
逍遥仙子指着最高的一座山峰,:“慕容清新,看见了吗?最高的那座山峰就有雪莲!”
慕容清新随着逍遥所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座特别高的山峰,在蓝天的辉映下,雪山晶莹碧蓝,山峰与山峰之间,山涧凹地,星罗棋布。慕容清新敛声静气,心里默默的高兴。
“终于找到雪莲了,可以医治好晨溪了。”
逍遥仙子嫣然一笑,“你此时的心态和我年轻时一样,我当年上雪山也是这般高兴,因为可以救心上人的性命,其他困难就不是困难了。”
逍遥仙子和慕容清新一路缓步上山,山上的冰雪也由零零星星变得越来越厚,只有一些大的岩石,冰冷的裸露在外面,天空碧蓝而且沉静,阳光刺眼夺目,白雪洁白而耀眼。逍遥仙子不禁感叹,“苍穹沧桑二十余年,我心意却依然如初。”
慕容清新也放慢脚步,看到风姿卓越的逍遥仙子,幻想着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两个人不知不觉走过一座山,放眼望去,那白雪皑皑的雪山,气势磅礴,荧光闪闪,犹如一条银色的长龙,横贯天际,这条长龙,反射着太阳的万道霞光,令人望乎所以,怦然心动。
慕容清新觉得心都被这圣洁的雪山洗涤了一样纯净,动作也变得更加敏捷,一个轻功跃出好远,逍遥仙子紧随其后。
“年轻人好身法!”
逍遥仙子也施展轻功一跃而上。雪山的路很难走,山涧凹地,星罗密布,沟沟壑壑。他们两个人历尽艰难,终于来到了最高的山峰。
慕容清新在一个岩石缝里看见挺立在一朵碧玉般的雪莲,她洁白晶莹,而且安静柔美,花蕊鲜嫩,花瓣薄如轻纱。
慕容清新小心的将雪莲采下来,雪莲真是太美了,寒风寒冷的雪山上竟然开出这样娇美的花朵,慕容清新喜不自禁。
慕容清新清俯下身,小心翼翼的将雪莲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