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什么不是？”四长老的嗓门也大了起来。“一点毛病出没有。”

　　“大师伯。”林玖看向大长老。

　　“叫大长老。”大长老唬着一张脸，眼里却有笑意。大师伯是因老五产生的情份，延伸出来的，而大长老却是船上的规矩。

　　“几位长老万不可如此，我林玖不是圣人，也不是神人，总会有犯错的时候，没了我撑舵，船还能平稳，万一，万一，我做错了，可就……”

　　林玖知道会有点难，却没想到根本行不通，这几位不是最以贼船为主的吗？她这理由不是很恰当吗？

　　“可就什么？”二长老瞪了一下眼。“再怎样也退不到十几年前那个地步去。”他的话一出，几位长老都沉默了下来。

　　小的一辈也许感触不深，只有他们这批老古董，才会铭记那段最苦的日子，若不是这孩子出现，他们还在不在都是一说。

　　当初这孩子说服他们作出改变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便是不得不改变了，只是如何改，他们心中没有底，已叛出的那么一批，一个改不好，就什么都没了。

　　“正是怕到那个地步，贼船的人才不能赌。”林玖仍想劝。

　　“玖小子，若是贼船会到那一步，你会坐视不理吗？”大长老问出了四个长老的心声。

　　“怎么可能？”林玖对贼船是有感情的，不止是因为疯和尚，还有他们给她的那份信任，不是谁都敢把生家性命交给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

　　在这她不是一个孩子，不用处处小心怕泄露了什么，她就是她，林玖，那个被疯和尚捡了两回，养了两回的林玖。

　　“那不就成了。”几个长老松了一口气。

　　“可是……”林玖难得在这几位面前吃瘪。

　　“没有可是。”大长老故意拉下脸。

　　“你还是船老大。”二长老还是那笑眯眯的样。

　　“玖儿，好好的，我们大家都好好的。”三长老送上了祝福。

　　“那小子，我得试试。”四长老捏了一下拳。

　　你一言我一语的，几乎没有林玖说话的机会。

　　“谢师伯。”林玖没法了，行了一礼。

　　“还有呢？”都有些隔应师伯这个称呼，是听着亲切，而没了领头的，还不如不亲切呢。

　　“参见几位长老。”林玖改了口。

　　“这还差不多。”几人终满意了。各自又坐了回去，这架势明显还没说完，林玖也放弃了挣扎，认命得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那小子在招兵，我们的人仍不动吗？”此一时，彼一进，把他当平王可以不理，当贼船上的姑爷就不同了。

　　“不动。他守他的，我们守我们的，他不可能当一辈子雍州王，搭进去我们不合算。”别看林玖担心自己会偏心，而真正处理起事情来，仍是会公正的。

　　四个长老暗暗点头，就知这孩子不会让他们失望。

　　“那我可得看看，他有多大的本事了。”阵法是大长老的强项，同样兵法也不差，对于这方面他有他的考校。

　　“是得好好看看。”林玖本没什么感觉，见三长老边接话边看自己，反倒脸红了起来，转念一起，若是这点事都做不好，就不是秦云开了，不由挺了一下背。

　　这点小动作让三长老眼中带上了笑意，都是过来人，哪有不知这代表什么的。

　　“兵器生意可以接下来，好久没有做大生意了。”二长老管着制造，很久没亲自发话了。这回意思很明显，看她面上，出回手。

　　林玖笑了起来，她还没偏心呢，他们倒是先偏上了，同时也觉得温暖，不同于爹娘，那是血脉亲情，他们背负的东西更多，做的决定自然更为慎重，当然也就给她感觉更不一样了。

　　“叫东木跟着你吧，东林是方便些，可终归弱了些。”这孩子爱逞强，身边总没人，特别是青州那次，若他们有人在，哪就会让她受了伤。

　　“不，不用了吧。我又不起眼。”林玖要拒绝，总觉得这种布置是浪费。

　　“什么不起眼，堂堂平王王妃，还不扎眼吗？等他练好了雍州兵，打开了雍州的门，这平王可是越发不一样了。”

　　四长老瞪眼，林玖微缩了一下脖子。

　　“怎的，他还想把你当侧妃待不成？”还没等林玖接话，四长老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拍了一下案，明显表示若是这样，便不会放过秦云开。

　　“他敢。”林玖挑眉，表示自己就可以摆平了，接了这么一句，上一句自然就无从反驳了。

　　“可若这样，让问柳回来吧，那孩子也该做点下事了。”蛊术不起眼，可起眼的时候便是大时候了。

　　“我问问她吧，随她自个。”对四朵花，林玖从不勉强。

　　“就你惯着她们。”问柳实则是三长老的亲孙女。

　　“她还小，多玩几年。”

　　“她可比你大。”

　　“那三长老可是想把她给嫁了？”也是，她今年十八了，那几个可都不小了。

　　“慌什么，那孩子眼瞎，不急，可别挑走了眼。”自家孙女自家了解。

　　“还真是。”一提这一出，林玖想起了京城的那余档子事。

　　“怎的。她给你惹麻烦了？”

　　“那倒是没有，只是有人想利用她，接近我。”林玖也不瞒几个长老，把陆骏喆的可疑之处说了一遍。

　　“这人的年纪到是对得上。”二长老嘀咕了一句。

　　如何对得上，对得上什么，在场的人心中都明白，大和尚的弟弟早就不是和尚了，如今他已快四十了，他弟弟还俗生子，也该这么大了，只是为何成了陆家二公子，就不得而知了。

　　“怎不觉得是新招的？”林玖猜得透这几个人的想法，却不赞同。

　　“孩子你不知道啊，若不是亲传之人，手中是不可能有这么多资源的。”

　　也就是说新招的人，是不可能上位的，上位的，必须是打小培养，还得有血脉联系的人。要知谋得越大，有些东西联系得就必须得更紧密。

　　林玖想了一下，也暂时同意了这个说法。

　　“好了，先不谈这个了。”几个长老心大，提醒了贼老大，就不用担心了，自然会有安排的。“且来问你，他何时正式迎你过门？”

　　林玖眨了一下眼，那放妻书只她一人见过，是不可能泄露的，此话又是从何而来啊。见她不懂，三长老开口解释。

　　“怎的，平王定了王妃，没个仪式吗？”若不是听大和尚说，那人还不错，单他委屈了他们家玖儿这事，便不会依他。

　　“还没定呢，都忙。”一听要成什么妃，林玖头就大。

　　“忙什么忙，这事最大，要不我找他谈谈？”这孩子不承认动了心就罢了，现在承认了，定不可没个交待。

　　“不用了，他倒是想，是我不愿。”林玖忙护着。

　　“切，你不愿？哄谁呢？”有了前言，这后语自是不搭的。

　　“真的，他想就在年后，可我觉得早了些，这兵才刚招，哪能那么快就上路。”那人是这么提过，她当时也应了，只是没太当回事，必定他们已经这样了，办不办都成。

　　“要不，这事我们来办？”四长老一想也罢，建议到。

　　“我们咋办？以什么身份办？”二长老泼冷水。

　　“苦了你，孩子。”三长老也发愁，不能出面，不能挑明，连给孩子撑个腰，做个娘家人都做不到。

　　“停。”林玖头大了。“我说几位，咱不操心成不，一这人是我选的，他逃不掉。”林玖也有极霸气的一面，只是平时不显。

　　“二着急的人是他，我赶什么忙，三在这雍州，他翻不出天来，都是迟早的事，等他准备好，就都好说了。”这话一半一半，那人恨不得什么事都放下先娶了她才好。

　　“也对。”四个长老瞬间信服了，就是说嘛，他们贼船的老大怎可能不霸气。

　　安抚住了几个长老，林玖才从议事厅出来，略有些遗憾没能达成心愿，可已是这样了，她也无所谓了，这担子挑的时间长了，也习惯了。

　　再说那人也不是会让她失望的，不是吗？她上了船，可是没那么容易下去，老的一辈见完了，还有几个可以当她叔叔的平辈要见。

　　除了祁五已知她与秦云开的关系外，其他四人还不知晓，对秦云开也不算太了解，聚到一处，自然是要谈论一番的，祁五已有了最直接的感受，当然会尽量公正得去描述。

　　结果让众人都觉得不错，也都没有过多的抵触，他在雍州称王的事实。虽说这雍州现在的王是他们的老大，可是抬不到明面上来，最主要的是他们根本就没想过称王称霸。

　　只为带着雍州人好好得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