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力极好的秦云开有些诧异,这位老者年纪应该在六十岁以上,先不提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有如此硬朗的身体,单说老夫妻之间还能有这样的感情,就很不可思议。
在他这么多年的认知里,女人与男人之间的关系无非是一个是依附,一个是需要,感情那是什么,他没有太多体会,也许在很久以前,自己也曾憧憬过,也曾想找个相儒以沫的妻,可最后呢?
呵呵,他走神的这段时间,那位老太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人老了,再好的花容月貌也不会有太多美感,更何况本身就是一个普通的人。
老丈见老太走了出来,忙上前去扶她,被她瞪了一眼,嘻嘻笑了笑,手却没有松,秦云开注意到那老太的腿脚没有老丈的好。
“这个小伙子,醒了就好,饿了吧。”对于这老太的这个称呼,秦云开又是一次新的体验,原来还可以用这种称呼来叫他。
“多谢。”
“客气了。那姑娘说了你这几日最好是吃的清淡一点,给你煮了一点白粥,可别嫌弃。”老妇人说话举止,明显与普通的农妇有区别。
“有劳了。”对于吃的,秦云开今生也没前世那么讲究,能活着进食,已是最大的满足了。
农家的白粥就是只是白粥,没有高门大户的精致,甚至看起来还不是很干净,可那味道,却更为质朴,更为纯真。
本没有太多饥饿感的秦云开,在尝了第一口后,竟发现自己的身体难得有种异常需要的感觉,不知不觉一瓦罐的白粥下了肚。
两位老人见他吃得欢,相视一笑,都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呃……”后知后觉的秦云开有点尴尬,还从未如此‘不留余地’过。
“没事,能吃表示你彻底好了,要知道,你刚来那会,脸色可真的很吓人。”老妇人笑眯眯得宽慰,而那老丈却起身开始收拾。
“我来吧。”秦云开起身起帮忙,虽他从未做过,但在这种环境下,哪还能由他摆皇子的谱。
“你歇着吧,我家老头子还能动。”老妇人拦住了他,秦云开歉意得点了点头,又坐了回来。
“不知如何称呼?”这种和蔼可亲的长者,秦云开接触到的不多,忍不住想交谈几句。
“我家老头姓李,你叫我李老太吧。”李老太也是好说话的。
“请问,您可知是谁把我送到这来的吗?”秦青没能获得恩人的太多信息,他只能自己打听了。
“你不认识他们呀!”李老太明显吃了一惊。“那他们兄妹可真是好人呐。”随后便开始感叹。老了一到年纪,难得有客人来,话自然而然就多了起来。
“我腿脚不好,当时在屋里,没出去相迎,听我家老头子说,是一对兄妹送了你来,还给我留了几贴治腿的膏药,还真别说,用上了,今个到是能走两步了。”
李老太摸着自己的腿,感叹的同时,也异常高兴。秦云开认真得听着,再次肯定那个女子是医术高超之人。
“别急,一会问问我家老头子,说不定他知道。”李老太见这孩子双目沉静,没什么表情,还以为他是着急了。
“多谢了。”秦云开不知能说些什么,很快李老头回来了。
“老头子,今天那对兄妹是什么人,你知道吗?”李老太开口便问。李老头看了一眼秦云开,立刻就明白了这人不知道是谁救了他,否则现在就不会有此一问了。
“我也不太清楚,从未见过,应该是路过的。”李老头很遗憾,早知他们给的膏药那么好使,怎样也不该收那几两碎银子,该多留点膏药就好了,或是留个方子也成。
秦云开有些失望,他猜大概就会是这样,不过这对老夫妻倒是不像平常的农家。
“对了,我看到他们的马车上有一个‘穆’字,就是不知是自家的马车,还是租用的马车了。”李老头细细回想了一下,有了一点线索。
“老丈是读书人。”秦云开从这老丈的思维能力,以及谈吐得出了结论。
“年轻时认过几个字罢了。”李老头无所谓得摆了摆手。
秦云开一见老丈不愿多谈,便也不勉强,今个是不能走了,左右到了这,不如好好歇上一晚,这几日他也确实累得够呛。
起身再次道谢,回到了自己刚才的那个屋子,一进门,老夫妻的谈话声便传了过来,虽不大,但对于他来说,足够清晰了。
“早知这膏药如此有用,就不收那几两碎银子了。”李老头还在后悔。
“这样就挺好的,我估摸着这膏药也不便宜,说不定还不止那几个银子呢。”李老太看得很开。
“苦了你了。”李老头很心疼自己的老伴。
“苦啥,这些年得你相伴,日子不富裕,倒比你风光时过得更踏实了。”明显这是一对有故事的人。
“唉,也就是你傻,当年一个人留在我这落魄之人的身边。”想起当年,李老头仍万分感慨。
“什么傻不傻的,我想要的,只是这平静的日子,你守着我,我守着你,不挺好,再说了,荣华富贵又如何,还不如咱俩的粗茶淡饭来得舒坦。”
李老太自有自己的想法,李老头又絮絮叨叨说了不少,秦云开却没再去细听,李老太最后一句话让他颇有感触,若有的选,他也想要这样平静平淡平凡的日子。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愿意陪他一起过,一起守,一起到老。念头一出来,不由哧笑,怎会?
前世自己还未彻底潦倒时,那些口口声声以他为天的人,便没有一个愿意再见到他,陪着他,更别提到老了。
丢开这些莫名出现的感慨,开始回想自己记忆中的姓穆的人家,他可以断定这马车是那对兄妹自有的。
凭那气度以及那打扮,还有秦青唯一扫到正面的那位哥哥的面相,以及装备,都不是平常人家的孩子,再则说了,明显是这位哥哥伴这个妹妹出门,凭那宠溺的劲,也断断不会用外面的马车。
这些对于他寻找的难度来说,已减少了不少,只是这穆姓的说起来多也不多,少也不少,若他们只是路过,天南地北都有可能,不好说啊,还是慢慢来吧。
总归有缘定会再见的,考虑了一会报恩的事,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目前手中的事情上来,罢了,先好好歇上一晚,明天同秦一他们几个汇合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