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点本在他身上不乐意,一见反倒乖了下来,还伸小手去摸那湿湿的泪水,叫了一声‘呀。’因她的参和,两个老人的伤感退下去不少。
李德全也不矫情了,坐了下来,看小雨点,小雨点对那湿湿的很感兴趣,两只小手都放了上去,孩子的手软软的,热热的,暖到了李德全的心底。
“小雨点。”试着叫了她一声。
小雨点应声。“呀。”
这一老一小的缘分便在此刻定下了。
秦皇与李德全同三个孩子亲近了一会,就到了三个孩子睡觉的时间了,两只小的没了精神,要找娘的找娘,找爹的找爹。
小豆子大一些,拉着刚认识的两个爷爷说话。“爷爷,我要去睡觉了,醒了再寻爷爷玩。”
“爷爷,明天怕是不事,不能来陪小豆子玩了。”秦皇慈爱得拉他的小手,表示很遗憾。
“那后天呢?”小豆子盼望着,他喜欢这个爷爷。
秦皇为难了,不知如何作答,如果可以,他真的只想天天陪着孩子们玩。
“小豆子,爷爷忙,等爷爷空了,就会来寻你的。”穆知玖接话。
“爷爷这么大年纪了,为什么要忙?”神医爷爷就不忙,可他有些喜欢玩药,那东西不好玩,他才不要呢。
“爹爹,你多做点,让爷爷少做点好不好,娘说老人家就该歇着,别操那么多心。”
小豆子拽着秦云开的衣角,这话还是在双生子满月时,穆知玖说几个长老的,这孩子倒是记到心里去了。
“好,等忙完这一节,就让你爷爷彻底休息。”平常人家说这话没一点问题,可对于皇帝来说,这话就……
秦云开也知不妥,看了一眼自己的爹,老成这样了,还逞个什么能,也该歇着了。
秦皇怔了一下,下一刻便笑了。“爷爷到时就来陪小豆子玩。”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将要休息这事。
李德全欣慰得笑了,也该歇着了,小豆子得了满意的答案,牵着穆知玖的衣角,先送弟弟妹妹去睡。秦云开抱着雨点跟在后面,余下秦皇与李德全大眼瞪小眼。
“你个老东西,瞧把你美的。”李德全脸上的笑,让秦皇觉得有些刺眼,心下却感叹,还是三子这里好啊。
“奴才这是跟着皇上享了一回天伦之乐。”可不是吗?
“德全,在这你和我就是两老头,没什么皇上,奴才的。”秦皇的心里是真舒坦,没想过有一天还能过这样的日子。
“主子不嫌弃就好了,等空了,小的再陪主子来看看。”
“看什么看,要住下,就住在这老三家里,也只有他们家才有这个乐子。”秦皇算是明白了,三儿媳是个特殊的,她那一声‘爹’,把他这颗冷硬了二十多年的心叫软了。
“以后呀,我们就跟着他们过平常百姓的日子。”想想那都让人开心。
“美得你。”返回的秦云开接了一句,眼前的事还没处理好,哪就到了那一步了。
“就美得我。”老小斗气。
秦云开看了他一眼,不理会,顺手又倒了一杯安神茶给他,玖儿准备的,定对这人有用。一大把年纪了,还爱斗个气,也是没谁了。
“我说云开啊,怎不多请几个下人。”引路的是内舅子,泡茶的是儿媳妇,倒茶的是儿子,这在哪个富贵人家是这样。
“这样不好吗?我们有手有脚的,要多自在有多自在。”边说边给李德全倒了一杯。
“使不得,使不得,三殿下。”李德全吓坏了。
“有什么使不得的,都是人,你并不比差了什么,论这身份,往上翻个几十年,估计我家的还不如你家的。”秦云开把穆知玖的一套学全了。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善待李德全秦皇没意见,有意见的是他这话对祖宗的不敬。
“说人话呢,不是全叔护着你,你能有今天。”个文不成武不就的。
秦皇吹胡子瞪眼,没了话。
“折煞……”李德全的话说了一半,见三殿下竖眼,立马止了声,这位的气势是越发得强了,而且这功力恐怕不在自己之下啊,好事啊。
“好了,说正事。”秦皇喝了茶,转入正题。“你怎么回来了?”
“怕你死了,来不及给你送终。”秦云开提这个就来气,这么些年了,怎就还是让人得了手呢,真是的。
“你个,不孝……”
“不孝子对吧,你中了毒都不知道,就没什么底气好骂我。”秦云开凉凉得掀了一下眼皮。
“什么?我……”秦皇吓到了,他真不知道。
“你以为,这段时间,那西双公子去给你诊脉,真的是只是请的平安脉啊。”
一语道破,秦皇皱眉,的确最近一段时间那叫西双的请脉请得有些频繁了些。而且药丸也有些变化,若不是云璋再三保证,他都不敢吃了。
“你认识西双公子?”那叫西双的什么来历,他是知道的。
“嗯,你媳妇的徒弟。”秦云开决定语不惊人誓不休。
“什么?”果然吓到人了。
“云开。”送完孩子睡觉的穆知玖返回了,不赞成得叫了一句。
“玖儿。”秦云开起身接人,伸手拉她,穆知玖横了他一眼,不理会。
“爹。”先叫了一声长辈。
“你是鬼医?”秦皇不敢相信。
“年轻时,闹着玩的称号。”算是变相承认了。
“还年轻时?”难得有几个人能接受好吧。
“师父教得好。”可不是嘛,只是多学了一世而已。
秦皇禁了声,儿子,儿媳是不可能骗他的。
“爹,先把脉吧。”她回来就是为了这事,否则,她便同小豆子睡了,才不管他们这里说些什么呢。
秦皇伸出了手,把脉的时间并不长,穆知玖便心中有数了,“这毒不难解,只是……”
“只是什么?”李德全最紧张,皇上中毒他不知道,已是失职了,再有个什么,死一万次也难辞其咎啊。
“只是现在不能解,解了之后有半个月的虚弱期。”此话一出,三个便懂了。
“可知这毒是如何下的吗?”这么隐蔽的毒,得要弄清楚源头才好,否则再来一回,不要了人的老命了。
“下此毒的人,至少布局了二十多年了。”穆知玖看向秦云开,夫妻俩眼神一交汇便懂了。
“二十多年了?”秦皇也在记忆中搜寻。
“此毒潜藏在体内有二十多年了,半年前才开始诱发,如若西双没发现,再过不到一个月,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真不知是不是他秦家不该绝,还是她的到来引起了变化,总归是还有余地的。
“可知何物才能诱发?”二十多年的事没办法追查了,半年前的到是可以。
“这个不好说,许多东西都可以,但不是一次两次就能做到的,得持续用上一段时间才有效,比如说点的香,饮的水,或是进的食。”
也就难怪宫里的人防不住了。
“玖儿,那引子可有什么特点?”这个范围仍太大了一些。
“香气,略有点香气,如花一般的淡香味。”怎么说呢,这下毒的人是个高手。
“茶。”秦皇与李德全同时想到了。穆知玖起身,觉得没必要留在这里了,秦云开拦人。
“不用避会。”他都这么说了,秦皇当然不会反对,再则三子越来越来成熟了,这儿媳也是非常之辈,不瞒就不瞒吧。
穆知玖见秦皇不反对,也乐意留下来,省得她再听一遍的麻烦。
“半年前,太傅让人送了点茶进来,说是自家的亲戚送的,自产的,皇上喝着还成,便一直在用,那东西就带有一股子淡淡的花香味。”
李德全力求把事说完整。
“这便是了。”就知是那人出的手。
“你们都知道了?”当了一辈子还算精明的皇帝的人,不是个笨的。
于是秦云开就把他与玖儿的猜测,一五一十都说了,连对那幕后之人的猜测也说了,惊得秦皇合不上嘴,可等他细想下来,这种是推测很合理的。
“你们两个就是凭那真假信息与我中的毒,便推测出了这么多?”这孩子回了,对自己的事反倒不担心了,更在意这个。
“很难猜吗?”穆知玖可不认为有什么困难。
“不难。”秦皇摇头,他算是明白了,这三子有如此这样,这个女子是最大的助力。